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回到府里,笑得乐不可支,就连卢氏看起来,都觉得顺眼了那么几分。
卢氏最近在府里谨小慎微,生怕自己走错一步。
今天见赵瑜从赵珉府里回来,这么高兴,赶忙问道:“老爷可是拿到方子了?”
赵瑜抚须摇头,“方子哪里有那么容易拿到。没想到衡哥儿如今成了何等精明的人物。就是我们府里的幕僚都比不上。不过,我成功让他们父子俩有了嫌隙。往后再想要方子,可就容易多了。”
卢氏心有不安,“上回老爷见过的那个举子,现在因为剥夺了身份,天天上门来找老爷呢,老爷见是不见?”
赵瑜很干脆地答道:“不见。”
当初他给了黄悠一百两银子,让他想法设法去整赵衡林的酒楼。
谁知道,酒楼不仅没有倒闭,反而生意越来越好了。
现在黄悠被剥夺了举子的身份,自己再也没有必要和他来往了。
不仅不能来往,连府里都不能再让他踏进来一步。以免有人将之前的事,和自己联系起来。
赵瑜心道,这黄悠也真是没用。自己都答应了事成之后,给他大笔的银两。他见钱眼开,捡了这件事来做,最终却没做好,还让自己白白花了一百两银子。实在是混账!
不过心里转念一想,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今天自己一出马,立刻就能让赵珉和赵衡林父子俩产生矛盾。自己也算是一个能人。
倘若不是老爷子的缘故。自己混迹朝堂,一定不是个小人物。
真是太可惜了。
而赵珉家,因为味精配方的事,赵珉和赵衡林大吵了一架。
赵珉说道:“不过是一个方子。你竟然不愿交给嫡系大房。难道你想独吞不成?”
赵衡林眼睛都快瞪得掉下来了。他从没发现,原来自己的父亲是个如此迂腐之人。
大房都已经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竟然还帮人家说话。
“我就是想独吞又如何?这是我自己发明出来的方子,凭什么要给别人?”
赵珉气到想吐血,“你明明是书上看来的,凭什么说是自己发明出来的?好,你说是你自己发明出来的,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
赵衡林自然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
就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反正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方子给交出去的。人家卢家家大业大,都没说要我的方子。怎么嫡系的脸就能大成这样,张口就要。还两成分红呢,小爷我也得看得上!”
赵珉气道:“你把自己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告诉我,我去同你大伯说。今日.你大伯负气而去,以后我们旁支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
赵珉见赵衡林油盐不进,又劝他,“你读书多,看到的也多。你看,糖霜的方子也是你看到的,雪盐的方子,也是你看到的。现在味精的方子,又是你看到的。你就让一个方子给人家,又如何了呢?”
赵衡林说道:“味精的方子是我的酒楼立命之所在。倘若我今日将方子交出去,父亲信不信明日大伯就能把我的酒楼给挤兑地在彭水县根本活不下去?”
“我在酒楼里砸了多少银子,父亲你难道不知道?酒楼里的伙计、厨子、掌柜,全都是因我才能吃上饭,吃饱饭,能有个盼头。父亲你怎么不为他们想想?”
赵珉语塞。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你屋里找。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说的味精方子。”
赵衡林也无所谓,反正味精根本就不是从书上看来的。
他决定要出去躲几天,清静清静。
当卢老爷子看着带着行李的赵衡林时,大吃一惊。
“怎么?你离家出走了?”
赵衡林苦笑,“和离家出走也差不多吧。全看老爷子你愿不愿意收留我了。要是你这儿也不留我,那我就只好睡到酒楼里去了。”
他能来,卢老爷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几天因为没吃着赵衡林做的饭菜,卢老爷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明明家里的厨子请的是彭水县最好的,用的糖霜、雪盐、味精,也是赵衡林精心提供的。
但就是少了点什么。
卢老爷子现在体会到了。
是少了人气。
卢逸诗掌管着四家酒楼,不能时时陪在卢老爷子的身边。赵衡林虽然事也多。但他擅长将合适的事,交给合适的人去做。自己把控全局就行了。
卢老爷子想,光这一点,逸诗就比不上赵衡林。
这样看来,这个孙女婿,还真是不能放跑了。
卢逸诗早在几天前,就在经过挣扎后,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最亲的祖父。
她以为,自己大胆的想法,会得到老爷子的一顿骂。
没想到祖父竟然双手赞成。
卢老爷子鼓励卢逸诗,要用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不要像她的父母那样,最后成了一对怨偶。
只是卢逸诗近来因为酒楼生意下滑,没什么空去找赵衡林。否则,早就听卢老爷子的话,贴上去了。
卢老爷子见赵衡林第一个想到自己,心里十分高兴。
他暗中派人去找卢逸诗,一边把赵衡林往别院里迎。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正好陪陪我这老头子。近来手痒得很,我们来下几盘五子棋怎么样?”
赵衡林连连摆手,“老爷子,您要真当我是您孙儿,还是饶了我吧。哪回我赢过了你老人家。我可不想再输的裤子都掉了。”
不过很快,赵衡林就又想出来一个主意。
“不如这样吧。这次我们不玩五子棋了。我们玩黑白棋。”
赵老爷子皱了眉,“黑白棋?这又是个什么玩法?不过犹如围棋,一黑一白,这名字取得倒也恰当。”
这次游戏,全然不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故意让着赵衡林,由着他大杀四方。
赵衡林赢的不能再赢了。
卢老爷子一边下棋,一边东张西望。
自己的孙女儿怎么还没来。
卢逸诗得到消息后,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
紧赶慢赶,终于在赵衡林赢下第四十九局时,到了。
卢逸诗现在门口喘了喘气,然后款款而入。
“赵哥哥今日怎么来别院了?听说还是要住下?可是同家里有了嫌隙?”
赵衡林苦笑一声,“此时说来话长。”
旋即将自己与父亲的纠纷,一一告知。
卢逸诗皱着眉,也道了一句,“虽说我年纪小,不该说这等话。但赵四爷也实在是荒唐。哪里有将秘方送出去的道理。”
卢老爷子也点头道:“这事儿,是你父亲做的不对。我这儿反正无事,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赵衡林感激地谢过老爷子和卢逸诗。心里却担心,总在卢家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还是得想个这种的办法。
没过多久,赵衡林就得到了梁氏身体不适的消息。
他心里“咯噔”一下,匆忙忙地向卢老爷子和卢逸诗道别,一路往家里的方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