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听到傅俢谨这番话,自从和傅母通话后,一直积压到现在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很平静,很平静地问:“我做的这些,你以为我是忘不了你,还要和你闹?”
不是吗?
一开始,傅俢谨也不懂,为什么面对武馆,以及更加可观的附加条件,夏清欢仍然不为之所动,执意要告傅妍。
明明只要她松口答应销案,这些都触手可得。八壹中文網
还是在林朵儿的提醒下,他才想通一切。
夏清欢是不甘心。
当年死皮赖脸都要跟他结婚,如今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所以她用武馆当借口,又不断和朵儿、他母亲,以及傅妍发生冲突。
这些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他应了句:“嗯。”
夏清欢紧绷的那根弦,就这样断了。
从得知奶奶出事,就憋进心底的泪,一滴滴倒流出来,泪腺失控。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有时间在那里自作多情,不如把精力用来管你的家人。”
“我奶奶如今在手术室,被你妈气到脑溢血,生死未卜,你却来说我对你旧情难忘!”
“我和你三年的婚姻已经够可笑了,你还觉得我不够可笑,想让我的以后都成为笑话。”
“傅俢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时没有听奶奶的劝告,选择和你结婚。”
“如果可以,我宁可从来没有爱过你。”
挂了电话,夏清欢整个人都在抖,眼泪控制不住。
白辰推了推金丝眼镜,伸出胳膊,缓缓绕到夏清欢另一边,眼看就要成功,抱住她安慰。
斜里突的打过来一只手,后发先至,将夏清欢狠狠按在肩膀上。
盛晏抚摸着她的头顶:“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夏清欢哭得无声,不一会儿就哭湿了盛晏半边肩膀。
她不想再推开了。
男人的怀抱炙热滚烫,在这冰冷的手术室前,给了她坚定有力的支撑。
就这么一会儿,让她沉沦片刻就好。
……
另一边,被挂断电话,傅俢谨脸色阴沉。
想起夏清欢电话中说的话,他的脸更是黑如锅底,拨通一个号码。
“妈,你给夏清欢奶奶打电话了?说了什么?”
傅母浑不在意:“都怪夏清欢,好好的非要去追加立案,我让她销案她还不愿意,只好让她奶奶出面劝。”
“也没说什么,就告诉她,夏清欢和你离婚了,还想着要武馆,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感情是想着靠结婚发家致富,来我们家搂钱了。”
“我让她好好管管自家孙女,别一看别人家有好东西,就想带回去给自己。”
“怎么了?那小贱人找你告状了?”
傅俢谨额角青筋跳起,头疼到揉太阳穴。
他妈的性格他知道一点,给他转告的话都这么难听了,和夏奶奶说话时还不定有多少难听的话。
“怪不得夏奶奶会被你气到脑溢血。”
“是吗?”傅母不仅没羞愧,反倒笑了,“怪不得我说到一半,电话就被挂了,后来一直打不进去,原来是气倒了。哼,这都是夏清欢自找的。”
傅俢谨实在说不通,挂了电话,把助理叫进来。
“查查夏清欢爷爷奶奶的情况,还有,夏奶奶现在住院了,你查查她在哪里住院。”
王助理眼珠一转:“如果说住院,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是在第一肿瘤医院,具体的我再去确认。”
傅俢谨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王助理:“夏清欢爷爷就在那里治疗,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吧。”
傅俢谨薄唇紧抿。
他知道夏爷爷生病,还是前两天听夏清欢放的录音,不过他没放在心上,一直没查对方是什么病。
原来是…肿瘤?
……
半个小时后。
夏清欢推开盛晏,面上已恢复平静,除了微红的鼻尖和眼眶,看不出任何哭过的迹象。
“谢谢。”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夏清欢猛的起身,脚下一软,险些跌倒,旁边一只手伸出来,她下意识拉住,借此站稳。
却听旁边传来一声闷哼。
她没细想,快走几步站在医生面前,喉咙干涩。
“手术…成功了吗?”
医生:“病人出血面积不大,手术很成功,不过目前病人还在昏迷状态,如果三天内能醒来,就能脱离危险区。”
“不过有一点,脑溢血后,病人很可能会偏瘫,身体不协调,需要日后慢慢锻炼恢复,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只要人活着就好,”夏清欢视线越过医生,投向手术室,“病人什么时候能出来?”
医生:“出来后,你们只能见一面,病人随后会被推到重症监护室,每天只有早上八点和下午三点,能过来一人探望。”
说完,几个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出来。
夏奶奶躺在病床上,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鼻子上插着呼吸机,看起来行将就木,了无生机。
只匆匆看了一眼,病床就被推到同层楼的重症监护室。
夏清欢提着的心,落下去半颗,僵化的思维重新运转。
她这才发现,先前摔倒时抓的那只手,是盛晏的右手。
当时情况紧急,盛晏右手边离她最近,情急之下他毫不犹豫,把右手递给了他。
她当时力气不小,不知是否影响到盛晏打石膏的右臂。
“你再回去查查吧,别影响到你的治疗。”
盛晏没应话,和他带来的两个专家寒暄了几句。
这个医院的医生,也有两个围在专家身边恭维。
听到他们谈话,夏清欢才知道,这次奶奶的手术能成功,几乎全靠这两个专家力挽狂澜。
在人群中,和众医生谈笑风生的盛晏,仿佛展现出一种新的生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别样魅力。
送走专家,盛晏才转向她。
“就这么想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