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吗？”
龙仪出现在宁林书馆，宁漪还真惊讶了一下。
天虞山虽不是她的道场，但是外界都知道，道场这边，实际不怎么管事，对外一切事务，差不多都是天虞山那边处理。
龙仪大管家的地位稳得很。
当然了，他也忙得很。
宁漪大神在三界地位越重，他这大管家要忙的事情就越多。
能让他亲自跑一趟，来说的事，小不了。
宁漪这么一问，龙仪停了一会儿，表情带着三分怪，七分囧，道：“东海龙王太子前几日来山上送礼，比往常少了七成。跟我哭穷说，天庭斗牛宫的云华公主在海里给她家孩子洗衣服，污了水，干了河，使得海里出产少得可怜，龙宫快要吃不上饭了……”
噗……
这个惨卖得，也忒假了。
堂堂东海龙宫，能穷得吃不上饭吗？
龙族再落魄，四海龙王，地位也还不错的。
受了天庭招揽，天帝也算给面子，四海龙王统御天下龙族，富有四海，什么洗干了河？那东海又不是一条河汇成的，干上百八十条也不至于它就少了水。
还污了水？
云华公主的衣服有多大？多脏？
“东海龙王是什么意思吧？”
宁漪直接问出来，拐了这么大的弯，把消息送到她耳朵里，必是有原因的。
龙仪跟牙疼似的，“那杨天佑在尊上处学习三年，他一儿一女又带着尊上给的玉佩，龙王不知尊上是否有别的用意，又不敢因着那么点小事登尊上的门，这才想着法子来问。”
宁漪：……
她有那么高高在上吗？
她多平易近人呀。
“我能有什么用意。你去告诉他，谁给他气受了，让他找谁家大人去。”
哦，龙仪就听明白了，那意思是让龙王去找天帝告状呗？
“是，我这就去办。”
总得把少了那七成供奉想法子再弄回来吧。
这个事情办了，那东海龙王，敢少一分一毫，他的金算盘可不是吃素的。
……
龙仪去后不久，天庭便传来消息，天帝得知云华公主私自下凡与凡人婚配，大为震怒，命天兵天将下凡拿人，将云华公主压于桃山之下，受罚。
“……那云华也是个傻的，天庭那么些未婚的，怎么就没一个能匹配她的？怎么劝都不听。
昊天是什么心肠，我不比她了解？真以为各个都是好哥哥呢？能宠着她随心所欲？
他们那算是哪门子的兄妹。
不说这个，就只是那杨天佑，好在哪了？
也不想想，她多少寿命，那凡人能活几年？
等那杨天佑老了死了，寡妇日子好过？
跟个傻子似的……”
瑶池来看宁漪，送了好些个瓜果和织女们新纺的布料。
提起天庭最新的桃色新闻，把云华好一顿的编排。
“云华怎么就看上杨天佑了呢？他在我这书馆住过三年，我还真没看出来哪里突出的。”
宁漪都好奇，一个天宫仙女，一个人间书生，怎么到一起的。
瑶池直翻白眼，“脑子不好呗。云华到了婚配的年纪，原本若是看上天庭哪个仙家，也是一桩好姻缘。偏她总是想着未入天宫之前的凡间旧事，偷偷下凡在原来他们张家的洞府里住。住了也没事，不知道怎么的跟着上山砍柴的樵夫进了城里看热闹，买了话本子回去。
被那话本子影响的，老想着什么凡人配仙女的情情爱爱的事儿。
人家都是看看就算，她可好，还真也试。又遇上个脑子一样不好的杨天佑……
这不是，就这样儿了……”
宁漪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都有那种话本子了？
也是，诗经上就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呢。
“看书看迷着了，也是总不出门，没什么见识的缘故。”
宁漪自己是这么理解的。那要是看遍了世间人情冷暖的，还能恋爱脑，有几个？得傻成什么样？
瑶池跟着叹气，“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孩子，从小没了娘，身上流着天仙的血脉，将来又得早早失了爹，可怜见儿的。”
还真是。
“还有两个孩子呢？”
宁漪装作不知情，心里算计着，怎么能把杨二郎收在门下。
“可不是嘛。一男一女两个。男娃叫杨戬，小名二郎。女娃叫杨婵，小名三姐儿。”
“那大郎呢？”
这也是宁漪上辈子就想过的问题，有二郎，怎么从来没听过大郎呢？
“没有大郎。说是怕孩子不好养活，留下大郎献鬼神。毛病……”
呃……
那这张云华脑子是不怎么好。
自己本身是女仙，还搞这一套？
“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瑶池什么时候也有了白泽的爱好？
“昊天收拾云华，那杨天佑又跟姑父念过三年书，我能不弄清楚他是不是没安好心嘛。”
这事儿闹的。
“这话可不能瞎传，你姑父可没有收过弟子。什么跟着你姑父念过三年书的事，从来都没有过。师门传承的事不能弄错。不过是咱们书馆的生意，来抄书的客人，谁有疑惑不解之处，都给解答的。”
这不是宁漪拦着亭亭不让收徒。
是亭亭很早以前就跟她说过，“这世间，除了你，我不想再有任何牵绊。不想再沾任何因果。”
解释过之后，对于瑶池对他们的维护之心，宁漪还是领情的。
“原本我还想着，收了那两个孩儿，只当日行一善了。既然有了这种误会，倒是不能收了。”
瑶池一说，闻弦音而知雅意，马上接话，“姑姑不方便，那不如我把孩子接回天宫养着吧？反正那斗牛宫也空下了，养在那宫里，有那么些宫娥童子照看，也不耽误什么。”
“嗯，也好。那你把男娃领回去养吧。等他长大一点，我让白瀚亲自去教导他。至于那女娃娃，杨天佑是凡人，她有一半人族血统，送到娲皇宫去吧。给孩子提提身份，也省得被别人欺负了去。”
啊？
瑶池不明白，“姑姑不是与女娲圣人不睦吗？”
难道……
宁漪见她眼珠子乱转，不知道想哪去了，“没有的事，他们兄妹是人族先祖，为后辈收拾烂摊子，原也是他们该的。”
瑶池：……那人族可太多了，一日之后，都不知道有多少烂摊子，收拾得过来吗？
算了，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现在想不明白，以后就明白了。
“是，待我回天宫，就着人去办。那杨天佑，该如何？”
“命该如何，便如何呗。”
哦，明白，就是不用去管呗？
……
凡间又是三年之后，瑶池亲自到桃山探望张云华，除了告知她，儿子由她抚养在斗牛宫中，女儿被女娲圣人收作第二位弟子外，还告知她，在孩子被抱走第二年，也就是两年前，杨天佑又娶了一房人族妻子，如今已生下一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回到天庭，她便立下天规，仙凡不得通婚。
如有违背，必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