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智能手机还没有出现,更没有iPhone、iPad、GALAXY……这些尖端科技产品的代名词,人们还在用如今几乎已被抛弃的短信聊天、谈情,那时堪称前卫的电视选秀节目《超级女声》还被人们当做是在夏季夜晚的一种消遣,而外界的灯红酒绿也正如雨后春笋般地不断涌现,令不少人倍感新鲜,为之神往。特别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更是对这个校外的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面对层出不穷的酒吧、迪厅、KTV,他们太想去探求其中的“奥秘”。田美竹正值大四,学业基本都已完成,然而找工作的难度是她始料未及的,从前的学习、考试与之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重压之下,她几近身心疲惫。毕业在即,同学们既是为了缓解一下近期的压力,又是临别前的最后狂欢,他/她们选择在学校附近新开业的一家迪厅开办毕业PARTY。大家都下到舞池,伴着重金属音乐拼命地扭动着身体,随着DJ的口令呼喊着、狂叫着……只有一个柔弱的身影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低头独自喝着手中的饮料。田美竹并不喜欢这样喧闹的场合,由于这可能是同学们最后一次的相聚,所以自己不能缺席。她不知道这时在某处正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心仪的猎物,久久没有从她身上移开,那人一直注视着她,随着嘴角的上扬,他已经圈定这道秀色可餐的“美味”,但他并不急于出击……几天后,她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意外地得到面试的通知,可她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向这家公司投过简历,但这毕竟是个好消息,也许工作问题可以就此解决。果然,面试过程十分顺利,并且公司规模、待遇、职位都很不错,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加入到了白领的行列。初入职场,变身officelady,略施粉黛的脸庞在职业套装的衬托下更显得清纯可人,不经意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但其中不乏异样的目光。她十分珍惜这份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工作,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吃苦,一定要努力!然而,事实却与她想象的相差甚远,工作中并没有“白骨精”优雅的忙碌,取而代之的是终日的无所事事;同事礼貌性的寒暄,不仅没有丝毫亲切可言,反之让她倍感自己被孤立在外,这一切不免使她心生困惑。几天后,当她萌生退意之时,却被荣幸地调往了总经理办公室,公司给出的解释是由于之前老总出差,所以她才被“闲置”了,这纸人事调令打消了她的疑虑,并为她的生活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然而,这扇门背后的道路究竟又是通向何方?总经理十分年轻,貌似和她年纪相仿,但其脸上早已褪去青涩稚嫩,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的不羁与张扬,那双眼睛里充满的欲望,却被他善解人意的亲切掩饰得不露一丝痕迹。那时的田美竹非常庆幸自己遇到了如此完美的老板,甚至心想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闺蜜该多好啊,只可惜他是个男的!随后的工作中,他渐渐带她出去应酬,对她依旧既呵护体贴又绅士有度,毫无越礼之为,使得田美竹对他慢慢解除了对男人的警觉,剩下的只有信任。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美好才是她一切噩梦的开始!清新的气质,俊秀的脸孔,青春的朝气,让田美竹在众多客户中人气颇高,同样给她带来的麻烦也不少。在一次应酬中,同桌吃饭的客户借酒无礼,他为她挺身而出,甚至不惜得罪了合作伙伴,她因此深为感动,但是仅仅是感激而已,并无其他,因为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人。所以,当他对她表白心意之时,她只能是婉言相拒,而他也表现得明理大度,依旧待她如常,她更是戒心全无。直到一天,本应按照计划到S市出差,但他看上去无精打采,并临时取消了行程,请她陪自己散散心,她没有拒绝,便跟着他到了一个叫做“洛狄忒”的地方……在那儿,她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她****地躺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房间内更是奢侈高档,那布满整面墙的裸体油画十分耀目。她头疼欲裂,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直到一个人满脸淫笑地从洗手间走出,她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那个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总经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嘶喊着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恶梦!