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原痕受伤之后,林卿言又参与了一次斗法,那人却也是个胆小的,临斗法之前竟堪堪认输了,叫林卿言铁青着脸色下了斗法台。 自然的,毫无疑问,林卿言进了这次门派大比筑基期的前十强。 这次门派大比的前十强说起来,除了葭葭与林卿言两个筑基后期之外,其余皆是筑基圆满接近半步金丹的修士。 而这唯二的两位中,葭葭是公认的运气好,一路轻松进入的前十强。与之完全相反的林卿言因先前曾经打败过半步金丹的修士,是以叫一众半步金丹面上无不笼上一片阴影。 很快,炼气期的前十亦确定了。 此次练气、筑基前十的决赛定于三日后在藏剑锋举行。不到赛前,谁也不会知晓与自己交手的会是谁。葭葭亦是不晓。 斗法之事暂且不提,却说原痕,众人总算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那便是不管多大的挫折,他都能很快挺过去。便如这次突破失败,两年之内不得再次突破,原痕伤重之时下不得床,但是要刚刚能走动了,便兴奋的拄着手中的三尺青锋当拐杖,冲到了葭葭的院前,还没见到葭葭,便被青着张脸的顾朗抓住衣领一把拉了过来:“你不好好养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还用问嘛!”
原痕满不在乎的道,“自然是因为连葭葭这个臭丫头了。她运气好进入了前十,那本小爷自然是跑过来叮嘱小爷我的手下败将好好斗法。小爷我遭了暗算,我这手下败将若是能胜了林卿言不就证明小爷我厉害吗?”
对原痕颠倒混乱的话语,顾朗早就习惯了,也没有再去纠正他,而是虎着脸将抓在手里的原痕一把扔出了三丈远:“那就莫来吵她,让她好好准备斗法比试!”
原痕摔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住,手里的青锋也被扔到了老远。不巧正伤到了伤处,立刻疼的在地上“哇哇”直叫了起来,奈何顾朗根本不吃这一套,转身便走。 见顾朗既要远去,疼的痛呼的原痕这才向想起什么似的,朝顾朗喊道:“对了,差点忘记与你说了,来探望本小爷的一个修士在明定城巡逻之时,见到个女修,酷似叶青歌,叫我来与你说一声,说应当不会有假。”
“叶青歌?”
顾朗提步离去的身子猛地一顿,怔了半晌,回头看向原痕,“该不会是看错了吧!十多年没有音讯,便是掌门那里亦没有收到传讯符,此事不太可能。”
“我怎知道是真是假?”
原痕见顾朗看向自己,明显的想要自己开口,不禁得意的开始拿乔起来,“你顾朗不是什么都知道么?来问我做什么?”
只是顾朗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服软,而是漠然的转过身去,“若真是她,迟早会回来的。掌门待她恩重如山,她怎会不惦念着昆仑呢?”
顾朗说着,转身离去。 原痕见他的反应完全与自己所想不同,不禁睁大了双眼:“喂,大家不是都以为她死了么?听到这消息,你怎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风中远远传来顾朗的声音:“没有音讯不等于死了,而且我从不认为她死了!”
声音如风般吹过,独留下怔怔傻在原地的原痕。 这里发生的一切葭葭浑然不觉,只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将秦雅授予的护体心法运行了数个大周天。所学不多,唯手熟耳!这是她现下唯一的优势,自然不能丢掉。她所经过的历练,虽说可能不向原著中女主萧璃雪那般多姿多彩,可她一路走来,凭借的永远便是那炉火纯青的对所学的掌控。 她之长处,永不弃之! 三天光阴,一瞬而过。 相比观战者不算甚多的炼气期斗法台,筑基期斗法台可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十位筑基修士立于其上。众人自是知晓立于其中的皆是筑基期的佼佼者,均是踩着数万筑基修士而登上这个斗法台的人物,这其中的一个两个也是将来很有可能成为门派依仗的人物。 立于斗法台上十位修士,各显千秋。有神色肃然,肌肉强劲的体修大汉,身扛着两只大铁锤,看起来虎虎生风,充满了力量;亦有冷然立于其上,如同上古剑修一般,背负双剑的修士,沉默寡言,典型的剑修模样;更有双手呈现不自然的红色,独修赤火拳的修士。 若说十人众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有数其中唯二的两个女修——藏剑锋首座弟子连葭葭与明昭峰首座弟子林卿言。 虽说灵根并不分男女,可阴盛阳衰似乎已成为了修仙界的一道众人皆知的传统。以往如此大规模的门派大比之上,前十中全是男子的占到七成,有一位女子的占到两成,有两位或两位以上女子的占到一成,而且这些进入前十的女子多半都属于半步金丹的修为。 可这次,不仅仅有两位女子,更甚者两位女子皆不过筑基后期,着实叫人啧啧称叹。 一人站于十人中的一边。截然不同的两名女子,一名刚毅如男子,另一名却柔弱的再女气不过了。 柔弱的女子面带微笑,双眼笑起来如同两弯新月,施施然到了众人面前。只是绾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单髻,斜插一支桃木簪。一袭青色罗裙,丝带自腰间转了两圈,打了个结自腰间垂下,更显得纤腰一握。肤白如玉,唯唇上一点桃红。初看时,只觉这女修长的漂亮,可看久了竟发现这女修是端的耐看,竟愈发的有味道了起来,叫人不舍得移开目光。众人低头不禁暗暗揣测了起来:“这女修好生漂亮,怎的平日竟似个透明人,好像从未发觉一般!”
