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欢终于明白了,徐婖婖当初当着各位皇子说出隐隐约约真相的话。
她的目的,原来是用这个方法接近各位皇子,引起他们的好感度。
她不能让徐婖婖得逞的,只要真相大白,那徐婖婖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也没有和诸位皇子接近的正当理由。
很好,谢也,你又有一个被大理寺关起来的理由了。
徐岁欢暗戳戳的想。
江弦歌站起身,准备离开,“好了,我得去找皇上了,乖乖待在这,哪也不要去。”
徐岁欢看着江弦歌的背影,突然就很想喊住他。
但她的确也这么做了。
“江弦歌。”
江弦歌停下脚步,回头。
徐岁欢说,“他们都怀疑我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你从来没问过我?”
江弦歌那么聪明,面对她这么一个可能看到什么的人,却一句问话都没有。
江弦歌说,
“你有没有看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本就不该卷入这场危险之中。”
他接着离开,“你会安全的。”
门被关上,徐岁欢坐在床上,好一阵才缓过来。
江弦歌应该知道了。
他害怕的与她自己害怕的,是一样的。
害怕徐岁欢知道什么,凶手会对她下手。
所以江弦歌选择了其他的方法。
所以才说她的证词不重要。
屋内寂静,黑夜笼罩,一阵风从吱呀打开的窗户飘进来,吹在徐岁欢脸上。
她拉紧了眼睛上的布条,轻声唤道,“白芷。”
白芷从门外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徐岁欢站起身,缓缓闭上眼睛,
“带我去找三皇子。”
——
来到谢也的寝殿外,她敏锐的发现,他宫里居然没有一个下人,连一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徐岁欢拎着果篮,里面放了好一些梨花酥,听说,这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不知道的是,暗处隐隐观察的一个人,缩回了身子。
与此同时,殿内,一把长长的铁锤,扬在了空中。
下一刻,捶在了苦苦求饶的人的脸上。
痛苦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血液喷溅在了谢也眼睛上,他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
谢也像是终于感到了一丝痛快,脸上的笑容异常满足。
围绕在他身旁的下人站序混乱,纷纷不敢动弹。
连步尘上前一步,递给他一块纯白的帕子。
带着粘稠血液的五指接过,神色淡然的擦拭着脸上的鲜血。
一个下人恰好在连步尘耳边附身说着什么。
连步尘看了眼谢也,抬手让他下去。
连步尘来到谢也身边,低声说,“少主,徐小姐来了。”
谢也掀起眼皮,淡淡道,“哦?哪个徐小姐?”
连步尘:“徐王府大小姐,徐岁欢。”
听到这个名字,谢也眼眸微微眯起。
随后,他笑了一声。
连步尘听出了谢也的意思,这是他在碰到玩物是会发出的笑声。
他看着满地的鲜血,与破碎的尸骨,道,“那属下,去将这些污秽处理掉。”
“不——”谢也轻声道,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唇角趔起,
“让她一个人进来。”
——
徐岁欢和白芷在门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个人。
白芷认出了他,下意识挡在徐岁欢身前。
连步尘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他道,“徐小姐,殿下只见你一人。”
白芷隐约的,好像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带着徐岁欢后退了几步,皱着眉说,“小姐,我感觉,有一些不对劲…..”
连步尘身上的味道那么明显,徐岁欢自然也闻到了。
她握紧手中的篮子,扯出一个笑,“没事,放心。”
徐岁欢一旦做出决定,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她轻声的说,“如果半个时辰我没出来,就去找江弦歌。”
徐岁欢简单阐述了几句,就同连步尘进去了。
白芷被人拦在门外。
徐岁欢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跟在连步尘身后。
突然,她感觉到手上的篮子好像动了一下。
篮子的另外一头被人抓住,连步尘说,“听闻小姐眼睛不便,这样,会快些。”
此话一出,让徐岁欢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她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句。
但是越往里走,徐岁欢闻到的血腥味就越浓。
刚刚缓解的紧张情绪,又瞬间被拉起了另外一个高度。
谢也所住的内殿很大,待转过一个弯道时,徐岁欢差点没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吐出来。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恰好挡住她的惊呼声。
眼前的一大片空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死状残忍,头部被巨大的力道击碎,有一些血肉,甚至与被击碎的地面融为一体。
而那片血泊中央,一个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雪白的衣衫染成了红色,脸上,也有被摩擦掉的血迹。
谢也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在给他那根拐杖缠上白色的绷带。
可“拐杖”早已沾上了不少血迹,血液从洁白的绷带里流出,谢也也丝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缓缓从拐杖上,移到徐岁欢脸上。
红润的双唇弯起,带着血色的眼透露出一丝和善,
“怎么了徐小姐?”
徐岁欢足足对眼前这个画面缓冲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她反应过来,谢也是在问她。
徐岁欢干脆利落的将手捂紧了一些,“为何….有如此重的血腥味?”
“有吗。”
谢也缓缓站起,看着地下躺着的几个尸体,一步步朝徐岁欢走去,
“不过是杀了几个不听话乱咬人的狗罢了,徐小姐别害怕。”
看着谢也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徐岁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拐杖上的白布被绑好,他拿着那根东西,朝徐岁欢走来时,发出了敲打的声音。
徐岁欢喉头滚动。
这个人,是真的变态。
谢也在她身前站定,嘴角带着笑意,“每次徐小姐见我,都好像很害怕。”
他的指尖,挑去落在徐岁欢肩膀上正在颤抖的叶子。
身体的反应是控制不了的,徐岁欢别过头咳嗽了一声,
“我自小的毛病,一紧张就容易发抖。”
谢也笑着不说话。
徐岁欢想到什么,将手上拿着的篮子往前一递,“我….我跟下人打听说,您自小就爱吃梨花酥,所以我拿了一些来,以表….”
她低下头,“以表那日您在御花园为我带路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