但是,他的话却让她陷入了现实的噩梦之中,原来这都是他一手策划,甚至包括酒桌上的“英雄救美”,一切都是他的预谋。从他那次在迪厅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为她设计了这个童话般的骗局,而她也在他的掌控下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圈套。他本就是个花花公子,身边美女无数,但是他“玩”腻了那些投怀送抱的**,想和这个满身校园气的单纯女孩玩儿次琼瑶式的“谈情说爱”,怎奈“A计划---公子挺身救美,真情流露浪漫告白”遭拒,故而上演了“老板情伤落寞,邀意中人相陪把酒疗伤的B计划”。将她带到他们这些“阔少”平日饮酒作乐、荒淫无度的天堂,让她在混有迷药的烈酒作用下失去意识,从而任其摆布、兽欲发泄。事已至此,她无比悔恨,悔恨自己的无知,悔恨自己被假象蒙蔽,悔恨自己迷失于骗局。此刻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恶魔”。然而,他摆在她面前的东西,更如晴天霹雳,那是她一张张的**,各种**的姿势,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她近似疯狂地撕碎了眼前的照片。他始终笑盈盈地看着她,告诉她撕多少有多少!她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求他放过她,他的条件是她要在这里陪他三天!三天!如同地狱的72小时!她被他和那个曾想非礼她的“客户”肆意**,她从反抗到变得麻木……最后他们每人给了她一叠现金和一张精美的卡片,并按约定交出了照片和存储卡,还满嘴*词秽语地告诉她如果还想“快活”的话,就拿着那卡片过来,这里时刻都欢迎她……此时的田美竹已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机械似的带走了除了钱以外的那三样东西。回到住处,去上班的室友还没回来,看着昔日无比温馨的小屋,她欲哭无泪,心中“去”意已决,只是唯有一人割舍不下,她没能守住她对那个人的誓言,没能等到对方的归来,她要给身在远方的那个人一个交代,于是拿起笔写下了自己要说的话,然后把那两张卡片擦拭干净,当她用那雪白纤长的手再一次拿起两张精美的卡片时,她竟然笑了,笑容虽是苦涩的,但里面蕴含更多的是幽怨和忿恨。随后把它们分别放进了塑料密封袋,并和写好的信一起放入信封,投进了楼下的信筒。寄信回来后,她走到卫生间,烧了照片和存储卡,按下马桶水箱的按钮,看着那黑色的灰烬被湍急的水流冲刷得无影无踪,她多么希望有一股水流也能洗尽她的遭遇,让她回到干净的从前。她走到花洒下,置身水中,泪水夺眶而出,觉得自己身上的“污渍”无论怎么洗刷也清理不掉……她用最后的精神和力气换好衣服、化好妆,又看了看妈妈的照片,眼泪又模糊了双眼,多想再听听妈妈的声音,再看看妈妈的脸,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人,只能躺到床上,用那锋利的水果刀深深地隔开了左手腕的血管,在怨恨中闭上了眼睛……田美竹死了,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洛狄忒”的存在,更没有妨碍那些显贵阔少们的**,反之,这十年让其更具人气,成了贵圈内首屈一指的“快***”,成了俊男美女如云、夜夜笙歌的“人间仙境”……这一切当然是颜一寒他们所不知的,加之翻查陈年旧案谈何容易,亡者已化为无形,亲人更是抱怨警察的无能。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追查的初始还是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田美竹的母亲不但挂断了颜一寒的电话,更是在他们登门拜访时,直接将她和谢骏昊拒之门外!她十分理解田妈妈的心情,也对自己那时的草率结案感到无奈和不满,多年来一直心怀歉疚,而今时隔十年,又来重揭这位痛失爱女的母亲心中那久痛难愈的伤口,这是何等残忍!于情,心中不忍,但是,于理,又不得不做!谢骏昊陪颜一寒在门外静静地站着,他们没有像平时警察查案时那么“理直气壮”地不停用力敲门,直到把对方“吓”出来为止,而是就那么默默地站在门外。大概二十分钟后,颜一寒隔着门对田母说:“阿姨,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您,我也知道您对我有很多不满,但是,请您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想,这么多年来,您也一定对美竹的去世耿耿于怀,您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美竹为什么会突然离世,我也想帮您解开这个谜题,现在这个案子出现了新线索,但是如果您一直拒绝我,那么不论是我还是您,就都没有帮美竹还原真相的机会了!”
颜一寒说得很真挚,屋内的田母听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外面的这两个警察,“都十年了,你们现在来干什么?”
一想到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就心如刀割的感觉折磨了这位母亲无数个日日夜夜,时过境迁,他们又来提及旧事,究竟是何用意?“阿姨,刚才颜警官已经说了,现在发现了和您女儿案件有关的新线索,我们大老远地赶过来,大冷天的又在这儿站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是有诚意的啊!”
