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映月照旧摆摊,不过难得没什么心思玩手机。
总是忍不住打开app时不时去看快递送到哪。
映月欠了一屁|股符,工具再不来,她感觉自己名声都要受到影响。
中午下班吃饭看到快递已到,饭也不买直接朝快递点奔去。
映月把快递都塞到小车里,心满意足地回家。
她已经好几天没画符,感觉自己手都要生疏。
映月把客厅茶几上的东西全放地上,拆开快递把工具一一摆放好。
映月想了想自己欠下的符,下笔先画二十张平安符。
这是给星星家人和武刚家人的。
又画了五张静心符,给未来雇主用。
还有各种攻击效果的驱鬼符、送鬼去地府的往生符、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用的。
总之,映月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买回来的两百张纸画完了。
晚上,悠哉悠哉地映月吃完饭上楼拿了三张平安符交给星星家人。
零点时分,原本睡得正香的映月眼睛一下子睁开。
她眼睛看向客厅的大门,仿佛能透过墙壁和门,看到门外的东西。
良久,映月见门外的东西没走,只好起床打开大门把外面的鬼请进来。
来鬼正是还没去投胎的星星爷爷。
映月打了个哈欠,看着精气十足的星星爷爷,低头算了下时间。
噢,今天刚好是头七。
星星爷爷是个军人,年轻时甚至上过战场,最好的岁月都在守护国家。
等身体实在撑不住,转岗成为文职时,孩子也长大,不亲近他了。
他脾气有点犟,习惯了部队各种规章的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孩子。
直到星星出生。
他第一次见到星星时,星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和手。
没想到,星星小小的手居然主动抓住他的手指,这一举动一下子击中星星爷爷的心。
从此,疼爱星星成为了他的日常。
这样的他无法容忍伤害过星星的自己。
星星爷爷坐在沙发上,整理语言,与对面在发呆的映月说道。
“这位大人,我想您帮助我,让我成为星星的守护灵。”
星星爷爷被映月送去地府后,发现鬼差对待自己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
后面一问才知道,原来映月当时用的小银纸沾着她的血,而那张纸是为了让鬼差打开地府的通道,供奉给鬼差的。
大功德之人的血对鬼差来说是个大补之物,负责这个区域的鬼差一下子修为增长了不少。
收了这种好处,可不就会对星星爷爷这个被大人物送来的鬼好。
也因为这个,星星爷爷在地府听到好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事情,其中就有成为生人的守护灵。
他把在地府听到的事情告诉映月,想映月帮助他,让他一直守在星星身边。
映月有些困,眼神都是呆滞的。
说实话,她不是很想帮这个忙。
守护灵这种东西虽然不是没有,但要是每个鬼死后不听从地府安排去投胎,而是用各种法子留在人间,这世间规则不就乱了吗。
俗话说得好,无规则不成方圆。
所以,映月果断拒绝:“抱歉哦,星星爷爷,这忙我不愿意帮。”
映月看在星星爷爷曾经保家护国的份上,劝说道:“你不必怕星星出事,我看过,星星是平静无大|波折的面相,再加上有我给的那滴精血和平安符,他们一家这辈子都会平安。”
映月没说的是,星星这辈子最大的生死劫其实来自他,现在这个生死劫已经过去了,只要没有人强行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的面相就不会发生改变。
星星爷爷听完,虽然放心了些,但是有些不愿放弃。
“可我答应了星星,要保护她一辈子的.....”
映月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这个老爷爷可真犟啊。
怕他想不开走歪路,映月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试图把自己大脑重新开机。
映月闭上眼睛的时间有点久,久到星星爷爷都以为她睡着的时候。
映月缓缓睁开眼睛,商量道:“要不这样,我帮你跟地府那边打报告,让你延迟投胎直到星星死亡。”
星星爷爷一口答应道:“这个好!就这样做!”
映月:“你别急,延迟投胎会让你错过最好的安排,你这身因保家护国而得的庇护都会消失,而且你也无法天天过来人间,一个月最多上来两次。”
星星爷爷听完,根本没有考虑,一脸凛然道:“我都接受,我要遵守跟星星的约定。”
映月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能看透人心想法。
许久,星星爷爷罕见的被人看得内心有些发憷,才听到映月的答应。
“好。”
话音刚落,星星爷爷能感受到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走。
映月站起身,闭着眼睛朝房间走去,“我们的契约已成立,你可以离开了,我白天的时候会帮你办事的。”
映月想了想,在进房间前补充一句,“以后有事请在白天找我。”
星星爷爷呆住,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
严肃的面貌一下子变得无措,语无伦次道:“我,我没想到,地府的天一直是黑的,我又一直很精神......”
映月揉着眼睛点点头,理解他刚成为鬼还没适应好,“我知道,你以后习惯一下。”
星星爷爷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陷入窘境,连连道歉。
又见映月很困的样子,话也不说了,直接火速飘到楼上。
映月见他离开,转身走到床边,倒下,抱着软绵绵又滑溜溜的被子重新回到梦乡。
同一个时刻,同一个城市,某个小别墅,梦慧茹双眼紧闭,皱着眉头,她正陷入一场梦魇。
梦慧茹又回到老家,她正躺在自己房间睡觉。
老家的人都睡得很早,梦慧茹跟家人忙了一天也因为疲倦早早入睡。
窗外的蛙叫虫鸣没有扰乱她的困意,成为她入眠的伴奏。
不知几时,梦慧茹醒来,她是被唢呐声吵醒的。
不是她小时候听到的老人去世的曲子,是她从没听过的曲调。
她好奇地起身,顺着声音走到阳台观望。
老家近几年被规划的很好,家家户户都建起小洋楼,梦慧茹家的阳台是对着十字路口,很方便查看外面。
她听着有点喜庆的唢呐声从对面的路口靠近,是一行身穿红衣的人在抬着一顶花轿。
四周寂静无声,梦里的她好像察觉到什么,她在挣扎,她在呐喊。
快走!快回房间!不要继续看下去!
脑子明明非常清醒,但身体仿佛被人定住般,丝毫无法动弹。
梦慧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行人快速朝她来。
直到眼睛发酸发痛,直到那顶让她恐惧的花轿来到她面前。
八个面色苍白的无脸人无声无息地抬着花轿,他们停在二楼阳台前,隔着栏杆对着她。
领路一直吹着唢呐的人放下乐器,对她弯腰,尖着声音说着。
“新娘子,快上花轿,新娘子,快快上花轿,新娘子,快点上轿!快上轿!!”
喊叫声越来越急促暴躁,花轿上的布帘也自动掀开,里面空无一人,但靠背的板上贴着她的黑白照。
她的恐惧到达了极点,最后终于脱离禁锢,发出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