而另一位虽说外貌亦是清秀,可相比前一位而言却完全不占外貌上的优势。只是身上的冷气与煞气却叫人不得忽视。修为低的修士只觉一看到她,便有一种阴冷感自脚下慢慢的游移到了心脉。 对于这般强烈的煞气,有人不禁一惊,不由的擦了擦冷汗,道:“这位女修是何人?怎的光站在那里,这煞气便如此之强烈?”
有知情者将她这几日的表现尽数说了一遍,听了直叫不知情的人冷汗涔涔,连连道:“当真是我昆仑的女煞神也!”
在重重人群包围的角落里,立着一位面容平凡的筑基小修士,便趁着这时候,目光不住地在两者之间游移,好不放肆。良久之后,这才叹道:“一个若暖阳,一个若寒冰!昆仑真真奇者众多啊!”
他的目光正放肆间,冷不防被他称为“若暖阳”的女修笑吟吟的似是目光一扫,看向了这里。他浑身一僵,见那女修只是略微顿了一顿,便复又扫了开去,再看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没有变化,不禁偷偷擦了把冷汗:“还好,应当不是特意瞧我的。”
静静的立于台上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昆仑掌门终究是踏着象征掌门之位的金色祥云法宝缓缓而至了。 汇聚藏剑锋上的数万名修士尽数拜倒,口中大喝:“参见掌门!参见五长老!”
声音洪若钟鼓,在昆仑群峰间不断的回响。 昆仑掌门梅七鹤在最前头,后头跟着秦雅、宋无暇、李乐山、燕锦儿并一位葭葭并不认识的修士。 葭葭亦低头拜倒,同时在心底不由得暗暗抹了一把汗。别看这底下声音洪亮,可想必直到这两日才知晓这五位真正身份的修士不在少数吧!她亦是其中一个。 这也怪不得她,平日里,长老一词鲜少有人说出,唤这几位的皆不过是“真人”二字。 秦雅乃执法长老,宋无暇传功长老,李乐山说法长老,燕锦儿天机长老还有一位乃是常年驻守落剑涯不出的尹风则是明道长老。虽说同为五长老,可其中执法长老一位总是超然于其他四位长老之上,隐隐有与掌门比肩的态势。这似乎已成为了昆仑不变的传统。 现任执法长老秦雅掌管执法堂,修为更是远超众人一大截,率先步入出窍,这超然之位更是无法撼动。虽说地位与昆仑掌门比肩,可秦雅却是现任掌门梅七鹤登位的第一大助力,因着秦雅的支持,梅七鹤自登位来,便没有发生以往掌门登位初期的一段混乱,直接步入了正轨,这也算是整个昆仑之福了。 这“长老”一词唯有在极为重要的场合下,昆仑修士才会如此称呼。平日里,这几位修士若是不捏架子,当真是与旁的真人没什么两样。之前便层发生过有修士于昆仑修行百年而不知长老为何物的事情。葭葭默默的掬了一把汗,如此算来,她知晓的当真是不算晚了。 掌门与五长老依次入席,即便是据称超然物外的仙人亦是不免落了俗套。这掌门在门派斗法开始之前总要说些昆仑创派发展之史,以鼓众人士气,梅七鹤亦是如此。不过,还算幸运,梅七鹤并非一个喜欢啰嗦之人,说了几句干巴巴的鼓励之话后便叫五长老依次说了几句。 五长老皆不是话多之人,其中秦雅说的话虽少,不过一句:“吾乃执法长老秦雅!”
便不多言语了。 传功长老宋无暇说了几句斗法规则,斗法便徐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