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梅一眼扫到门外还站着的那个男人的身影,一下子底气十足。
冲着面前扼住住自己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咬下去。
撕心裂肺叫起来:“老周!老周!老周快来救我啊!”
周勇听到叫声,身子猛然僵硬。
随后在周云野和郑梅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直接头也不回跑了。
等等,跑了?
周云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渣爹原来是这么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吗?
叹一口气,没想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收拾这堆烂摊子。
笑眯眯看向屋内的人,十分有礼貌。
“你们是想先被我打断狗腿,还是先被我割掉茶壶嘴?”
老鳏夫和张国强对视一眼,下意识松开还在郑梅身上放着的手。
猛然朝着周云野扑过来。
周云野不慌不忙,一铁锹砍翻一个。
见还有要挣扎起来的,顺手补一刀。
就和打地鼠一样顺利。
满意地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感受着衣服下隐约起伏的肌肉线条。
女人,还是要有力量才行。
这样,在不能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的时候,还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劝服”对方。
一旁的郑梅呆愣在原地,眼珠子瞪大得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你,你为什么救我?明明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
说话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郑梅的眼眶里往下滚,全身哆嗦着打着摆子。
周云野看着郑梅那副样子,嗤笑一声。
“我救你,只是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有良心,我不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去把一个女人推进火坑。”
“至于我害你?”
周云野走过去,猛地在郑梅满是泪痕的脸上补上一个巴掌。
神色嫌恶,语气冰冷。
“如果不是你蠢,露出马脚。如果不是我聪明,看出你的一肚子坏水。今天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周云野!”
“因为我有良心,所以我会来救你。但你会救我吗?你只会放任这些人欺侮到我的头上!”
说到这里,周云野低下头,掐住郑梅的喉咙。
“郑梅,希望从此以后,你能记住今天的恐惧和害怕,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撂下这句话,她便很帅气的背着铁锹往外走。
从逆光中,又回过头来。
怜悯地看一眼还愣在地上呆滞望着自己的郑梅。
她不是圣母,不会去妄图拯救那些坏人。
她只是不希望女人用着封建糟粕去欺侮另一个女人。
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用郑梅自己的手段打败她周云野。
想到逃跑的渣爹,眯起眼睛。
看来这两人关系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她是不是可以借这件事,逐渐分崩离析继母和渣爹...
周云野环顾四周,嫌弃地从郑梅脚上扒下袜子,一只手指捏着。
毫不犹豫堵住老鳏夫和张国强的嘴巴,丝毫不顾他们“呜呜”的挣扎声。
“聒噪!”
干脆直接一铁锹敲晕。
两个人的手和脚都被她用铁锹砸断,软塌塌地垂在地上。
从屋里翻找出麻绳,强忍着恶心,将两个人扒光绑在树上。
刚做到一半,她余光猛然扫到一个风尘仆仆的人站在屋前的阴影里。
秦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一路和火烧屁股一样,匆忙赶到周家村。
周云野家的大门却紧紧关着。
刚下过雨,周家门前的地上有好几个脚印。
在脚印旁边,还有一长条长长的拖痕。
猛然想到什么,拔腿就往老鳏夫在的村庄跑。
路上,他一直在祈祷。
毕竟周云野这么聪明,这么机灵。
一颗心,却怎么也压不住。
担忧地快从喉咙呕吐出来。
好不容易赶到大麦村,匆忙抓住人打听,却看见老鳏夫家窗户上新贴的喜字。
女人的哭声,细细密密,砸在他心口,生疼。
院子外,还散落着男人的衣服,和女人被扯烂的袄子。
一瞬间,天旋地转。
慌乱冲进院子,他一路上担忧的姑娘,却和见了鬼一样看着自己。
周云野手里的铁锹“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秦衍怎么来了?
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干坏事的时候来。
瞬间就有种被人抓包的心虚。
刚刚还在张狂的小脸,立刻就变成一副哭唧唧模样。
“大哥...我好怕怕!”
见秦衍还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坏了,要掉马了。
她以后还怎么在秦衍面前装小白花?
没了秦衍,她到哪再骗一个这么靠谱的靠山?
眼泪和不要钱一样从脸上涌出来,拼命眨巴双眼。
肩膀不断耸动,轻轻啜泣起来。
抬起头,尽量用惊慌的眼神看着秦衍。
“大哥,你怎么才来。呜呜呜,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边偷偷抹眼泪,边观察秦衍反应。
在心中暗暗吐槽。
好小子,她都快哭背过气了,这人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回应她的,是猝不及防的一个拥抱。
周云野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子重重撞在坚硬的肌肉上。
疼的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眼泪。
从鼻尖涌进来潮水般的木头香气,还有一股隐约的汗水味和露水味。
一只手克制地在她后背处停顿,终于还是没忍住,紧紧禁锢住怀里的人。
手不断收紧,勒得周云野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她耳边,是秦衍不成调的心跳声。
有力而急促,却凌乱地一塌糊涂。
惊讶抬头看向秦衍,恰好撞进一双满是愧疚和担忧的眼睛。
略带沙哑的嗓音,还带着气喘吁吁的急促。
从她的头顶响起,顺着气流落进她的耳朵。
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激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没事了。对不起,我来迟了。”
周云野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安静。
她总觉得,秦衍就像自己的守护神一样,总会从天而降。
虽然,有时候也可能会迟到。
比如今天。
从秦衍的额角,不断滴落下汗水。
头发上,湿漉漉的,满是凝结成的露水。
落在周云野身上,打湿她的肩膀。
她捻过一滴露水,恍惚间,才意识到一件事。
县城到村子里的班车早已下班,秦衍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