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也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看向寂静无人的四周,握紧徐岁欢的手,
“进屋说。”
二人离开原地后,墙上爬着的一只黑色的蜈蚣,也同样缩回了身子。
顺着墙壁中各式各样的暗道,蠕动的蜈蚣,速度极快的,钻进了一个房子里。
达奚思尔坐在昏暗的房中,轻纱幔幔,指尖弹奏着放在腿上的琵琶,悠扬清冷的声音响起,令人赏心悦耳。
蜈蚣从地下,一点点顺着她散落的裙摆,爬过她的大腿,顺着腰腹,来到了达奚思尔的肩膀处。
它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好似刚学语的婴儿,艰难的谈吐着什么。
手中的丝线,从指尖滑落。
弹奏的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身旁的婢女跪在地上,给她递上茶水。
又有一个婢女,将她腿上的琴收走。
达奚思尔喝着茶,笑意如碧波荡漾,
“不错啊。”
“哥哥与岁岁,居然能想到这一步。”
达奚思尔将手轻碰自己的肩膀,蜈蚣,顺着她的指尖爬了下来。
她漫不经心的将蜈蚣放在掌心把玩。
突如其来的危险,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预兆的危险。
就像,有人会亲口告诉你,三个月后是世界末日,你毫无办法,只能担惊受怕三个月,无力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哥哥啊哥哥,你要怎么阻止我呢。
达奚思尔病态的看着手中的蜈蚣,手中一个用力,蜈蚣在她掌心疯狂整张蠕动了几秒,随后,体内恶臭的汁水随着掌心的挤压,从达奚思尔指缝中喷出,溅在了她的脸上。
这汁水把她过于兴奋的头脑拉回来了一些。
她啧了一声,将那条长长的蜈蚣扔在了地上。
手上粘稠一片,立刻有婢女牵起她的手,轻柔的擦拭。
达奚思尔躺在靠椅上,闭上眼睛小憩。
——
徐岁欢坐在床上,悠闲的晃着双腿,神色凝重。
“不管她要做什么,今晚的巫池,你最好别去。”
谢也提议。
他双手抱臂,有些焦躁的在房中踱步。
徐岁欢也觉得有诈,她说,
“如果我们来乾疆也是她设计的一环的话,那我们断然,不能再顺着她的计划走。”
“嗯。”
谢也又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不安心。”
徐岁欢忍不住笑,
“我还能有什么事?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谢也走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在徐岁欢身旁坐下。
他静静看了徐岁欢两眼,无力似的整个人扑在了她身上,下巴蹭着她的脖子,
“可是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怎么办。”
颈间的肌肤不断被热气喷洒,徐岁欢说话结结巴巴的,她推了推谢也,
“你...你少肉麻。”
谢也撒娇似的抱紧了她,
“我说真的...”
徐岁欢怎么推都推不动身前的人,她哽着嗓子说,
“谢也...我要被你压死了.....”
他几乎整个人的力量都放在了徐岁欢身上,徐岁欢只能用单手撑在身后维持谢也的重量。
在徐岁欢看不到的地方,谢也弯了弯唇。
他伸手,将徐岁欢放在身后的手抽离,徐岁欢惊呼一声,重心不稳,躺在了床上。
谢也适时的揽住了她的腰,翻了个身,不至于让她摔着。
在徐岁欢挣扎的时候,谢也一手就握住了她两只手的手腕,腿也夹紧了她的,
“嘘,不要动,我好累,陪我睡一会,下午就看不见了。”
徐岁欢被他抱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她气的脸都红了,
“不可以这样,谢也!我说过,这不是朋友之间的行....”
“谁跟你是朋友了。”
谢也低头,另一只空闲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眸色幽深,最终,只是用唇畔贴了贴她的脸颊。
而后又满足的抱紧了她,
“我们马上要成亲了,所以现在不是朋友。用缘嬷嬷的话来说,这个叫什么来着?”
……
“哦对。”
谢也笑弯了眸,蹭着她的脸,
“未婚妻。”
徐岁欢:......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嫁给你了?”
谢也很是自信的说,
“你会的。”
徐岁欢会依着他。
不管他做了什么,徐岁欢都是一边无奈吐槽不理解,一边顺着他。
就像之前的囚禁,就像他之前在北国杀人,她也从未纠正过他的对错。
徐岁欢一直以来,都是纵容他的。
她那么好,也许,也有那么点喜欢他呢?
一点就够了。
“我不会。”徐岁欢说。
谢也闭上了眼睛,懒懒的重复,
“你会。”
“不会。”
“你就会。”
“.....”
徐岁欢感觉这样好像智障。
也许是被谢也传染了,连她都变的有些幼稚起来。
她晃了晃脑袋,不再跟谢也争论。
反正谢也不会真的强迫她。
徐岁欢用额头撞了谢也的胸膛一下,
“松开我的手,这样睡觉很累。”
谢也似乎已经有了睡意,声音也迷迷糊糊的,
“那你不跑。”
徐岁欢:“....嗯。”
谢也听到她的回答,终于放心。
松开的手腕,寻找到了两个人都舒适的姿势,扣住了徐岁欢的腰。
徐岁欢听着头顶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暗暗叹了口气。
她也闭上了眼睛。
若是下午达奚思尔出去的话,定会带上连步尘一起。
恰好,她可以趁这个时候...去看看白芷。
想到白芷,徐岁欢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现在的白芷...还是以前的白芷吗?
至少那次看起来,她比较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徐岁欢心尖泛起一些疼痛,她咬紧了唇内的软肉。
不管是不是,她都要找到让白芷那个身体离开连步尘的方法。
至于连步尘是否真的能成功复活白芷,那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招魂,太过于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