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在咖啡店里,吴邪都没反应过来,还是有些恍惚,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吴邪!”女人恼怒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毕竟没有女生会受得了男朋友一直忽略自己。
吴邪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你能告诉我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吗?”
女孩眼眶一红,强忍着泪水:“我们的父母是朋友,所以就介绍我们在一起,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双方父母都觉得是时候结婚了,所以我们几个月前定了婚,可是现在,你为什么你会忘记了?我们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吴邪沉默苦笑,劳资昨天还和其他人抱头狂啃呢,我又找谁哭去?
现在吴邪冷静了许多,这么多年,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他都不会觉得大起大落了。
那是一种长年累月下来的习惯,所以他只是苦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该怎么告诉对面这个女孩,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忘记?
女孩沉默底泣着,吴邪坐在一边,脑中一片混乱。
尽管是他强大的思维能力在这一刻也死机罢工了。
如果说这个女孩说的是事实,那么难道他记忆里那些都是南柯一梦?
那些九死一生,他的刻苦铭心,还有他好不容易靠近一点的张起灵?
要是放在以前,这么一个美女在自己面前哭,他怎么都会柔声安慰几句,何况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可是现在他一点也没这个心情。
反而看着这个哭的梨花带雨得女人,会觉得莫名厌恶。
任凭她哭,吴邪也没有理会。他一直看着窗外,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过。
吴邪一愣,那是胖子,他猛的站起来想要追出去,却被李雅拉住了,声音里都是哭腔:“吴邪,你要去哪里?”
“我有点事!”吴邪一直看着窗外,有些着急。
李雅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吴邪,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你现在这样的态度到底是怎么了?”
吴邪愣住了。
是多久以前了?他也会幻想未来的新娘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温柔吗?还是活泼?还是和她母亲一样大方得体?
可是现在的他却从没想过他会结婚,当然,如果法律可以容许两个男人结婚的话,可是小哥是黑户啊,可以扯证吗?
如果真的可以,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可突然有一个女孩告诉她,他们要结婚了!
他该怎么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底,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他的生活,已经不允许他有这种奢望了。
那个人,他更不可能放下。
女孩还在抽泣:“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才一天为什么你现在就像变了个人?”
吴邪看着她,觉得他们就像是两条本应平行线的线,却交叉在了一起,硬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拉在一起。
现在,只要他握住女孩的手,他们就会在不久后走入婚礼殿堂,然后过着正平常的生活。
吴邪叹了口气,看了眼前在哭的人,用绝对温柔的声音:“对不起,或许真的有个人许诺要给你幸福,但那个人不是我,而我想要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你....”
然后没有再看女孩,吴邪转身走出了咖啡店。
女孩坐在哪里哭的惨烈,吴邪却再没回头。
他追出去已经没有胖子的影子了,他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上,茫茫人海里,没有胖子,没有小哥。
这个曾经他那么熟悉的地方,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陌生?
吴邪突然明白,他要的生活不是过着平凡日子然后结婚生子,他没有办法去设想没有张起灵的世界。
脑子里一团乱麻,来来往往的人不会有一个人为他驻足。
现在的事比以往他碰到过的任何诡异的谜团还要让他费解。
可是奇怪的是他心里却出奇得平静。
心里隐隐知道是什么,但总从心底划过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怎么也抓不住。
迎面走来的人撞到吴邪身上:“对不起....”
听到对方这么说,吴邪抬起头想要说没关系,但眼角掠过一抹蓝色的人影,让他僵在原地。
撞到吴邪的人,看他傻傻的站在那里,奇怪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吴邪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样,猛的回头看去,那个淡蓝色的身影已经快要淹没在人群里,他身体的反应大过头脑。
回过神时,他已经追上去抓住那个人的衣服了。
那人回头,淡漠的眼神那么死寂。
吴邪呆了,还是这张脸,还是这个人。
闷油瓶!
张起灵!
“小哥......”吴邪无意识的喃喃出声。
却看见他眼底划过的疑惑,心里意识到这人会说什么。
“你是谁?”
还是那样淡漠的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与世隔绝的声音。
吴邪突然想笑,这他妈都是什么?
老天爷你重播了么?
张起灵淡漠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转身离开。
吴邪看着那人慢慢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眼角有些湿润,他抬起头,让它掩入发里,再没踪迹……
果然,就算能回归到平常的生活,我想要的只是你而已。
吴邪闭上眼,脑子里的晕眩让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到黑暗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真开眼,吴邪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熟悉的灯,愣了好长时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是梦啊,真好。
他慢慢的转头,看到那个人看着窗外发呆,察觉到他醒了就转了过来。
“嗨,帅哥。”吴邪笑着调侃了一句,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
张起灵看着他不说话。
吴邪也没在意,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奈何一天之内晕两次实在是让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只用手撑了一下,他就发现他根本使不上力。
正当他郁闷呢,一双手就把他直接从床上抱了坐起来,背后还垫了两个枕头让他靠的舒服点。
然后张起灵递过来一杯水,吴邪受宠若惊的喝完,他是不是还在做梦?
为什么他感觉小哥变温柔了?吴邪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很好,很疼,不是做梦。
那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直到张起灵解开他的衬衣,他才终于神游回来了。
然后呆呆的冒出一句,“小哥,我还伤着!”
言下之意,还不能剧烈运动。
张起灵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纱布一圈一圈的揭开,露出了肩膀上的伤。
伤口红肿,大概是发炎了,这段时间就没消停过。
吴邪感觉到张起灵动作似乎顿了顿:“小哥?”
张起灵没说话,帮吴邪换了药,重新包扎伤口。
不得不承认,他虽然是九级生活残障,但这一手纱布是包的一等一的好。
白皙的手和狰狞的伤口形成对比,一圈一圈的纱布,掩盖了那一道道伤疤。
比这个还要恐怖几倍的伤他都见过,可是这人身上的伤,他发现他却不想多看一秒。
换好药以后,张起灵又给他拿了一些吃的。
吴邪随便吃了一点,因为实在没什么胃口。
想了想,吴邪还是问:“小花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张起灵并没有回答他,其实吴邪也能想到,小花他们必定是什么都说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本来他也没打算能瞒得住多久。
后脖子还传来一阵阵的酸麻:“我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捏晕我啊,你以前不会的,现在怎么越来越爱捏了。”
“省事。”
“你捏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让我做做心里准备什么的。”
张起灵没回答,过了一会才说:“那个孩子是谁?”
吴邪一愣,他没想到张起灵会现在问这个,斟酌了一下,要怎么说呢?
零的出现其实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