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阮陶想着该如何卷死女主的时候,贺妈则在一旁忧心忡忡正事,"夫人,你会马吊吗?"
嗯,好问题!
"会。"阮陶应声。
贺妈才来得及舒一口气,又听到一句,"但会,和好不好是两回事。"
贺妈:"……"
那就是不会的意思!
不会还跑去和三个连手老千打马吊!!
贺妈心好累!
但阮陶确实没有忽悠贺妈啊。
麻将的种类和打法那么多,就算她知道原理,也要时间适应。
这里不光有地域差异,还有时空差异。
就像她看算筹数码一样……
所以,她会,和打得好不好确实是两回事啊!
她说得很严谨。
阮陶安慰,"不用担心,贺妈,我有办法!"
贺妈微讶,原来夫人心中有数。
贺妈正准备问她什么办法,只见她从袖袋中拿出了昨晚那本《关于马吊的算筹规律猜想》。
贺妈:"!!!"
这是要现学吗?
夫人你是认真的吗?!
阮陶当然是认真的!
《关于马吊的算筹规律猜想》——这种书名一看就很考究,而且偏理论!
这里面除了会涉及基础的名称,定义,基本打法,规则,还会有框架和统计在其中。
这是认识这里马吊的最快方法啊!
任何时候,看书都是认识世界最好的捷径!
在阮陶开始认真翻书的时候,贺妈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贺妈发现夫人真的在专注得看这本极其复杂的《关于马吊的算筹规律猜想》!
上次见到夫人这幅认真模样,还是在看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本子的时候,眼睛都舍不得眨!
对!
就和现在一样!
贺妈忽然心疼!
侯爷过世后,夫人肯定遭受了重创,所以忽然不看话本子了,看这种书了!
贺妈心疼。
"夫人,能看懂吗?"贺妈很心疼。
"还行。"
就是这里面的算筹计算方式她实在不熟悉,她需要一点点时间在脑海中建构,但不是不可以!
至少,在阮陶看来,比背地图轻松多了!
"能学会吗?"贺妈其实是想劝夫人放弃的。
阮陶一面看书,一面应道,"学不会也不耽误。"
贺妈:"???"
阮陶轻叹,"今日的目的是输,学不学得会都能输。"
就是看输得能不能在自己的把控范围内。
那看这本书足够了。
输?
贺妈震惊了。
不是去让对面三家都破产!
顺便让袁妈跳脚!
最后揭露袁妈,将袁妈扫地出门吗?
阮陶轻声道,"慢慢来,前面是小鱼,后面才是大鱼,不着急。"
"真要钓大鱼?"贺妈头疼。
认真看书的阮陶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大鱼太聪明,先吓唬吓唬就可以了,先放鱼饵,钓小鱼……"
*
马车到胡一巷巷口停下。
容连渠置好脚蹬,雅石扶阮陶下了马车。
阮陶看向容连渠,"你就在这里,守着马车。"
言外之意,他不用跟去了。
容连渠应好。
胡一巷很深,弯弯绕绕,一眼看不到头。
看着贺妈,雅石和紫米同阮陶一道入了巷子中,然后消失在拐角处,容连渠才微微拢眉。
三点:
一、阮陶对他有戒备。
让他守着马车,他就不可能明目张胆跟去。
她很聪明。
而且在特意试探他。
二、刚才那句"你就在这里",不仅干练笃定,而且不容置喙。
不像傅伯筠口中的小姑娘心思……
三、这么深的巷子,阮赵几人都不在,她一点都没担心安危。那就是除了贺妈之外,另外两个侍女中,至少有一人身手极佳。
容连渠不动声色猜度了几分。
眼下时辰还早,他方才听贺妈说起黄昏前后。
他当然要跟去看看阮陶做什么。
容连渠的思绪回到月余前……
边关黄沙,傅伯筠骑马送他。
山丘上,两人望着远处的滚滚黄沙,风沙吹过,吹得驼铃声声,他伸手将遮脸的围巾盖紧些,"你这一趟去很危险。诈死的消息如果泄露,挞富人若是逮到你,会把你捅成马蜂窝。"
"那也要去,既然身在军中,就应该想到过马革裹尸。"
"我不会来替你收尸。"
傅伯筠笑,"不用你,你替我去趟南平。"
"做什么?"他诧异。
"这趟有人暴露了我的行踪,是想置我于死地。这个人对我熟悉,也熟悉南平侯府。我"死"后,他一定会设法接近侯府。我母亲心思简单,阮陶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他会在他们身上做文章,也会挑起事端让府中鸡飞狗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死了。宋伯在明面上,盯他的人太多,但没人见过你。在我回来之前,你替我照看着,不用长,三个月。"
风沙吹过,他用围巾再次掩住口鼻,最后道,"行,别把自己弄死了。"
傅伯筠笑道,"你死我都不会死。"
他轻嗤。
……
收起思绪,容连渠已经避过周遭,出现在屋顶不显眼之处。
阮陶除了相貌,年纪,一点都不像傅伯筠说的小姑娘。
甚至,直觉告诉他,对方主意还很正!
除此之外,直觉还告诉他,她惹事情去了!
容连渠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有无数多猜想,但揭开屋顶的瓦片时,整个人都愣住。
马,马吊?
容连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