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殷商太师闻仲回朝，听说西歧谋反，带大兵压境平叛，师父让我下山助周，到师叔姜子牙帐前效力……”
哪吒出山，先来天虞山跟宁漪汇报。
这个态度，宁漪很满意，当然是不可能阻止的。
“去吧，好好效力。有为难不可解之事，你师门无力解决之时，可以来找我。”
“是。”
……
“那李靖是陈塘关总兵，还在商朝为官，哪吒却要去为西歧效力，这不是明摆着坑他老子吗？金光洞那太乙真人可真会安排……”
白虎语带嘲讽。
说的是什么呢！
拿多正义的理由出来说，也掩盖不了强行让人家父子各为其主的事实。那任何一个上位者，谁能相信父亲会真心跟儿子对打呢？
什么割肉还父，刮骨还母的，当帝王的要是信那个，才是真傻了。
何况纣王身边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九尾狐。
就相当于是变相逼着李靖造反没区别。
“尊上……那广成子、赤精子不会也把他们的徒弟派去助周吧？”
白虎突然想到了纣王的两个儿子。
“那你以为呢？”
白虎都惊了。“那不是明摆着不想让他们有好下场吗？赢了是弑父，输了更没活路。怎么都是造大孽……”
要么说，这事儿，它就禁不住细想呢！
“元始是不是看商朝这边，已经全被截教把持，他插不上手了，才极力支持西歧的？”
“不全是，也有姜子牙与申公豹相争的因素在。他们两个谁赢，元始都坐收渔翁之利。而且，也不好说三清之间有没有默契，毕竟想要生灵涂炭，折损女娲功德的，可不只九尾狐一个。”
宁漪现在都觉得，鸿钧一直没有把封神榜放下来，也是在等着看申公貌与姜子牙谁能赢，谁赢谁就是封神之人，他总在不败之地。
白虎咧嘴无声了笑了两下，“事情怕是不会如他们预料的那么顺利吧？”
宁漪也笑，“改朝换代，多大的事呢。双方人力财物不打光了，谁能甘心认了输？”
白虎眨眨眼，“尊上的意思是……”
宁漪但笑不语。
白虎背一下挺直，整理了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折皱，站起来，跟宁漪和亭亭揖了一礼，“家里前两天刚刚有小虎崽出生，这都好几百年了，才生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得回去亲自教养。不能让它那不靠谱的爹娘把孩子带坏了。我就先回了，打算闭关一百年，等虎崽养大了，再出关。”
这也忒滑头了……
“你这一躲，好机缘也错过啦……”
白虎一点儿都不为所动，“有舍才有得，不舍不能长久。”
得，人家就是这个风格，强求不来。
躲就躲吧。
还能说啥。
不过白虎还是留了一手，把小老虎白康留下了。
心眼子都长他身上去了。
既然把白康留下，宁漪就给他安排活儿。“你去灌江口找你小师叔，让他去西歧找姜子牙，只说是你祖父临闭关之前嘱咐的，说他与伯邑考有旧，让弟子去相助西歧。”
杨戬是白虎亲传的弟子，白康别管活了多少年，那得叫一声小叔叔。
宁漪给安排的活儿，他肯定不打折扣的听，被他祖父送过来这许多年，也不是当初那么二百五的样子。
有亭亭那小古板管着，规矩礼仪都像模像样的，人也圆滑了些。
“尊上，那我要不要跟小师叔一起留在西歧啊？”
主要是想凑热闹。
宁漪没同意，“你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用不着你。”
他这样儿的，直脾气，不会藏拙，太碾压了吧，达不到大劫的效果。打输了吧，丢不起那个人。
显然，杨戬也不是很能信得过他这“小”师侄，去西歧之前，还是亲自来山上，要听一听宁漪有什么交代。
能有啥交代的，“原该你命中有这机缘，不应不好。助周当尽力，法宝什么的，能不用还是不用，太依赖外力，不是正道。也别太实在了，什么事儿都自己抗着。
要给别人表现的机会，遇到困难，多出去求助。
你是白虎亲传弟子，天上地下，三界当中，没有不能进的门，没有不能求的人。
明白吗？”
杨戬可不是白康，他多机灵的。又有白虎亲传，能不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吗？
一听就明白啥意思了。
就是要好好表现，但也别太实诚了呗。
这是应劫呢，自己啥都做了，别人怎么办？
“明白，师父以前教过的，能借助外力的时候，不要把自己杀手锏亮出来，到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多留几条路。”
哎，这一听，就知道，确实是白虎教的。
宁漪就没啥可嘱咐的，“那你去吧。”
杨戬是谁呀，他一到西歧，三界就都知道了。
因着白虎也在紫霄宫听过课，他那人又是最不好面皮的，与三清一直是平辈相交。
所以，杨戬见了姜子牙，就叫师兄。
态度很谦恭，与传说中的嚣张霸道一点都不一样。
姜子牙当然是高兴帐前来这么一位大粗腿，得一强援，高兴得什么似的。
元始肯定也高兴，阐教门人差不多都在西歧一方，现在与宁漪能扯上关系的，哪吒与杨戬两个，全在西歧，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显是宁漪站西歧一方嘛。
宁漪大神站哪边，那就是天道站哪边，哪边必然是最后赢家，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那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通天就很郁闷呀。
特别是在杨戬加入战局后，气势如虹，西歧的胜率越来越多之后，他就更郁闷了。
“师叔，您不是不参与吗？您门下都快把我截教门子斩杀怠尽了……”
委屈死了好嘛！
他算是被坑惨了。
宁漪正等着他来呢，这会儿也不找借口了，“事到如今，天机已经很明显，商朝气数已尽，必出新朝。弟子们都有建功立业的心，拦也拦不住啊。”
通天：……你说得咋那么轻松呢？好嘛，你弟子要建功立业，就得通过杀我弟子的方式来实现呗？
气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就看宁漪突然接连放出几件法宝，加固了结界，在他不明所以时，开口道：“这一劫已然是这样了，棋子都摆上了棋盘，再想悔棋，是不可能了。不过你也不用太烦心，焉知不是因祸得福呢？如今看着那神位不值什么，以后可不一定的。下一劫，想要神位，难如登天了。
下一劫，西方教当兴，你若是觉得这一次吃了亏，不妨早些做准备。西方二圣正在到处拉人，有那资质好的弟子，不妨入了西方教去，日后改朝换代，兴的西方教的壳子，你截教的里子，未尝不可……”
要是只凭着宁漪这么说，忽悠住通天的可能性不大了。都吃过几回亏了，通天还能再不长记性吗？
但是随着宁漪越说越多，肉眼可见的，天上乌去密布，越聚越多，说到最后，天雷滚滚，全打在结界之上……
这是泄露天机，天道降下的天雷警告。
容不得他不信哪。
可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他们那样儿的，也能兴教？”
当真是半点儿也看不上那俩人的做派。
宁漪就笑，“那你要是安排得当，到底是谁兴的教，还真不好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