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灵不情愿,我便也劝道:“是啊,龙灵,活着对她来说只是一种痛苦,倒不如让她解脱吧。”
龙灵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艾鸾,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她被制成蛊人本就可怜,我们和她无怨无仇,何况她救过我。”
我没吭声,转头看向满脸都是红点和脓包的蛊人,寻思着要怎么取出她肚子里的祭器。
刚好这时,郑老头取出一根银针,从蛊人的人中上扎了进去。
没多久,蛊人就醒了,她看到龙灵激动得流出血泪。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蛊人嗓子本来就被蛊毒腐蚀坏了,说话的时候,格外艰难,像生锈的齿轮一样难听。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握住龙灵的手,可能突然想到自己浑身都是蛊毒,又急忙缩回了手。
得了,这下龙灵更不会同意剖腹取祭器了。
而且我感觉蛊人对龙灵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即便她还记得龙灵是自己救过的人,也不该激动成这样才对。
龙灵不死心地问,“郑爷爷,你真的没办法治好她吗?”
郑老头摇头,“不过,我倒能暂时吊住她的命。”
我一下子就猜出郑老头的吊命之法,“你要给她喂蛊毒?”
“没错,她是蛊人,也只有蛊毒能吊住她的命。”郑老头道。
我说,“这样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听到这方法形同催命,我当即反对,“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别无他法、咦,这是什么?”
郑老头说到一半,就瞥见挂在龙灵腰间的水壶,脸色顿时大变。
水壶的盖子拧得很紧,但里面装的是蛊蛇的蛇胆,蛊性太强,导致水壶表面遍布了一层霜白的薄雾,并散发出淡淡的蛊气。
这蛊气很淡,按说很难察觉,但郑老头对蛊很熟悉,被他发现了。
我和龙灵都暗呼不好,犹豫了下,我故作平静地把水壶递给郑老头,神色淡然说,“这是蛊蛇的蛇胆。”
“艾鸾!”
龙灵急了,哪能让郑老头知道我们杀了他们苗寨的蛊神。
“就算我们不说,他也早晚会发现。”我道。
确实,即便蛊神的真身是一条蛊蛇,也撼动不了它在苗疆的地位,它的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整个苗疆的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大的事很快就会传到郑老头耳里,我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倒不如开诚公布。
“发现什么?”
郑老头还不知道蛊神的真身就是一条蛇,听得一头雾水。
我和龙灵面面相觑,这下,谁都不敢说水壶里装的蛇胆就是蛊神的。
我们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说,“你来告诉郑爷爷。”
说完,我便觉得好笑,干脆从郑老头手里拿回水壶,打开后说,“这是你们蛊神的胆!”
龙灵摇头失笑,“艾鸾,你说得太直接,不怕把郑爷爷气死啊?”
郑老头倒没有生气,他震惊不已,“你说什么,这是蛊神的胆?”
“嗯,你们供奉的蛊神不过是一条蛊蛇。”
我说着,在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只水杯,把墨绿色的蛇胆倒了进去。
蛇胆一离开水壶,散发出的蛊气更加浓重了,而郑老头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愣了很久,才难以置信地问,“这真的是蛊神?”
“应该是,我们打开它置身的棺材时,它已经死了,便挖出它的蛇胆。”我编说道。
“蛊蛇应该就是蛊神了,到底是谁害死它的?”
在郑老头看来,蛊神是很厉害的存在,不认为我们杀得了,所以没有怀疑我所说。
“肯定和害死邱葵他们的是同一个凶手。”龙灵干脆推到胡允邪身上。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郑老头,“蛊蛇的蛇胆有没有用?”
郑老头肯定地点头,神色复杂地看向蛊人,“当然有用,至少她有救了。”
龙灵微怔,“你是说这蛇胆能清除她的蛊毒,让她恢复成正常人?”
“能清除,不过能不能清除干净,得看她的造化了。”
郑老头也不敢保证清除蛊毒后,蛊人就能恢复成正常人。
毕竟是蛊人,浑身内外全是蛊毒,就算能清除干净都不错了。
“既然这样,就麻烦郑爷爷帮她清除蛊毒。”
郑老头为难了,“这是蛊神的胆,我要是动用了,就是我族的罪人了。”
龙灵满不在意道:“我们不说,谁知道啊!”
蛊人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我也不敢直接剖开她的肚子,等下找个机会和龙灵说清楚吧。
郑老头很纠结,“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求求你了,郑爷爷。”
郑老头禁不住龙灵的哀求,只好答应,“算了,这事你们可不能泄露出去。”
龙灵急忙保证,“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郑爷爷,你快点帮她清除蛊毒吧。”
郑老头把蛇胆装回水壶后,说道:“你们把事情闹得太大了,相信各寨的人都会找你们算账,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再帮她清除蛊毒也不迟。”
也许不用等白水寨的人醒过来,桑布就会派人搜找我们,
而我们刚来这寨子的时候,被不少寨民看到了,行踪是保不住的。
“我们快离开这里,郑爷爷,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龙灵道。
郑老头答应了,“也罢,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反对的声音,“不行,老头子要是跟你们走了,岂不是会受到你们牵连?”
翠柳阿婆不是去烧水了吗,什么时候躲在门外偷听的?我们这么多人居然都没发现。
虽然很疑惑,但我没有多问,只说,“阿婆,如果被发现了,就说郑爷爷是被我们挟持了。”
“这个主意不错,倒是阿婆你不要说漏嘴就好。”龙灵意有所指。
自从对翠柳阿婆产生怀疑后,龙灵看翠柳阿婆很不顺眼。
翠柳阿婆脸色骤变,“龙丫头,你什么意思?”
龙灵冷笑,“字面上的意思。”
翠柳阿婆正想争辩几句,我就发现不对劲,“怎么不见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