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婖婖眼中的笑意散去,她收回目光,往前走了几步,用手触摸着头上的发丝,取下一个发簪,
“这样看起来,你我没什么好聊的了。”
“你执意要如此,可不要后悔。”
徐岁欢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徐婖婖在做什么,只见她似乎在动头发。
好半晌,徐婖婖转了个身,喃喃道,
“你知道的,远远比我知道你知道的多。”
“第一次我的死亡,你看见了,那个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死了吧。”
“第二次,我猜也是你下的手,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知道为什么吗?”
徐婖婖将手放在身后,徐岁欢盯着那处,蹙起了眉头。
徐婖婖缓缓来到她的面前,在她这个角度,能看见徐婖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空气中似乎也传来了一丝丝血腥味。
徐婖婖阴暗的笑着,抬起了手臂,那根发簪也应声落地,
“打个赌吗?徐岁欢。”
“让我看看,你还知道多少。”
徐岁欢被眼前猩红的一片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徐婖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将自己的手臂划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流出。
徐岁欢看向地上躺着的发簪,上面几乎已经沾满了血液。
这就是方才她在那里做的事情?
可是她究竟想干什么?
徐岁欢几乎要被徐婖婖稀里糊涂的话弄的崩溃,她握紧了拳头,抓住了牢门,
“你讲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要做什么!”
徐婖婖靠在墙上,她晃了晃手臂,声音虚弱,有些站不稳,顺着牢门慢慢滑下,
“再不救我,我可要死了哦。”
也许是听到了徐岁欢略微失控的声音,墙后互相看的不顺眼的二人走了出来,来到了她身边。
徐婖婖的血液几乎沾满了她的衣裙,她睫毛痛苦的颤抖着。
谢祁盏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这是怎么了?”
徐岁欢看着地上瘫软的人,咬牙切齿道,
“传太医。”
徐婖婖被放在担架上时,苍白的脸依旧挂着惨白的笑望向她,
“徐岁欢,你会后悔的。”
“爱你的人,都会离你而去。这,就是阻断我任务的惩罚哦。”
爱你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这又是什么意思?
徐岁欢左眼皮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内心的慌乱更甚。
一些烦躁逐渐侵袭徐岁欢的理智,她上前,想抓住徐婖婖问个明白,却被人一手拦下。
谢也站在她身旁,一直观察着她神请的变化。
谢也垂眸,拽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道,
“冷静点,不要被影响。”
徐岁欢根本冷静不了。
徐婖婖的反应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系统不是给她开了副本吗?为什么徐婖婖看起来不是很想去那个副本的样子?
如果徐婖婖想死的话,完全可以等她离开后自己寻死。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故意挑衅她。
这很难不怀疑她有别的计划与倾向。
最后说的那句话,又让她联想到已经死去的白芷。
一想到白芷的死状,徐岁欢脑中就一片空白。
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徐岁欢挣脱谢也的手臂,“不行,我得去问个明白...”
谢也没有松开她的手,用了些力道,声音自身后传来,
“徐婖婖就是想看你这个样子,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去问她她也不会告诉你,你需要的是冷静,我们可以去吃饭,等徐婖婖醒过来。”
“然后再好好想想,徐婖婖可能说的是什么?”
徐岁欢胸膛起伏,谢也的话语如清泉,慢慢的将她体内的急躁抚平了不少。
徐岁欢沉下了心思。
徐婖婖这么看起来,完全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爱的人都会离她而去?
难道....
谢祁盏看着徐婖婖被送走的样子也陷入了沉思。
徐岁欢突然抓住他的手,神色紧张,“我掉入悬崖的事情,你有没有传出去?”
谢祁盏一脸懵懂,他轻轻点了点头,“当然,这样才能让更多人认识你,才能救你。”
徐岁欢心神一滞,呼吸停留了片刻。
她双腿有些发软,仅仅靠着谢也的支撑才能维持住。
谢也没有明白徐岁欢的反应,问,“怎么了?”
徐岁欢恍惚了几秒后,求助似的看着谢也,
“救...让你的人,去找江弦歌。”
“徐婖婖说的一定是江弦歌!”
徐岁欢忘不了徐婖婖挑衅般的眼神,她心中恐慌更甚。
江弦歌若是知道她掉入悬崖,一定会去寻她,救她。
倘若这事被有心人利用该如何?
徐岁欢不敢想,寒意从脚底升起。
谢也立刻抓住她逐渐冰冷的手,微蹙着眉,
“我现在派殇过去,徐婖婖单枪匹马,又被关在牢房之中,没有能伤江弦歌的本事。”
“你放心,会没事的。”
身旁突然发出一丝声响,是谢祁盏倒退一步的声音。
徐岁欢看过去。
谢祁盏喉咙有些发堵,他声音有些微颤,后背发凉,
“不对....”
对着徐岁欢逐渐凝重的脸色,谢祁盏将话一口气说完,面色有些僵硬,
“徐婖婖有...我当初派给她,龙海军的暗卫。”
——
徐婖婖养伤的牢房内,三人坐在牢房中深思,没有一人说话,气氛逐渐僵硬。
殇的人打探回来,说江弦歌前几日听到徐岁欢掉落悬崖的消息后就离开了大理寺,没有带一个人。
谢祁盏给徐婖婖的几个暗卫衷心护主,他们只认令牌,现下拿了令牌接收到了任务,也已远去。
徐岁欢头绪混乱,脑壳有些疼。
徐婖婖躺在草席上,手臂被简单的包扎,房里不时有老鼠爬过,随意践踏她的身体。
伤口被老鼠踹到,徐婖婖闷哼了一声,转而悠悠醒来。
一睁眼,便看到徐岁欢双手背在身后,自上而下俯视她的模样。
她眼神阴翳的可怕,
“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