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在林朵儿推开门后,夏清欢一拳打倒盛晏,旖旎氛围顿消。
傅修谨骤然回神,看着不远处的夏清欢,鬼使神差地,他将手机重重砸向对方。
“夏清欢,你真是自甘堕落!”
“竟然恬不廉耻去勾引盛晏。”
“盛晏是风流了点,可他百花丛中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以为他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自取其辱。”
傅修谨从头到脚剮了夏清欢一遍,极尽轻蔑之态。
夏清欢接住手机,睫毛轻颤,意会到对方的未尽之意。
傅修瑾认为,盛晏就算找女人玩,也不会饥不择食挑到她头上。
不过…傅修瑾应该没想到,盛晏真就这么饥不择食过。
偏头躲过傅修谨目光,她扬了扬手机,转移话题。
“视频你看过了,我确实没有对林朵儿动手,所以…”
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断夏清欢下面的话。
傅修谨才拿起手机,林朵儿的身影就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穿着病号服靠在门框边,宽大的病号服空空荡荡,瘦弱的身躯在风中颤抖,巴掌大的小脸不胜柔弱。
此时她看着夏清欢二人,不敢置信。
“修瑾,你不是说,公司有事?”
傅俢谨脸上有一丝慌乱,很快,他定下心神,扶住林朵儿,瞪了夏清欢一眼,似是把一切都怪在了她头上。
“朵儿,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多躺会儿?”
林朵儿摇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我身体没事,倒是你,清欢来了都不告诉我,怎么不让清欢进来?”
提到夏清欢的名字,她身体条件反射似的瑟缩了一下。
一直扶着林朵儿的傅修谨,在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反应后,脸色愈发阴沉。
朵儿被吓成这副模样,夏清欢还敢说她什么都没做过。
没错,监控视频中她是没对朵儿下过手,可监控之外呢?
“朵儿,我知道你善良,可有时好心不一定有好报,”他忍不住开口,前面轻声细语的,后面越说语气越严厉,“不要再帮夏清欢隐瞒求情,她能做出这种事,就该承担做错事的后果!”
“可是…”林朵儿弱弱开口,“修谨,我不在的这三年确实是她陪在你身边,我不想你为难。”
这几乎是变相承认了,夏清欢的确伤害过她。
夏清欢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一人一句,就把她定了罪。
她呵呵一笑:“林朵儿,话别说得这么模棱两可,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当面说,我们一一对峙。”
“正好,我现在不用工作,时间充裕得很。”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看了眼盛晏。
最有可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就是盛晏,如果他能帮忙作证…
算了,她及时打住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算盛晏听到她们谈话,他也是帮林朵儿,怎么可能帮她?
顺着她的目光,傅修谨也注意到盛晏,皱起眉头。
“盛晏,这两天你陪朵儿上课,有什么发现吗?”
“你都看过了,他一直和林朵儿在练习室,”不等盛晏开口,夏清欢就摇了摇手机,补充,“除了我去茶水室那次。”
傅修谨没回应,依然看着盛晏。
盛晏点头:“她说的没错,那次她走后不久,朵儿也去了茶水室。”
傅修谨眉头皱得更紧,转向夏清欢:“这么说,你是躲开监控,在茶水室内欺负的朵儿?”
夏清欢没想到盛晏说话颇为公正,更加自信地扬起头。
“傅修谨,麻烦你听别人话的时候不要故意遗漏。”
“盛少说的是,我先去的茶水间,林朵儿后面跟着我去的,也就是说,不是我逼她过去欺负她,而是她跟着我过去,借故诬陷我!”
傅修谨第一时间反驳:“不可能!”
林朵儿也哭啼啼的:“清欢,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傅修谨见状一脸心疼,抱着林朵儿好生安慰。
夏清欢手指紧了紧,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有…谁说茶水室没监控?”
她曾听前任经理提起过,过去经常有员工躲在茶水室偷懒,所以他特意在茶水室安装过监控。
只是后来员工自觉工作,监控常年无人看管,渐渐被众人遗忘。
如今倒是刚好派上用场。
不过…夏清欢忽而抬眸。
听到茶水室有监控,林朵儿脸上没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甚至眼中还流出一分讥讽。
她心中一凛,感觉事情进展或许不会太顺利。
果不其然,傅修谨让助理找跆拳道馆要茶水间的监控视频,李经理却说茶水间的监控早就年久失修,不能用。
挂了电话,傅修谨讥诮出声。
“夏清欢,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清欢眼底酸涩,摇头:“最起码,你要让我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傅修谨发怒:“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
“别在这儿装无辜,夏清欢,你不配!”
夏清欢毫不退让:“就算你想整死我,起码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傅修谨看了林朵儿一眼,没有开口,就在这时,盛晏的声音响起。
“朵儿情绪低落,身上多处位置莫名疼痛,却看不到伤口,也查不出来,医生说…”
傅修谨厉声打断:“盛晏!”
盛晏轻笑,混不吝地拿出一根烟,点燃,看了眼傅修谨,向林朵儿的方向吐了口烟圈。
“你先回病房歇着,那位可舍不得你累到。”
林朵儿心里咯噔一下。
她出茶水间时看到盛晏在外面,他不会听到什么了吧?
正想婉拒盛晏的建议,傅修谨对她说。
“听盛晏的,你还病着,要多休息,这里有我们在,不用担心。”
亲眼看林朵儿重新躺回病床,傅修谨关上房门,面对夏清欢,脸上仅有的温和顿时消失殆尽。
盛晏则掐灭烟,继续道:“医生说,她曾患过产后忧郁,如今的表现,是近期憋闷久了,诱发出她的忧郁情绪。”
“如果不能好好疏解,日后极有可能会复发。”
话音落下,傅修谨也一步步走到夏清欢面前,眼底怒火喷薄而出。
“不在身体表面留伤口,却能让人感受到疼痛,只有那些会武功的人才能做到。”
“而你,身为跆拳道馆教练,绝对有能力,也有动机做这些事。”
“夏清欢,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连伤口都没有,只要林朵儿喊痛,傅修谨就认定是她做的。
夏清欢突然就没话说了,不管她如何辩解,都抵不过林朵儿一句话,一滴泪。
“没有,”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离,她回得轻飘飘的,“只有一点,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与其他人无关,你可以惩罚我,不要涉及其他人。”
眼看傅修谨怒火未消,不以为意,夏清欢攥紧拳头,低下头,死死咬住牙根。
“就当我求你,看在这三年,我对爷爷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