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誉自然不会不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但他欺负棠叶,却不想棠叶不仅知道,还以此来回怼了他,让他在宿墨面前颜面尽失。“许久不见,宿兄什么时候成了只会躲在女子身后的懦夫了?”
他就不信,他都这么说了,宿墨竟然还不和他说话。宿墨从棠叶身后走出来,反手握住棠叶的手,拦在她面前,“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齐兄没有人可以依靠,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若齐兄回家,看看令堂可愿让你躲在身后?”
这般好的女子,他不愿错过。棠叶眼珠子一转,“我才不会,我要是生了这么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恨不能将他按在尿桶里淹死,还护着他,做梦去吧!”
齐君誉气急,攥着扇子的手将绢布都捏皱了,“到了这个经历,宿兄还逞口舌之利,有什么意义吗?难道宿兄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这个心思得罪我,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宿墨目光微闪,“你想说什么?”
“我知宿兄文采斐然,不想竟然落榜,这岂不是造化弄人!不过我与宿兄好歹同窗一场,若是宿兄不嫌弃,在下可给宿兄一个营生。”
棠叶正要将齐君誉赶走,就被宿墨拦住了,他微微抬头,眼眸深沉,“不知齐兄,所说的是何营生?”
未曾瞧出宿墨眼中的那一抹算计,齐君誉的脸上当即露出志得意满来,好像心里得到了非常大的满足一般。“宿兄是何等人物,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我也并无他求,若能得到一两首宿兄所做辞赋的署名,便心满意足了。”
说着,他提着折扇上前,“啊,宿兄放心,报酬方面,都好说。”
宿墨眉头一皱,“你是想让我给你代笔?你这时欺世盗名之罪吗!”
“诶!话不能这么说!”
齐君誉摆手,“我得了名声,宿兄得了银钱解眼前的急困,我们这叫交易,叫各取所需,互通有无,我花钱买来的东西,怎么能叫盗呢?”
棠叶站在一边被他这不要脸的言论说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古人也有比刘秀芳脸皮还厚的。这样卑鄙无耻直言之言,都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不知宿兄觉得此营生如何呀?”
齐君誉从前和故此交好,对宿家的情况很是了解。他家中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兄长,正缺钱买药呢。“不必!”
若是什么正经营生,宿墨倒是不介意丢脸不丢脸的,但这种事情,他绝不可能做。更何况对方是齐君誉这个伪君子。齐君誉略有些意外,但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转眼间就冷静下来,继续劝说:“宿兄还是考虑清楚,到底是骨气尊严重要,还是兄长的性命重要吧。”
“别!”
棠叶上前一步,“他不愿意就别为难他,这笔买卖,你不如和我做。”
“和你?”
齐君誉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对她这个“女流之辈”的不屑。“我怎么了?我好歹也是熟读诗书的,你是想要人生长恨水长东,还是想要万里悲秋常作客,或者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