确立了“亲密关系”之后，霍尔便越发得寸进尺，又是哄柳疏唤他“亲爱的”，又是在亲吻时缠着他多亲近一会儿，像是要将前些日压抑在心底的念头一朝全部实现。

好不容易要到了“名份”，如今在柳疏心里，他已经算是伴侣了。

“又要亲吗？”柳疏感受到霍尔的凑近，眨了下眼，偏过头去看他，“伴侣要一直这样吗，好麻烦哦。”

“没，没有！”霍尔听他这么说，立马改了话锋，“我就是……想多和你亲近一下。”

“嘴巴都要麻了。”柳疏撇了撇嘴，那双唇这些日被霍尔吻了许多次，原本就秾艳的颜色，如今越发妖冶得惑人。

霍尔冲着柳疏的嘴唇，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硬生生压下自己的歹心。

柳疏笑乜了他一眼，眼睫轻颤。

这家伙也太得寸进尺了些。

总要治治他才好。

——

柳疏这次回人鱼族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人鱼族一年一度的节日，他作为王子，必须回去参与。

到底是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就算是大多都向来淡泊，不怎么爱热闹的人鱼族也在这样的时候欢腾起来，聚集在一起，将整个人鱼族驻地都妆点得华贵而明亮。

就算是看过无数童话与传说的霍尔，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这样的画面。

数以万千计的人鱼聚集在一起，色彩斑斓的鱼尾，耀目的长发……这样花团锦簇般的绚烂色彩，几乎要晃花了霍尔的眼。

更不用说那些堆积如山的奇珍，精雕细琢，铺满了珍珠和宝石的海底建筑，都是贫瘠的文字和传说中所描绘不出的模样。

可即便在这样五光十色的璀璨中，他的小人鱼，依旧是其中最耀眼夺目的一个。

五官在各个模样精致的人鱼中也出挑至极，海蓝色的鱼尾找不出半分瑕疵，光辉璀璨的鳞片如同最珍贵的宝石雕琢而成，微微泛光的银色长发披散着，更是如同披了一匹月光。

不但是霍尔，就连其他人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再舍不得挪动分毫。

人鱼族的节日当然与霍尔无关，只是他到底是柳疏带回来的，自然也被奉为上宾。

霍尔坐在一旁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倒也能看出几分内情。

柳疏的血脉力量实在太过强大，除去一些力量强大些的长老以及柳疏的父母，人鱼族里的其他人鱼虽然态度都很尊敬，却也不太敢靠近他。

霍尔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尖阵阵发疼。

自己脑补和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终归是不一样的，他不是不知道，柳疏从小就因为力量过于强大，搬离了人鱼族的驻地，可是亲眼看到柳疏在族里也孤零零一个人，没什么人敢靠近的模样，心头便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得他窒息。

他的小人鱼明明身份这般高贵，就这般强大，怎么就这么叫人心疼呢？

霍尔这样想着，心头又划过一丝隐秘的庆幸。

幸好自己不是人鱼，可以肆无忌惮的与柳疏亲近。

柳疏正与一位人鱼族长老说着话，忽地听到系统提示任务目标好感度上升到85，本就漂亮至极的眉目愈发柔和，倒让面前的人鱼长老看着都更心疼了几分，目光也慈祥得过分。

到了人鱼族，霍尔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原本还打着讨好柳疏家长的主意，可是见柳疏与族中人都不太熟悉的模样，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打消了这些念头。

柳疏在族里忙了两日，就带着霍尔回去了。

毕竟他待在族里，虽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其他人鱼对他也都很尊敬，到底还是有些影响族人们的生活，向来都是节日结束后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霍尔就变回来时路上黏黏糊糊，恨不得时时刻刻与柳疏亲近的模样。

“哎呀，你总这样很热的。”柳疏皱着眉，拉开霍尔环在他腰间的手。

“我还不太习惯在海里生活，你游得又这么快。”霍尔又开始跟柳疏装可怜，“这样更有安全感一些。”

“嗯？”柳疏一挑眉，有些不解，“我们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所以我那时候也一直想跟你亲近些嘛。”霍尔小声道。

柳疏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那会儿还说是因为喜欢我。”

霍尔自知失言，一时语塞。

柳疏得逞地笑笑，却也放慢了一点游动的速度。

霍尔攥着柳疏的手，心中一片复杂难言。

其实柳疏说得没错，他的确满口谎言，只想离他的小人鱼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如今已然得逞，他甚至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柳疏身边最亲近的人，心中却依旧满是不踏实的感觉。

没有人比他更心知肚明，柳疏嘴上说着喜欢，说着他们是伴侣，也愿意同他做那些最亲密的事。

亲吻，拥抱，甚至更过分的……

可他的小人鱼，根本对这些行为背后的含义一窍不通。

不过是被自己哄骗了而已。

何况他的骗术并不高明，若是日后柳疏上了岸，去了人类世界，明白了这些事背后的含义，又或者……被其他人哄骗了，他又该怎么办才好。

比起眼前的一时之快，霍尔更渴求柳疏哪怕一点点真心实意的爱意。

该怎么做才好呢……

霍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能打动柳疏的法子。

左右他们还能在海底朝夕相处一个多月，这么长的时间，总能一点点叩开他的心门。

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这样的念头蓦然出现在脑海中，连带着霍尔心头都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

就好像他们命中注定会相遇，并且相伴一生。

就好像，他们还有很久的以后，甚至不止于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