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翻、舞枪、弄棒、顶碗、走钢丝……各种各样的杂技手段层出不穷，很难想象这是一名五岁孩童能够做到的。“好！”

舞台上，孩童每做一个精彩表演，便会赢来周围人群的一片叫好声。随后那名大人便会走到人群之中，叫喊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无聊无聊，走了走了。”

通天灵猿一看是这等节目，顿时没了兴趣。通天境的他什么做不到，更何况这些凡人的杂技。陆锦却是怔怔看着那名在台上表演的孩子。“客官，客官。”

一道叫喊声响起，将陆锦唤醒。回过神的陆锦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人，直接丢下几两银子，转身走了。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的几两银子，眼睛顿时瞪了出来，刚要感谢，却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换了一个人。……“啊喂，怎么了？”

通天灵猿咬下一个糖葫芦，模糊不清地说道，“自从你刚才从那戏台出来，就一直在出神。”

“我只是在感慨，我们一战通天，在这世间却也有每日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陆锦轻声说道。“嗨，我还以为什么呢。”

通天灵猿是兽类，终没有陆锦这般复杂的人类感情。陆锦摇了摇头，便不再计较。寻了一处客栈陆锦便暂时当做在落花城的落脚之所。落花城夜晚凉夜月色陆锦出了客栈，在落花城里走了起来。落花城的夜晚也是热闹非凡，灯笼搭在街道上，灯火通明。看似繁华的背后，实则隐藏着乡井市徒的无奈。转过几个街角，陆锦来到较为偏僻的小道上，这里显得阴暗了许多，唯一可以说道的，便是小道旁边的小河，夜幕下小河泛着幽幽光泽。就在这时，陆锦忽然听到前方有孩童啼哭的声音。紧接着便看到面前一道黑影，慌慌张张地撞了过来。陆锦霎时明白了情况。身形一动，也并未运用灵气，脚一伸，手一夺，便将黑影怀中的一个布囊抢了过来。黑影被绊倒在地，露出一个猥猥琐琐、尖嘴猴腮的少年。少年一看对方比自己高大，没有说话，爬起身就往黑暗中跑去。陆锦也不再追对方，掂了掂手中的布囊，寻着孩子的啼哭声寻去。竟然是他！陆锦这才发现那哭啼的孩子竟然是白天所遇到的，在舞台上生龙活虎，各种绝技手到擒来的小小戏子。“你哭什么？”

陆锦温声问道。孩子一听有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面目慈善后，哭着说道。“我的钱袋被人抢了。”

果然陆锦将手中布囊递了上去，轻声问道。“是这个吗？”

孩子一看，钱袋竟然回来了，连忙急急点头。陆锦点了点头，将钱袋交到对方的手上。看着孩子开心地数着钱袋里的钱，陆锦忽然开口问道。“今日，那个中年男人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爹。”

孩童抬起头，看着陆锦礼貌地回道，随后视线又被手中钱袋吸引。闻言，陆锦先是愕然，随后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你的亲爹？”

陆锦压下心中怒火，平静问道。孩童不明所以地抬头看这陆锦，随即点了点头。这！陆锦可是看到了，白天的时候，整个表演过程都是孩童在出力，而那个男人只是在收钱。“为什么你爹不表演呢？”

陆锦终于明白白天里的不对劲在哪了。本应该是中年男人在台上表演，孩童收钱，父慈子孝的和谐画面，如今却是角色反了。“我爹说这样看的人多，赚的钱更多。”

孩童幼稚地声音响起。陆锦心中却是不以为意，一个父亲本应该是担起整个家的男人，结果却让五岁的孩子去承担养家的责任。不管生活再困难，都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孩童早年就开始跑生活，对于人的表情还是有一定了解，见到陆锦表情不对，孩童立刻说道。“我爹对我挺好的，每一次我表演过后，都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买东西。”

“呐，这钱袋里的钱就是我爹给我的。”

孩童说完，还将手中的钱袋递向陆锦，给陆锦看。陆锦默默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孩童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给陆锦的感觉，不像是父与子，倒更像是戏班的班主和戏子，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一种家庭环境养成一个人的观点，尤其这个人还在孩童的时候。已经被灌输养家糊口观念的孩童，因为没有尝过被爱的感觉，只会将之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殊不知其它家庭的孩童，正在享受父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只能说这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在钱与亲情面前，这名中年男人终究偏向金钱多一点。就算是出生在别的戏班，起码也不会由孩子表演，养家糊口。出身，真不是人能够决定的。“有没有想过离开你的父亲呢？”

陆锦开口问道，“你有这一身技艺，离开父亲也能活的很好。”

孩童听过这话，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我爹不会同意的。”

孩童没有说的是，以他对他爹的了解中，他爹只会牢牢地将他锁在身边，生怕他跑了。而且孩童终究是孩童，对于大人有着天生的依赖性。有那中年男人在，才是家，才有归属感。陆锦从孩子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一个家庭一个相处方式。并不是说中年男人的做法不对，只能说中年男人的做法，与陆锦的观点不一致而已。送孩童回到他父亲的身边，陆锦这才发现，紧邻着他们的一处帐篷旁，站着一个人，正是之前想要买通天灵猿的中年男人。看来这里是落花城，卖艺人的聚集地点。陆锦没有多说什么，世上职业多了去了，卖艺人、说书人……这些人不能像布匹店提供衣料；不能像餐馆提供食物；但是他们给人们精神上的娱乐是不可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