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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7 章 泻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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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安的呼吸还是很烫。

他的手指扒在水池一角,望着齐婴。

齐婴的目光落到姬安的脸上,手指很轻地替他揩了揩泪珠。

“没事了。”

姬安趴在水池边不说话了,狐眸依旧睁得很大,蹙着眉,像恐惧到失了正常的反应。

齐婴的手掌探了探他的额头,去看药效有没有褪去,但温度还是很烫。

也仅仅是这一秒的功夫,齐婴前襟忽的一紧,被姬安直直拉入了水里。

齐婴也没有想到姬安突然动手,猝不及防被他推进了水池里。

齐婴想必也是愣住了,四面八方的水即刻涌来,齐婴脸色微变,但姬安伏在水面下,就隔着咫尺,仰着脸咕噜咕噜吐泡泡,表情好似还在哭。

他将他拉下来了,却在哭泣。

齐婴要上岸,他就倾靠了过来,拽着齐婴衣角一角,不让齐婴上去。

那张脸和齐婴挨得近,蓝色深深浅浅的光晕下,瓷白面孔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随着呼吸发颤吐出热气。

齐婴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分明是无声,齐婴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问,是他做错了吗?

齐婴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姬安又扑了过来,齐婴很迟疑,但没有推开,掌心很轻地拍了拍姬安的后背。

这个动作像安慰了姬安,姬安的呼吸都慢了下来,原本眼泪也渐渐止住了。

齐婴发觉姬安的模样很奇怪,伸手去探姬安额头,忽的身上一重。

齐婴尚未反应过来,就被重重推到水池角落里。

齐婴额心一跳:“姬安。”

姬安那根尾巴已经缠上了齐婴的手臂,软绵绵的尾巴扫过上面清晰可见的筋脉。

他睁着一双十分可怜的狐眸,水下的手指牵住了齐婴的衣角。

“齐婴,我好难受,你能不能帮帮我。”

齐婴意识到姬安的毒并没有全解。

他们挨得又近,池水将一切触感、嗅觉、温度都放大了。

齐婴没有说话,姬安已经顾不得旁的了,他被支配得只有眼前一片蓝。

姬安咬住了齐婴的前襟,像难以忍受头皮发麻的刺激。

小小的牙陷了下去,他闷哼一声。

有些餍足地用脸颊蹭了蹭齐婴的前襟。

齐婴浑身都僵了,不敢低下头来看姬安的表情,耳边全都充斥着姬安细细的喘息,同时感到衣角也湿了。

姬安又用手指去勾齐婴的手指,他手指黏腻潮湿,碰到齐婴指尖的时候,触得人心尖发颤。

他还在摸齐婴粗硬的指骨,却被齐婴捏住了手指头,重重按了下,姬安惊喘了一声,瞬间缩回了手指。

齐婴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自己可耻的反应,因而在很久一段时间内都想与他拉开距离。

齐婴沉着声音问:“好了吗?好了就下去。”

姬安有些意乱神迷,点了点头,却没有听话地下去,带着热气的呼吸贴着齐婴脸颊,缱绻地蹭了蹭,想和齐婴贴贴脸:“呜呜娘亲。”

那一句不知从哪激怒了人,瞬息就听到了齐婴一声似嗤笑的反问。

“谁是你娘?你看清楚点。”

姬安就被齐婴捏住了下巴,后脑勺抵在了水池边上,他不明白为什么片刻间就不受控制了,衣服在水光潋滟中浮起。

姬安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从小缺乏母爱,在齐婴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柔软,也可能是那几个温情的拥抱给他的幻觉,他试图否认刚刚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真心话:“长宁君,我没有将你当成我娘,我只是单纯的想叫你娘亲而已。”

这话越来越不像话了。

姬安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齐婴的吻倾身落下,宛如发火了一般,深入掠夺,姬安的后颈被捏住了,掌在那人掌心中。

黏腻的呼吸与吻顷刻落在一处,挑着唇齿间敏感的神经。

姬安被亲得脑袋里空白一片,终于意识到那恐怖之处,由于缺了氧,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但齐婴手劲极大,整个宽大的手掌罩下来,姬安的手指被一根根抵在池柱上无力挣动。

他呜呜挣扎起来,齐婴的身体却整个密不透风罩了下来,将他压在水池一角里,那点幻觉般的温情仿佛都消失了。

“看清我是谁了吗?”那声音冷漠地没入他狐耳边。

姬安的黑发全都散在他掌心里,眼角泛出红来,艳得惊人,亲肿了的嘴唇有点艰难地张着喘息。

“齐,齐婴。”

齐婴的两根手指指骨夹着他狐耳一角,如威胁般晃了晃,警告道。

“所以不要随便招惹我?懂了吗?”

