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出现后,并没有急着开讲,以而招了童子上前,附耳吩咐了一句什么,就见那童子下了法坛,冲着宁漪的方向走过来。
宁漪吓了一跳,不会是自己偷懒没有坐在地上,偷着坐小板凳被发现了吧?
鸿钧这么没有情商的吗?这么点儿小事儿就要给她当众揭出来?
还是要报复?找茬?
不至于吧?
“师叔,师父请您到法坛上坐。”
小童子到了宁漪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叫她上法坛?这又是干什么?
扯大旗做虎皮没够了?
宁漪看着法坛上的鸿钧,见他向自己点头示意,让她过去。
切,过去就过去,怕你呀?
把小板凳一收,宁漪起身随着童子往法坛上走。
在场的三千大能,视线随着宁漪的移动,向她行注目礼。
与她有关系的,像是祖巫们,与有荣焉的样子。
像是蓝瑶,才看到她,满脸都是热切,要不是场合不对,都要给她行礼了。
还是伏羲,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确实是老熟人,又惊又喜。
白虎,一脸的理所当然。
风夕颜,脸上有尴尬,眼神有回避,也有算计。
几位妖族的大佬,不认识她,满脸都是探究。
没听到童子如何称呼宁漪的人,都在奇怪,这是哪路大能,能让圣人专门请她上台?
可是台上没有蒲团了,请上去是要问话?
莫不是这人犯了错,老师要当场驱逐?
这么一想,之前坐没坐相的,都咬咬牙,坚持着坐起来,老师当面,还是要有个好态度的。
法坛上的几位,端着身份,没有回头看。
等宁漪上了台,走鸿钧身边了,他们才看清来人是谁。
但也不懂,老师是何意,难不成要挤占他们的位置?
坐在最下首的两个佛陀,是最紧张的。
脸越发的苦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师妹大驾光临,怎可与来弟子们同坐。坐我身边来吧。”
鸿钧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空地。
嘿,这人要说他不小心眼儿,这世上都没有小心眼儿的人。
抠搜死他得了。
请人上去坐,就往空地一指拉倒?
蒲团蒲团没一个,凳子凳子没有。
在这儿将她呢?
宁漪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不给拉倒,她自己没有嘛,真是的。
从她的一堆藏品里,拿出当年他哥闭关时常坐的白玉蒲团来,放地上一放,化出一个白玉莲台。那是当初孕育她哥的莲子的壳化的,是炮制法袍剩下的边角料,珍宝中的珍宝。
莲台化出来,比蒲团要高半阶,宁漪抬脚上去,坐下。
倒比鸿钧还要高一截。
气死他,哼。
她这弄个了莲台,比鸿钧还高,对面六个蒲团上的弟子,纷纷变色,满脸的嫌弃,就连女娲,都是不认同的表情。
显然是觉得她做得过了。
就听鸿钧对着广场上的三千弟子道:“卿乃吾之师妹,盘古大神亲妹妹宁漪,尔等日后当以师叔之礼待之。”
他这一说,下首的人,别管乐意不乐意的,宁漪这身份在呢。特别是三清,盘古一气化三清,有盘古亲妹的身份,他们就必须得敬着了。
那话咋说的?
萝卜不大,长到辈儿上了。
看不透修为,是次要的。
人家根脚扎实,出身好,这是没法比的事儿。
没看圣人都得退一步嘛。
众人纷纷识实务的给宁漪行礼,“是,老师。弟子等谨尊师命,见过师叔。”
宁漪抬手往下压了压,“好好好,收到了,收到了。”
“天地未开,有混沌生,先于天地……”
不待众人有什么反应,鸿钧就开讲了。
弟子们立刻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宁漪是字都能听懂,意思也知道啥意思,但是显然,没听到什么道。
当故意听呢。
还真别说,鸿钧以当老师出名的,真不是浪得虚名。
讲得是挺好的,最起码听着不困。
引人入胜,也不为过。
宁漪一边儿听故意,趁着别人都沉醉在鸿钧大道之时,她有空观察一下三清了。
如她所料,没有一个老头子。
且还有熟人。
就玉清元始嘛。白衣白发束银冠。
不是她在昆仑山上遇到过的白衣修士又是哪个。
哎呀,这会子严肃着脸,不怒自威的样儿,装得跟个人似的,气质拼命往鸿钧那个方向靠,不知道的,还能骗骗人。
可宁漪知道呀,她在昆仑山的结界,守山的神兽,不就是他当渣男的铁证嘛。始乱终弃,睡了就跑,圣人?就那么回事吧。
也因着元始给她留下的印象不好。
所以坐在上首第一位的太清太上老君,看着很和气的一脸慈悲,中规中矩的道人打扮,跟个德高望重的中学校长似的。
明明让人很容易一看他的样子就先生出三分好感来。
宁漪却老觉得,这都是表相,谁知道他背后是啥样呢?
有没有什么男盗女娼的事?
因着元始,她是对好面相,持怀疑一切的态度了。
倒是上清通天教主,气质完全出乎了宁漪的想象。
本以为会是个恶人样,反派大佬的形象太根深蒂固了嘛。
真是没想到,本人却是个风流倜傥的样子。
有点雌雄难辫。
但要说他娘吧,也不是。
就是长得精致,修眉俊目,齿白唇红的小白脸一个。
从后面看的时候不知道,只见到用红法带松散的系着头发,大而化之的发弄。
正面一看,他那黑色外袍下衬着大红的里衣,领口开成低胸款了。
再配上他这妖孽的长相,怪诱人的。
这么个人,居然是传说中的大反派吗?
三观跟着五观走的宁漪,表示怀疑了。
可能是盯着通天看得有点儿久,这人抬头看向她,跟她抛了个媚眼。
卧槽,宁漪差点爆粗口,这是真妖孽呀。
谁家的熊孩子,上课不好好听课,调皮捣蛋的。
就冲他这个得瑟劲儿,他挨揍,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