谢骏昊看着颜一寒那冻得发红的脸,有点儿着急地说。单元门慢慢地打开了,不知是被颜一寒的话打动,还是听了谢骏昊的话后不忍心他们在冷风中受冻,老人把他们让进了屋里。还是十年前的房子,老式的两居室,几乎没有客厅,屋内装修也已老旧过时,老人把他们带到自己居住的房间,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田母,旁人一定会认为她已年过古稀,可实际上才六十不到,她是在何等的煎熬中艰难地度过了这十年啊?“你们又发现什么了?”
老人毫不客气地问。“是这样的,阿姨,现在的一个案子中出现了和美竹有关的线索,很可能由此查出她当初自杀的原因。”
老人听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用平静得有些冷漠的语气说:“那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也许在她心中已对警察失去了信任和希望。“阿姨,我能先到美竹的房间看看吗?”
颜一寒轻声问道。老人点点头表示同意。田美竹的房间还是当年颜一寒来查案时看到的样子,屋内保持得非常整洁,看得出老人一直在精心维护着女儿在世时房间的原貌,似乎还在期盼着哪天她会回来。单人/床、衣柜、书架、书桌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上,就连床/单、窗帘的花色也没有改变,颜一寒之前见过的那个精致的工艺品依旧摆在书桌上,那是一个镶裱在横向A4纸大小玻璃相框中的,以一幅拼图为背景,用各国大小不一的硬币按照书法笔画的粗细精心拼摆出的“竹”字,银色的硬币在拼图上那朵绽开的粉紫色花朵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丽。“阿姨,您曾说过这个是美竹最喜欢的,是吧?”
颜一寒指着那个“竹”字问道。“嗯,她最喜欢这个,在家时总是擦啊擦的,生怕上面落灰。”
老人说着用手抚/摸起那个相框来。“您女儿的手真巧啊,是她自己做的吗?”
“这就不知道了,只记得她那年生日时把这个拿回家,可能是谁送的礼物吧。这孩子是个闷葫芦,回家什么事儿都不说的。”
“阿姨,能给我看看您家的相册吗?”
谢骏昊插口问。老人走到田美竹的书架前,从上面拿出一本影集,双眼顿时湿/润了,“这孩子内向,从小不喜欢照相,总是说‘妈妈,您看我的本人多好啊!’,谁知道,人说没就没了……”颜一寒看到老人情绪有些激动,便把她搀扶到另一个房间,边安抚边聊着什么。谢骏昊坐在田美竹的书桌前仔细翻看着影集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她们母女的合影。突然,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田美竹抱着一只金黄色小狗的照片,那小狗通体金黄,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应该是一只刚出生不久、血统正宗的纯种金毛犬。他小心地抽出这张照片,装进了证物袋里。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竹”字的玻璃相框,隐约感到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阿姨,您见过这只狗吗?”
谢骏昊指着证物袋里照片上的那只小狗问道。田母摇摇头,“我家地方小,虽然美竹喜欢小动物,但从没养过猫啊狗的。”
“那,阿姨,我能借用一下这张照片和那个相框吗?”
谢骏昊说完看到田母迟疑的眼神,马上补充道,“我保证尽快毫发无损地原物奉还!”
老人含着眼泪点点头,“但愿你们这次能给我个说法,让我知道美竹到底是为什么死的,那样我死也能闭眼了。”
和田母道别后,他们带着照片和镜框离开田家,走到一楼,推开那扇已经故障失效的“防盗”大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颜一寒又回头看了看田美竹家的窗户,老人正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去,也许他们的到来又让这位母亲心中燃起了揭示真相的希望,也许这也正是她一直以来坚守旧居的原因。“你刚才和老太太聊什么了?”
“和你要那两样东西的初衷一样。”
“哦?”
“你也怀疑田美竹的情感生活吧?”
“呵呵,咱们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快走吧,天都黑了。”
田美竹的家位于临近T市的L市,虽说有高速公路,但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谢骏昊说着快走两步,赶上疾走在前的颜一寒。“怪冷的,车上说吧。”
夜晚来临,气温降了不少,谢骏昊看着寒风中衣着单薄的颜一寒,他脱下自己那时尚帅气的黑色BUBERRY大衣,披到她的身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推了进去。“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冷。”
颜一寒说着要拿掉披在身上的大衣。谢骏昊一下子抓住她要脱掉大衣的手,随后帮她重新披好,“穿着吧,我觉得热才让你帮我当衣服架子的。”
被他握/住手的那一瞬间,颜一寒心中一颤,顿觉脸上像发烧一样火/热,马上触电般地抽回自己的手,低头安静地坐在那儿。谢骏昊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和平时那孤傲的形象判若两人,不由得扑哧一笑。“你、你笑什么?还不快开车!”
