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起来,周云野脱下郑梅的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
大摇大摆,从村头走到村尾。
一路上,还笑嘻嘻地和遇见的人打招呼。
她需要人证,证明自己一直在周家村,从来没有离开。
至于村里人怎么看她。
她不想管,也懒得管。
回到家,周勇在迷药的作用下还没醒。
嫌恶的再踹上两脚,从家里翻找出纸笔,开始梳理这几天所有事情的蛛丝马迹。
她一直以为,继母和渣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自己。
现在看来,自从她前往县城,遇到了楚博远和那个奇怪的男人。
事情的发展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至于文工团的处罚,也很奇怪。
停职但不开除、不让她住在文工团宿舍...
就好像在故意阻止她出现在文工团,不让什么人看见她一样。
她一个无名小卒,至于让谁这么忌惮?又是不能让谁看见她?
皱着眉,在纸上写下三个苍劲有力的字。
楚博远。
看来,她抽空还是得去探探这个男人的情况。
她在这里闭门不出,在家琢磨事情。
那边的秦衍一颗心却如同在火上煎熬。
昨天他临时有事,不在医院。
天快黑了才看见送来的纸条。
纸条上赫然是周云野写的几句告别,和叮嘱他如果有人来医院调查,一定咬死自己与他没关系。
匆忙跑去文工团打听,得到的却是周云野因为风化不好被停职调查、驱赶回家的消息。
他不敢想,不久前还意气风发和自己吹牛以后要站上大舞台的周云野,此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一个姑娘,被人造谣成堕胎,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真想冲进文工团办公室,拍着桌子对那些人吼:我就是禾行!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想到周云野的叮嘱,心中仿佛乱成一团乱麻,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枯坐数个小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决定自己亲自前往周家村。
只要确认她没事,自己就立刻回来。
从县城到村子里的班车早已休息。
秦衍顾不得许多,胡乱将自己鞋子上的带子绑上几道,掩上病房的门就上了路。
...
周勇迷迷瞪瞪转醒,只觉得脑子也疼,喉咙也疼,身上更是和散架一样。
下意识叫唤一句,“水...”
周云野毫不犹豫,从厨房水缸舀起一瓢刺骨的冷水,直接对准渣爹的脑门浇下去。
“啊!”
人被冷水冻得一激灵,瞬间清醒许多。
眯着眼抬头看向前面的人,看见周云野,却像见到鬼。
“你,你,你!”
周云野笑眯眯地,眼底却毫无感情。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
周勇瞬间爬起来,扯着嗓子大叫:“阿梅!阿梅!”
“别叫魂了!”
周云野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居高临下看向周勇。
“她应该在什么地方,你应该比我清楚!”
周勇的脸色一瞬间由青变白,又从白变黑。
哆嗦着嘴皮,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愤恨地看周云野一眼,慌忙穿上鞋就往屋外跑。
村里人难得见周勇这么慌张,凑上来问几句:“大勇,这么急干什么去?”
周云野看着渣爹心急如焚,偏偏为了面子还不敢往外说的拧巴样。
干脆主动当了渣爹的嘴替。
“我们啊,是赶着去参加婚宴呢!”
“啥婚宴,也没听说你们家还有亲戚啊?”
“周云野!”
周勇愤怒的咆哮声打断了周云野还未说出口的话,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周云野耸耸肩,满是无所谓。
她倒是不在乎再给周勇继母留下最后的体面。
毕竟,狗急跳墙。
她可不想被急眼的狗反咬一口。
在村里人好奇的目光中,不再多言,跟着渣爹一块前往老鳏夫家。
不过,渣爹是去英雄救美。
而她是去,火上浇油。
老鳏夫住在河流下游的大麦村,离周家村不算很近。
周云野跟着周勇匆匆忙忙赶过去,已经耽误不少时间。
还不等他们靠近老鳏夫家大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男人女人争吵声。
“你居然敢咬我!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放你妈的狗屁,睁大眼睛看看老娘到底是谁!”
“周云野你个小贱人,敢伤俺儿子两次!俺掐死你!”
从窗户里,猝不及防扔出来一个搪瓷杯。
周云野偏过头,那个杯子刚刚从耳朵边擦过。
搓搓手掌,瞬间兴奋起来。
看情况,里面打得还挺激烈?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巴不得这两方大恶人打到鱼死网破。
生怕继母喝迷药喝多没精力对付这两畜生,她昨晚还特意贴心地给继母少喂了一些迷药。
现在看来,她继母的战斗力真不是盖的。
清脆的耳光声刮过,里面女人刚才嚣张的叫唤立刻变成呜呜咽咽的声音。
还有男人解裤带后发出的淫邪声音。
皱起眉,物色四周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一回头,却发现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周勇愣在门口。
没好气看他一眼,“发什么呆?真就看着你老婆被人欺负?”
她真恨自己有良心。
继母就算对她如此坏,她还是不忍心将一个女人送给这些畜生糟蹋。
周勇如梦方醒,却猛地往后退一步。
周云野:?
也不管他,抄起院子里的铁锹,一脚踹开老鳏夫家的大门。
大喝一声:“你们敢侮辱妇女?!”
屋内光线昏暗,随着她的动作,从空气中激荡起无数灰尘。
在阳光下漂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在这一片狼藉中,泪眼朦胧的郑梅正被两个男人压在身下。
昨晚周云野给她精心画上的妆已经晕染的一塌糊涂。
那件颜色鲜艳的棉袄衣襟半开,露出里面的线衣。
两个人的裤带半掉不掉,挂在腰上,面色狰狞。
听到动静,屋子里的人齐刷刷回过头来。
等到看清逆光中站着的人的脸。
异口同声发出句惊讶的叫喊。
“周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