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哭了多久,徐岁欢才从谢也身前抬起了头。
她哑着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看着她肿红的双眼,谢也忍不住笑。
他侧过身,与她一同坐在床上,然后躺下。
“想怎么杀徐婖婖?”
“把她手脚砍断好不好?或者,用毒蛇从她全身上下的每个有洞的部位钻进去,把她的内脏吃干净?”
“这样不死的话,也活不下去了。”
徐岁欢侧头看着悠闲躺在床上玩弄拐杖上的竹蜻蜓的谢也,眨了眨眼睛。
她以为,谢也会认为她只是在耍脾气而已。
因为二人都心知肚明徐婖婖不会死。
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认真的想怎么搞死徐婖婖。
徐岁欢听着他的建议,摇着头,
“不能这样杀她。”
谢也兴奋的坐起来,“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徐岁欢依旧摇头,她说,“没有。”
“但是,这样杀了徐婖婖,未知性太多了。”
徐婖婖能复活,就证明她只能来到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只有任务失败和成功两个概念。
倘若将她的身体弄坏,彻底断了与这具身体的联系,说不定,她会寄存到别的人身上。
就算不是她这个国家,去别的国家当皇后那也不行。
她身上的血债太多了怎么,怎么能只尝试到死亡的痛苦呢。
“噢。”
谢也漫不经心的应着,也没有多问,“那你想如何?”
徐岁欢擦了擦脸上的黏腻,笃定的,给了一个方案,
“直接杀,怎样都可以,前提是,她要死。”
谢也静静的看着她,对她的要求,照单全收,
“好。”
而且,他有一个好的人选。
——
和谢祁盏依依不舍离开的当晚,徐婖婖满脸凝重的回到了房间。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被粉黛装饰的脸,怒意不知从哪来,直接扯下头上的金冠将镜子砸个稀碎。
谢祁盏到底怎么了?
今天一大早的反应,她都收入眼中。
那一刻的谢祁盏看见她,就好像在看陌生人。
就像....她用主角光环之前的样子,提不起半点兴趣。
那一刻徐婖婖差点就认为主角光环失效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但这是不可能的。
徐婖婖陷入了内耗中。
若是系统在的话,她还有可能能问问搞个清楚。
只是.....
徐婖婖叹了口气,吩咐胡桃去准备水沐浴。
浴桶早已备好,里面撒满了花瓣。
她满意的挥了挥手让下人撤下,衣裳渐退,躺在了浴桶中。
温热的水将满身的疲惫都泡散,她舒适的叹了口气。
水打在自己身上,她抚摸着花瓣,丝毫没注意,身后缓缓的走来一个人。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徐婖婖烦躁的道,“离换水还有段时间吧,不是说了沐浴不许来打扰....”
她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中。
因为她的目光,看到了架在自己脖子前的匕首。
她想说话,却被人按住了头颅。
徐婖婖不敢动弹,抓紧了木桶的桶壁,道,“我是...我是当朝郡主,未来的准太子妃!你要劫财,我可以给你钱....”
谁知,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头上按着的手越收越紧,疼的她眼泪不断溢出。
身后的人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说,
“原来,你是因为郡主之位,所以才将她杀了的。”
他每说一句话,那把匕首就离她的喉咙更近。
匕首划破了她的肌肤,硬生生的摩擦着,像是要进入更深的地方。
徐婖婖疯狂挣扎着,水花四溅,但是她的力气终究比不过男子,只能眼见着自己的鲜血流出,将浴桶的水染红。
她这时才明白,这个人不是来劫财也不是来劫色。
是来折磨她的。
是来替她杀死的那个小贱人报仇的。
匕首逐渐被徐婖婖脖子上的血肉包裹,但是,宰割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像是要把她的头硬生生的截断。
到后面,徐婖婖已经没有了知觉,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眼睛和嘴巴皆张的很大,死不瞑目的躺在了浴桶中。
连步尘把握好了分寸,在最后一刻,才将匕首缓慢的抽出。
徐婖婖的血,溅湿了他的衣裳,但好在衣裳是玄色的,所以并不明显。
唯一明显的,是他垂落在胸前沾染上鲜血的口哨。
连步尘将匕首扔下,面色平静的,用衣摆擦拭着那银白色口哨上的红润,静悄悄的离开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待谢也收到连步尘信号之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徐岁欢。
他说,“这么简单的杀了她,又不亲自来,是想做什么?”
徐岁欢锁上房门,坐在床上脱了鞋,回答着他,
“做梦。”
谢也:?
“你好像,有很多秘密。”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双眸阴沉的看着她。
徐岁欢知道,谢也在闹脾气。
毕竟她说的话对于谢也来说是他不懂的,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情感到烦躁。
徐岁欢坐在了床的里侧,拍了拍自己的身边,
“今晚要不要和我睡觉?”
谢也气笑了。
他歪着头,握着自己的拐杖,嗤笑道,
“每次一讲到类似于你稀奇古怪的话,我多问几句你就用这种方式哄我。”
“怎么?给个巴掌在给个枣?”
“你以为我稀罕和你睡觉?”
徐岁欢早就放好了两个被褥,不管谢也上不上床,她先钻了进去,
“我又没打你。”
“只是一切都太过复杂,待真正杀了徐婖婖之后,我答应你,会把秘密全部告诉你。”
她背对着谢也,闭上了眼睛,“你睡吗?不睡的话记得走前把窗户关好。”
“呵。”
身旁传来一声冷呵,随后,她感觉床下沉了一分。
谢也气急的闭上眼睛,闷声道,“要不是外面下雨,我早就回去了。”
徐岁欢淡淡的弯了弯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雨下的是挺大。”
窗外,只刮起了风。
让谢也留下,也有她自己的目的。
在昏暗的灯光下,徐岁欢逐渐进入了梦乡。
与她所料一般,她成功的难以睡着,更加成功的,在熟睡之后,见到了之前那个白光中的女子。
果然,见到她的条件,是徐婖婖受到重创。
与白光中的女子对视,徐岁欢淡淡笑道,
“好久不见——”
“徐婖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