“Yse,Madam!”
谢骏昊发动了汽车,但脸上依然笑容难掩。“别笑了!你说说你要这两样的东西的用意。”
颜一寒试图打破自己的尴尬处境。“刚刚不是说了吗,有关田美竹的情感生活啊!”
谢骏昊觉得颜一寒现在的“可爱”难得一见,所以故意逗她。“我是让你详细说说!”
“哦,首先是那个‘竹’字镜框,很显然是有人特意给田美竹设计制作的生日礼物,而且她母亲说那是田美竹生前十分珍爱的,所以这个送她镜框的人一定非比寻常,很可能是她的恋人;其次,那张照片上的小狗的毛色和之前在邓卓轩身上找到的毛发非常相似,我怀疑现在这条狗的主人就是凶手,也就是田美竹的恋人!”
谢骏昊一谈到案情就立即正经起来。“我刚刚又问了田妈妈,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坚持说田美竹没有男朋友。”
“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不一定什么都告诉妈妈的。”
“我记得当时她的同学、朋友也没人提过她谈恋爱。”
“她公司的同事呢?”
“档案中记录得很简单,只有寥寥几笔,不过公司的询问笔录是我师傅去做的。”
“你师傅?”
“嗯,就是你郑叔叔啊,咱们的郑局!”
“他怎么是你师傅?”
“那年我刚进警队,他那时还是大队长,带了我一阵,所以是我名义上的师傅。”
“再去她的公司看看!”
各自沉思片刻后两人又是一同说道。“你看咱们像不像新一和小兰啊?”
“切,我看你像灰太狼!”
“哎哟,那红太狼多幸福啊!”
“别贫嘴了,好好儿开车吧!”
不得不说谢骏昊那件带有体温的大衣让颜一寒很快暖和过来,再被车内的暖风一吹,不知不觉困意随之来袭,一向欠缺睡眠的她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谢骏昊放慢车速,意在让她多睡一会儿,毕竟她难得能睡得这么香甜,所以到了T市后,他直接把车开到她家楼下,但并没有叫醒她,只是守在她身旁,看着她……颜一寒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舒服了,当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俊朗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自己,她陡然一惊,顿时睡意全无。“你干什么?”
“哎呀,自己睡得那么香,让我给你当哨兵,醒了竟然连声道谢都没有?”
“到了?”
“当然,到了好久了呢!”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怎么没叫啊?是叫不醒啊!所以只好看着你睡了!”
“呵……你?”
谢骏昊的话把颜一寒逗笑了,“这是哪儿?”
“你看,睡得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我家?”
颜一寒放下车窗,探头往外看。谢骏昊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关上车窗,“小心感冒!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我问的海伦!”
谢骏昊摇摇手里的手机笑着说。“那谢谢你了!”
颜一寒打开车门,走下车,刚要脱/下身上的大衣,谢骏昊手疾眼快地阻止了她的动作,“穿着吧!外面冷。”
“那你呢?”
“你是在担心我吗?”
“唉!说两句就没正经了。你快上车吧!”
“嗯,你也快上去吧,别感冒了!”
“今天谢谢你了,明天见!”
她说完挥挥手向楼里走去。“一寒!”
仍旧站在车外的谢骏昊突然叫住她,“刚才我没吓到你吧?”
颜一寒转身摇摇头,“快上车吧,你也当心,别着凉!”
谢骏昊回到车里,一直目送颜一寒,直到她家的窗户亮了灯,才开车离开。这样寒冷的天气,人们都愿意窝在有暖气的家里,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他/她却冒着嗖嗖的北风,带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好友------一只将近十一岁的金毛犬出来散步,这是他/她每天例行的生活内容,几乎是数年如常,不论风霜还是雨雪,一日不落。因为这是她留给自己的唯一的牵挂,也是自己的精神寄托,陪伴他/她走过了那些痛彻心扉的日子,如果没有它,可能他/她也早已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