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眉心道。“不做换心手术的话,恶化是必然的。”
封沫是因为恶毒女配从小经常吃调理的药膳,所以才导致心脏病一直没有发作。也因此很幸运地,女配也一直没仔细查过心脏。
此时不跑去自家医院,封沫就是怕被女主的生母得知。
毕竟平日里封裕已经很嫌弃女配了。
若是再被她知道“自己从没有心脏病史的家族,生出一个患有先天心脏病的女儿”,百分之百会怀疑到“自己并非她亲生女儿”身上。
所以,封沫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男配这个大冤种。
男配邵峰的人品总归是在这篇大女主文里有验证的,性格就不是那种对病人见死不救的人。所以封沫绝对不会担心他在背后乱说。
“封沫小姐,是吧?还是建议你通知家人尽快做手术。”邵峰说。
“好的,医生。你能现在帮我开些缓解病情的处方药吗?”封沫道。
“可以。”邵峰在病历上写着药名和剂量,抬头见封沫迟迟没有打电话的意思,问。“需要我帮你跟家人转述吗?”
“不需要,谢谢。”封沫乖巧地摇摇头,露出。
转述什么?她就是要保证“这病不能在自己还是千金小姐的时候爆发”才来的医院,又不是真来治疗的。
否则,万一心脏病被人捅出来,封沫过早暴露身份算轻的,换了心脏无法死遁那才是完蛋!
邵峰停下笔,听到封沫说。“我还不想让她们知道。”
说着,封沫就准备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幸好在那笑容还没成形前,隐形胶带就稳稳绷住了她面部的肌肉——差一点她就感染了男配。
“为什么不想家人知道?”邵峰没有管封沫脸上这略微奇怪的笑容,问。
他发现这个女孩的表情冷静多了,一点也不惊讶自己患有心脏病,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绍峰甚至会觉得对方在更早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心脏有问题了。
【让别人知道,我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你烦不烦?!】
封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个眼神怎么说呢?就仿佛会说话般,由内而外写满了“你管的是不是太宽”这句话,非常不耐烦。
“抱歉。”
邵峰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多嘴了。
邵峰不是这么八卦的人。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有秘密,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去刨根究底过,所以立刻就道了歉。
邵峰将写好的病历本递给封沫,在对方临走前仍在劝她。“你的情况还好,现在住院做手术成功率很大,不能拖。”
“还是尽早跟家人说说。”
但封沫却不似之前那副乖乖女的做派,冷漠地夺过病历,便站起了身。
恶毒女配就是这样的存在,自私自利,不知悔改。她可以为了开处方药的医生证明忍,装成其他人,但不会处处都忍。
所以在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封沫就对这位刚帮自己开药的医生态度没那么好了,典型的用完就扔。
“记得有人问起,就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封沫走到门口,孤零零地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背对着他,说道。
自私自利get。
刁蛮任性get。
邵峰目送着封沫离开,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可笑。
要他保密什么的?他一天接诊的病人那么多,又不认识她,凭什么为她保密?再者,他的工作就是救死扶伤,没有为任何人隐瞒的义务,对方这副颐指气使的姿态着实可笑。
虽然他并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人就是了。
邵峰坐回到办公桌前,翻看着刚才整理到他电脑上病人们的资料,忽然情绪控制不住似的,砸了鼠标。
他就是因为幼年对与他关系最好的朋友以及女主父亲的死亡无能为力,所以才立志当医生。所以作为医生的邵峰也极其讨厌封沫这种对待病情不以为意的人。
甚至有时候,他会偏激地想,如果自己是鬼判官,那么那些不珍惜生命的人都该死掉,为那些真正想活的人腾位置!
该死!都该死!!
想到封沫之前的举动和表现,邵峰那双冷静的黑眸再次化为了浓稠的鲜红色,里面仿佛翻滚着骇人的血浪般。
此刻他望着门口,充满了神经质和疯狂。
这是他在本周失控的第五次。
封沫刚好抬头,看到了这一幕。
恍惚间,她竟然在关上门的瞬间窥到了某些令常人心惊胆战的画面——修长白皙的双手、泛着寒光的刀刃、纷飞的血肉……
封沫就这么看着对方喘着粗气,一刀又一刀的自残,癫狂至极。看都看愣了,一瞬间竟与门缝里的那双发红的眸子对上。
邵峰瞳孔微缩。
封沫若无其事地转身。
邵峰用力抹着裤子上的血迹。
“宿主怎么了?”棉花糖问,也想挤过去看看。
封沫挡住了它的视线,在男配偏执地擦拭身上的血迹时转身,拉着棉花糖往前走。她并不准备让这位新生的小系统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
神情平静的,仿佛一切都无事发生。
封沫问系统。“男配一般什么时候会情绪失控。”
“好像是在看到别人不珍惜生命时。”棉花糖被封沫盘在了她脖子上,不确定地回答道。
“怪不得。”封沫扯下了脸上的胶带,丢到走廊口的垃圾桶里。
“原来畸变者这么容易情绪崩溃?”她将脸埋入系统牌围巾里,感慨道。
“看来我还是演得不够真实。”
然后,决定搞事情的封沫最后向它确认。“你确定女主最后能研究出逆转畸变的东西?”
“当然,这个世界的女主双商可都是max!还是致力于科研,没有跑偏到商业上的max!!如果能存活足够的时间,她肯定能解决这畸变的世纪难题的!!!”
棉花糖飘到窗户上方,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这是你说的,那我就放开手脚了。”封沫笑弯了眉眼。
在封沫走后,绍峰怔愣地看着腿上的那片血红。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发疯的样子。但却忘记了手已经变成了刀刃——在擦拭血迹的时候,反而带起了血花。
【这一定是某种诅咒吧?】血水顺着他裤脚流下。
绍峰麻木地打开门,看向走廊,却正好看到了封沫对系统露出的那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