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和苏雨曦回到办公室。没多久，林峰就接到彭老打来的电话。这当然在预料当中，毕竟周星海是找彭老确定他的身份。“彭老。”

林峰走到角落接听，没有避讳苏雨曦，只是不想打扰她工作。“你小子行啊……在医学上还有此等造诣？我真怀疑，你小子是从外星来的，脑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地球人的东西。”

“您过奖了。我也只是灵光一现。”

林峰只能如此解释道。“那你小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有这样的文章，不该是先跟我说，我再向上汇报？不知道省你多少事情？你这一弄，倒是显得我啥也不知道。”

彭老语气当中带着几分埋怨。“这个……”“行啦，知道你小子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你确实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

彭老也不好去责怪林峰，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功臣。“您打电话来，不只是为了批评我吧？”

林峰道。“我说你两句，就是批评你了？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

彭老的语气明显就在开玩笑。“真没有。您还是直说正题。”

“好。现在上级让我问询你的意见，因为你的身份不同……你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

“其实我已经跟医学研究中心的院长说过了，我提供理论支持，不参与实践研究。”

林峰再次重申。“这样恐怕不行。东西是你提出来，要是你完全脱离出来，他们就算组织精英，恐怕在效率上……你也不希望事情缓慢进行吧？”

“其实说到底，我就有一个要求，我不离开，其余的事情我都可以做。”

林峰没必要藏着掖着。“哦，明白了，你是不希望跟之前一样被封闭在一个地方几年，对吧？”

彭老一下子就理解。从他本心来说，他确实觉得那样对待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点残忍。好不容易五年才结束，再又来个几年，人的一生当中又有多少个五年？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林峰所做的贡献已经够了，没有人可以再去指责。即便如此，在明知道会遭遇什么情况下，林峰还是将文章交出去，并没有私藏，这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您应该也了解，就算之前我也是提供理论上的东西，实践研究方面并非我强项。只要给我实验数据和结果，我便可以再进行理论推导，与我在什么地方并无太大的关系。”

林峰缓缓道。“你所说的这些，我都会如实向上汇报，但决定权并不在我个人手里，所以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如果真的还是需要……”彭老似乎还想劝劝林峰。“我还是会拒绝。或许某些强制措施，我无法反抗，我能做的就是不配合。我想现在的我应该是有一定的选择权……如果连我在什么地方都不能选择，那只能认为自己非常失败，可能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林峰开口打断彭老的话，这是前所未有的行为。“这是什么话？国家需要你，你便要响应召唤。你是一名军人，更是一名将军，哪能说出这种话？”

彭老怒斥道。“我可以为国家做一切，我自认为无愧于国家，如果连这最基本的要求都无法答应，那我确实要考虑一下是否值得。一个人如果一点不为自己考虑，那他活着没有什么意义。”

林峰语气依旧强势。研究可控核聚变五年，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保证父母的生活，可事实证明这一点并没有做到，除此之外，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他自认为对得起良心！而这一次他提出的要求依旧在合理范围内，如果还是不能被答应，那他就无法配合进行研究。只要后续不给理论支持，不管弄出什么样的队伍，也不可能完成肿瘤医治的研究。当然他脑海中的研究无法完成，也就无法获得奖励，在获得自由的情况下，他可以与世界上任何一家医疗机构合作，在人才和钱财都充足的情况下，只是时间问题。并非一定要和国家合作，反正肿瘤治疗的研究都是为了全人类，最终的目的只要达到即可。“你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

彭老连忙问道。“没什么。我的话您可以原话转述。另外我还要说明一点，除非无限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否则这个研究我可以换别的合作对象！只是在时间上，可能会慢一点……”“你这是在威胁？”

彭老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不是威胁，只是在叙述事实。本来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归属，对吧？”

林峰理解彭老的想法，为国家一辈子，听到别人说这样的话，内心一定非常不爽。只是他自认为无愧于这个国家，只是这个国家的某些人，不必把他所做的一切当作理所应当。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理所应当？“你的话让我重新开始认识你了……”彭老感觉像是有点不认识林峰。印象中的林峰，对于国家一片热忱，从来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从来都是如此。”

“国家对你的培养，国家给你的荣誉，你都忘记了？”

彭老质问道。“如果不能公开的荣誉也算是荣誉的话，我确实领受了，但要说培养……”林峰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彭老一时间沉默，他忽然间发现，林峰给予国家的实在是太大，光是一个可控核聚变的研究，就能让国家领先几十年，而国家给予林峰的，却少之又少。非要说培养的话，那就只有林峰之前的上的十几年学，可那是每一个公民都享受到的待遇。尽管授予了少将军衔，但对外保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唯一算是切实的理由，大概就是发给林峰的钱，可比起可控核聚变未来带来数不清楚的利益，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你不是一个很计较的人……”“我不计较，只是我不想计较，并不代表我不会计较！”

林峰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