姬安眼尾红了一片,终于不做声了,很勉强地,点了点下巴,捂住了自己耳朵。

只是踌躇片刻,姬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腿根的位置明显被抵住了。

他心里在惊慌之余,浮起一层诧异。

想着齐婴明明没有中药,为什么也会。

齐婴却毫不留情地将他从身上拎开了。

姬安从水中捞出来时,浑身已经湿透了,齐婴给他披了件自己的衣裳,他整个人缩在那件长衣中,原本的糟糕心情竟也愈合了许多。

但冷静下来后,姬安眉头间仍有一股沉郁,毒虽说已经解除了,但下毒之人的居心叵测也是可见一斑。

何况当时姬安的牙口咬得那么重,那人的脖子上肯定会留下痕迹。

和他一块耍的人若要认真算下来,其实也不多。

论熟悉没人比得上谢小侯爷,姬安跟谢钰要了当时来往的客人名单,试图做个排除比对。

谢钰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从他案上取了毛笔,在纸上圈划起来。

“这些是那晚来的所有人的名单。”

那一日黑暗中虽然难辨,但姬安记得对方的个头,何况脖颈上一圈的牙印,这是无可抵赖的证据。

姬安照着名单将每个人排除了一遍,都一无所获。

大部分人的脖颈都干干净净,没有被咬过的痕迹,那一日就像闹了鬼似的。

“除了咬痕,你记得清他的脸吗?”齐婴问。

姬安费力地想了片刻,道:“很高很魁梧,手上有粗茧,应当是经常习武的。”

光是习武这一条,就可以排除掉京中大部分的纨绔子弟了。

但即使如此,靠着寥寥线索,也不好寻人,在无措之际,忽的听到一二朝臣在那攀谈。

“大殿下已经小半旬没来上朝了,听说是病了需要静养。”

“大将军不久就回朝中面见圣上,如今这形势,不如我们备上一二好礼,先去探望下病情。”

姬安倒没觉得什么,但齐婴眉头却深拧了起来。

齐婴说:“我带你去看看,你辨一辨是不是那晚的人。”

姬安不由诧异。

齐沂,不大可能吧,齐沂早已成亲多年,府中娇妻美妾,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招惹他,没道理啊。

齐婴却不容他拒绝,像皇子成年后一般都会封王开府,齐沂的府邸是在宫外,齐婴带他来到了宫内,通过一个密道直接通到了沂府中。

从高处的树上望下去,直接能眺到王府内部的景致。

姬安震惊了。

齐婴:“等他出来了,你辨辨是不是他?”

过了一会,齐沂果真如齐婴所说走了出来,姬安虽说看清了那张脸,但对方的脖子用一块纱挡着,看不清咬痕。

齐婴说了句等我,随后人就不见了,姬安还踩在树上俯瞰底下,不觉诧异:“你去哪?”

过了一会,就见沂王府的门开了道,随即便闯进来一个人。

都尚未来得及寒暄,忽然间,那双手直直朝齐沂脖子上的纱抓来,直接将纱布扯了下来。

齐沂勃然大怒:“齐婴?你做什么?”

纱布被扯下来,露出了上面斑驳凄惨的咬痕。

齐婴:“你脖子怎么回事?”

齐沂:“狩猎时误伤到了,你不是从来不关心……齐婴,你去哪?”

齐婴转瞬回到了那里,姬安怅然若失地坐在树上,显得有点失神,脑中浮起一些被遗忘的对话。

“你们喝的什么酒,我来得晚了,也不知有没有我的份呢?”

“这是自然,殿下,这边请。”谢钰的笑仿佛又一次回荡在他耳边。

齐婴:“是吗?”

姬安:“嗯。”

但是死无对证,加之对方身份的特殊,那点证据也不足以威慑。

如果是旁的人,都能够处理,但那个人偏偏是沂王。

这件事就变得极难处理了,对方的身份意味着就算知道那个人是齐沂,所有人都会将这件事遮掩下来,相反,或许还会成为对姬安不利的佐证。

姬安仅仅是愤怒了一下,就沉默了,也觉得这件事要石沉大海了,如果那天不是齐婴恰好路过,他都不敢想象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泛白的嘴唇蠕动了下,什么也没说出来。

齐婴:“下来。”

姬安就从树上跳了下来,随即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还未等他拍完,五根垂下的手指被人牢牢牵住了。

姬安吃惊了下:“齐婴,齐婴你带我去哪?”

齐婴已经牵着他不容置喙地往前走了。

齐婴长得人高马大,步伐也大,姬安被他牵在后头走得有些踉跄,只得两步并作一步,姬安抬起眼来,恰好看到齐婴犹如刀刻般的侧脸,高挺鼻梁上洒下一道夕阳的碎金,照得唇也精致好看。

姬安就不吭声了,小爪子悄悄拢了下,在齐婴指尖里勾了勾。

齐婴步子顿了下,但又好似浑然不觉般。

他们是在沂王府前停下的。

齐婴的脸在各国里都是招牌,远远站在人群中也很扎眼,他们一走到门外,原本还打着瞌睡的沂府门童瞬间惊醒,看着齐婴惊喜地大叫一声:“是长宁君,快请快请。”

连通传都忘了。

姬安望向齐婴,不解齐婴将他牵到这里的理由。

王府中的齐沂也得了消息,只好又出来,很不明白这个弟弟来了又走又来的理由。

谁知齐沂才刚走出来,一拳头就毫不留情地朝着齐沂的脸砸了过来。

齐沂直接被砸得朝后趔趄了几步,吃惊到后退,一后背砸到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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