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忽然叫人，不是好事就是祸事。

好事是没有的，多半是祸事。

大伙心里基本有数。

张康路上给王丹打电话：“王总，你那边查清楚了没有？”

王丹说道：“时间太短了，根本来不及。”

张康心里就是一沉，问：“聂向荣怎么说的？”

王丹说道：“说是不知道程文静在发什么疯，但我觉的没说实话。”

张康沉默了下，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头还有些疼。

事发突然，大老板要来深城，他早就接到电话了。

可突然发生这种事，真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因为事情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中午就没及时汇报。

大晚上的，忽然在酒店开会，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张康揉着眉心，暗暗琢磨一会被问起时，该如何汇报。

推卸责任那是想也别想，作为分公司一把手，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是有责任的，虽然这事的确跟他关系不大，但坐在这个位子上，该担的责任呢须要担。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担当的问题。

张康对此十分清楚，责任不能推，但也得让大老板别这事对自己有啥看法。

事情不算太大，但这事影响有点恶劣。

关键还要看大老板怎么想。

九点半还没过。

几个高管先后赶到了酒店，来的都挺快的。

来了三位，剩下的都没来，江帆没叫。

本以为是来挨训的，结果江老板压根就没问责的意思，人到齐之后，就让一位副总下去要了副扑克来，四人打起了干瞪眼，搞的张康和另外两位都摸不着头脑。

打牌不在状态，自然就输的一塌糊涂。

江帆越是不问，张康和两位高管心里就越没底。

张康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主动说起：“江总，程文静的那个事……”

“一对8！”

江帆表情不变，打出一对8后，才问：“怎么回事？”

张康说道：“王总在查，得几天时间。”

江帆说好，没有再问，兴致勃勃继续打牌。

看上去似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可越如此，张康和另两位高管心里越没底。

就跟砍头一样，早点一刀下来，一死百了。

可老悬着不砍，可就折磨人了。

一直打到十一半点，江帆有点困了，才结束牌局。

张康和另两外位了酒店，看着深沉的夜里，心里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

次日。

江帆吃过早饭，就去公司组织开会。

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甚至连一位高管在发言时明显有错，也没有训人。

会开完后，才跟高管分别谈话。

王丹彻底脱了胎换了骨，在魔都的时候虽然工作很负责，但几乎看不到笑容，离了婚来到深城后，似乎彻底甩掉包袱，不但事业迎来第二春，活的也更潇洒了。

毕竟算是元老，江帆还是挺关心的。

问了问她女儿情况，聊了聊她的下半生问题。

王丹头大无比，赶紧转移话题，主动说起程小静的事情：“下午我跟两人都谈了，可能还有别的问题，我感觉两人好像都在隐瞒着什么，回头我在侧面问一下。”

江帆没再避而不谈，问：“你觉的会有什么问题？”

王丹说道：“结果没有出来前，这个不好下论断。”

江帆嗯了一声，说：“明天办公室派人下来调查。”

王丹一愣，这个她真不知道，出了这种事，办公室要派失下来调查，也不会提前通知她这个分公司的高管，即使来的是她以前的下属，下意识地道：“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吧？”

江帆似笑非笑：“你觉的这是大动干戈？”

王丹立马反应过来，办公室派人下来查只是个信号，这件事虽然影响很恶劣，但还不至于让办公室第一时间派人下来查，现在反应这么大，就是个明确的信号。

上面对深城这边有意见。

什么意见？

想想最近的一些事，王丹大约就有些明白，从顾锋升任副总裁，江老板开始在一些事情上放手之，好像公司就发生了一些变化，管理层讨论顾锋多了。

好像下面的员工们也在讨论。

这不是个正常现象。

王丹作为行政出身，这些东西自然能看透，可问题是出事的是她的手下，而且老领导都没给提前通知一下，这里面就有问题了，王丹转了个念头，说：“我会配合好的。”

江帆嗯了一声，欣然道：“你也是老人了，工作尺度向来都把握的很好，深城运营中心今年业绩突飞猛进，这离不开你的努力，好好干工作，其他的不要多管。”

王丹点了点头，心却有点沉。

这是鼓励还是敲打？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可坐在现在的位置，很多时候自己也没别的选择。

总得听主管领导的。

江帆起身送她出门，心里也在琢磨。

人永远是最复杂的，远比业务和技术要复杂的多。

特别是手底下人上了万，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冒出来。

江帆现在具体业务已经很少再管了，成天就在琢磨人，琢磨手下的这帮子人，能干到高管的，就没一个简单的，个个都是人中之精，带好队伍并不容易。

所以他现在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人上。

琢磨人心，琢磨怎么带好队伍。

哪还有闲情逸致再给内容部门出点子培养网红什么的。

运营部门下设的运营中心不少，但大多都是垂直领导，除了深城和京城，京城和深城都有分公司；深城更是战略定位为第二个中心，组织架构上，营运中心是在分公司下面，王丹兼的分公司副总裁，但深城分公司和京城还不同，属于招安人马。

情况相对比较复杂。

运营部门现在比较强势，王丹这个运营中心一把手未必会听张康的。

这就更复杂了。

上层架构存在问题，很多时候也怪不到下面的人。

更不能一锤子打倒完事。

这就比较考验手段，处理起来需要一点艺术。

次日。

办公室的调查小组从魔都飞了过来。

来了三人，一个人资的，两个办公室的。

算是协同作战。

王丹安排人把人接过来，就安排到了江帆下榻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