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棱两可的态度令邱立行心中有些忐忑,他也吃不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但见卫修也不急不恼,他暗自掂量了一番:想来应该是没错的。而后,他又去了卫朔的院子。只是不知怎的,两兄弟虽然外表相近,但气场却全然不同。卫修待人和睦,卫朔却无形中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邱立行陡一进房屋,便不自觉的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他专心的替卫朔把起了脉,但是没过多久,他的眉头却越拧越紧。见他迟迟不出声,卫朔终于不耐烦的开了口:“如何?”
邱立行被吓了一跳,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试探着说道:“二公子,您的脉象实在过于奇特,与上次完全不一样!小人斗胆问一句,您此前是否有受过伤,或中过什么毒?”
卫朔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受过剑伤,中过不知名的毒。”
“难怪……”邱立行沉吟,“难怪公子爷的脉象令我摸不着头绪。”
他舒了一口气,而后详细的问了一遍病例,卫朔也十分配合,回答了一堆信息。见他如此配合,邱立行的心里也落了下去!脾气倒是不错,是我错看他了。只可惜啊,是个病秧子。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他并没有把心里的小九九表现出来,反而脸上带着笑,讨好道:“二公子,听说你马上就要袭爵了,小人先在此提前恭喜您!”
他把刚才对卫修说的话一模一样的照搬了一遍。卫朔轻笑一声,问道:“你听谁说的?”
邱立行笑逐颜开,压低了声音,嘀咕道:“城里人都知道您今年才回京,若非老侯爷看好你,何苦千里迢迢找你回来呢?”
“所以说啊,你大……大公子他尽管、尽管……可是耐不住老侯爷喜欢您啊!照我说啊,这爵位妥妥的就是你的。”
卫朔沉默的听着他的分析,见他面带微笑不说话,邱立行心中愈发得意起来。卓岩伸手要赶人,被卫朔拦住了,卓岩硬生生的忍到了他自己离开。“主人,此人是个草包,作为遮掩倒是刚好,”卓岩对这个医士满心不喜,“就是嘴巴太碎。”
“嗯,”卫朔将邱立行开的方子丢进了面前的香炉,头也不抬的说着,“不许此人再上门。”
“主人……”卓岩几次欲言又止,卫朔蹙眉:“直说。”
“是否要请沈姑娘?”
卫朔扫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来。“先请季神医。”
“属下明白……”“换个生面孔,不许惊扰了她。”
卫朔的回答很果断。三日后。沉寂已久的新垣城里忽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皇帝今日下诏,新的广陵侯已经诞生了。当打听到新的广陵侯的名字时,邱立行有些意外!“竟然不是卫修……”竟然真的是那个病秧子。还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两边面前都说了好话,下了注!自诩机智的他为了攀住这根侯府的大树,立马猴急的从库房里挑选了一份最珍贵的药材,珍而重之的亲自送到了广陵侯府,美其名曰是献给卫朔进补的礼物。可是他连大门都没能进去,就被门童拦住了。“侯爷特地交代过,邱医士以后不必再来了。”
邱立行浑浊的眼珠里流露出一丝茫然,他看着对方,不解的问道:“为何……我与侯爷相谈甚欢,简直是莫逆之交,从未得罪过!还、还请小哥告知,是为何?”
门童上下扫视了他两眼,斜着眼睛说道:“我哪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你学艺不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