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帝钦封的定陶县主,殿下的表妹!”夏宝笙见太子要走,顿时激动起来,来之前她已想过许多种应对的方式,到了他面前却大失方寸,凭着本能反应就去扯他衣袖。?八№◎§卐一¤§中文?网?w、ww.
容汐玦侧身一让,夏宝笙抓了个空,幸亏孙初犁眼明手快扶了一把,才免出洋相。
夏宝笙何曾受过男子这般嫌弃,顿时鼻酸眼涩,一时失去了理智,顾不得上下尊卑,失声问道:“她就有那么好?难道我不比她漂亮?不比她出身高贵?不比她贞洁?”
容汐玦本懒得理会,到底有几分顾念堂上邢国太夫人,总算驻足正眼看她。
夏宝笙见他终于正眼相看,欲哭还笑,手上绞着鲛绡绢,略略低头,又飞快看他一眼。
这表情,她练了多次,在世家公子面前,无往而不利。
“表妹确实美丽高贵,不过却叫我想敬而远之,良娣或许稍有不及,我却只想占为己有。”
夏宝笙不敢置信,猛然抬头,张大樱唇,开始只见她唇瓣哆嗦,渐渐扩散至全身。
孙初犁暗暗摇头,这丫头问得傻问得直,太子爷却答得白,答得不顾礼义廉耻。
她难道不知情人眼里出西施?人家正是新鲜热乎的时候呢!真是蠢妇啊,既然说了等,何不静静等到出孝再说?
容汐玦不再理会,一阵风似地走出“沐天体仁”堂。八一?中§?文网w-w、w、.`
夏宝笙呆立在屏风后,望着空荡荡的门,喃喃自语:“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便自诩有千种风情,万般态度,又对何人做去,呆立半晌,一时满面清泪,捂着脸跌跌撞撞奔回闺阁,卧床不起。
席上少了夏宝笙,想看好戏的公主小姐们略略有些扫兴。
宝竽和宝筝姐妹是知道二姐干什么去的。宝竽多年在她面前低声下气,刻意结好,心底不知积蓄了多少窝囊气,见宝笙再也没有回席。料想事不谐矣,不由暗暗笑,巴不得宝笙彻底失去太子妃之位,也免得更加趾高气扬。
五姑娘宝筝小丫头却很着急,这么好看的姐夫得不着。以后见的机会也便少了,边派心腹丫鬟去打听二姐姐消息,边用眼刀刮着上座的凌妆,恨不得目中能射出箭来。
容汐玦一口饮下金樽中的酒,环顾堂上,金窗玉槛,绮罗遍地,器物精美罕见,美则美矣,却全然没有他想象中母家的情状。
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如宫中父母姊妹一般,令他感觉不到一丝真情,尤其方才那个夏宝笙,原本他还顾虑为了心爱女子伤及表妹,谁知竟是这等人,美貌皮子下,举手投足做作不已,除了恶心,他没觉出一分率真。卐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
方在失望,听凌妆低低喊了一声“殿下”。芊芊素手布了两匙素羹在他面前的玉碗中。
柔婉娇媚,目中满是关切,似千百年前早已烂熟于心的模样,又似今日初见。叫他心中一软,阴霾一扫而空。
“谁说你不及她美!”
莫名的话,凌妆听得云里雾里,却盈盈一笑,如昙花绽放。
因是家宴,夏府嫡系。包括几房堂亲与前来的两家表亲都赐了座。
凌妆侧座相陪,沾太子的光受了无数的礼。
又有扈从而来的太子中军副将奉命入座,如今的羽陵侯阿史那必力与伏郁侯萧瑾上堂见过邢国太夫人,左右各据一桌。
这二人是太子亲信,都是久负盛名,各人又有一番寒暄恭维。
宜静公主因听凌妆刻意提起过伏郁侯萧瑾,不免格外注意些。
这萧瑾出身女真后族世家,除了战功外,有诗文传唱京都,诗中的铁血之气很令人折服,何况他身材挺拔俊逸,五官周正英武,铮铮男儿本色与江南的文弱书生不可同日而语,宜静一见之下心已动了七分,再加上未见前的三分,竟把残余在苏锦鸿身上的心思渐渐移到了他身上。
松阳公主见她娇羞模样,再看萧瑾,明白了几分,心下暗痛,想道:“她便不自重,也有皇后撑腰,想嫁战功赫赫的侯爵,也是一道圣旨的事,我从小乖顺,母亲却不得父皇欢心,什么时候才有人会为我谋划一二?”
她的生母冯贵人,中上之姿,宫女子出身,毫无存在感,虽然也替女儿急,却在任何地方都说不上话,委实令人心焦。
此时看萧瑾,松阳公主一边思量无法与妹妹相争,一边却也隐隐芳心暗许。
天之骄女东海公主,人家虽然封了侯,她却只将他们视作皇长兄的随从一般,是以并未朝那方面想,倒是不见风流倜傥的姚九出现,颇为无趣。
一一认亲毕,东宫和各皇子公主皆有赏赐。
又谢恩归座,才得略用些酒菜。
夏昆格外引荐了子侄们。
容汐玦勉励一句,又道:“今日见府中靡费过巨,不合太祖勤俭之训,尔等年轻,慎戒之。”
夏家嫡系七名子侄拱手长揖谨称“遵教旨”。
在臣子家用膳只是做做样子,沾不上几筷子,司礼监便高唱“时辰已至,请殿下们还宫。”
公府不好留人,列队相送。
待回到金辂车上,凌妆看出了容汐玦的隐隐失望,微笑着蹭上前抱住他一条胳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殿下无须多想。”
“没有。”他将她揽到怀中,温暖的月桂清香萦绕在鼻端,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我有你便够了。”
这话他之前也说过,是听说诏册太子妃那日,为了安她的心,但今日又说,含义分明不同,这个够了,似乎还包括他所有的亲人。
凌妆投入他怀中,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只觉他舒适安逸,嘴角似噙着餍足的笑,一颗漂浮的心终于稳稳落在池塘中央。
宫车摇摇,两人相依偎,觉得便如此漫漫走下去永不到头也不会厌烦,凌妆“唔”了一声,暖洋洋地想睡。
容汐玦却不放过她,捉住小意温存一番,方才放开她的樱唇道:“想不想到娘家走一趟?”
凌妆倏然坐直了身子,瞪大妙目,心里明明觉得主意很不错,却反对:“年前你才放我回去瞧了,如今还陪着一起到侧室娘家去,明日就是恢复大朝的日子,还不叫言官们淹了?”
“汉人不是有三朝回门的风俗?”容汐玦含笑侧目,等待她露出欣喜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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