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沫和严雪又回到了她名下的那所别墅里。
现在两个人的命运、生命、感情都纠缠在一起,各有各的成算,便合计一下实在找不出“不住在一起”的理由。
在打车去了郊区的别墅后,封沫不得不在这漫长的车程中承认这是女配名下最小的也是最偏的房子,去往市区都十分麻烦,来回都要开车几个小时。
但就是因为是女配最不喜欢的,所以才符合封沫的人设。
毕竟恶毒女配此时只是一时半会儿被迷惑,又不是真的喜欢女主,怎么可能把最好的房子让给女主住?
封沫被出租车内残留的烟味,刺激得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半晌,才抑制了想要剧烈咳嗽的欲望。心脏憋得闷疼。
严雪闭着眼。为了表现亲切,她半个身子都靠在封沫身上,此时听着旁边压抑震颤的呼吸声,心里满是厌烦。
好在对方并没有真的咳嗽弄脏她的衣服,也没有喋喋不休埋怨这里的环境,倒是知趣。
严雪望了眼封沫失去血色的唇瓣,默默地将出租车的车窗摇开。
棉花糖看着这对假面情侣十分不得劲,问封沫。“你之前演的不是挺喜欢女主的吗?”
“那是独占欲,不是爱情。”封沫撇嘴。“你真是天真,你见过哪家爱情是打着怎么把对方拖下水的想法的?”
别墅到了,封沫用意识和系统交流着,打开车门,进了院子。
刚进入院子,她就微微顿住,被那亮得反光的地板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又看了看门牌。
是我自己的别墅啊。
“你帮我打扫的?”封沫扭过头,指纹开锁。
“嗯,是的。”严雪很轻松地说道。“我就是看屋子有点乱,就稍微打扫了一下。”
好家伙!女主在自己去医院的这么小半天里,不仅打开了铁链,入侵了网络,定位了位置,还帮她打扫了屋子。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
封沫打量地看着她,指着快要擦反光的地板,也不说话。
这也太夸张了!女配也是挺爱干净的一个人,都没有像女主这么夸张。
房间变得异常的规整不说,所有东西还按照种类用途分别摆放在了对应的位置——相同用途的排成一列,相同颜色的更是按大小放在了一起。
红的、蓝的、紫的、绿的各个色块均匀地分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封沫刚走进去的时候,眼睛就被这些色块刺激得生疼,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杀人犯的秘密基地。
“……怎么了?”严雪看着封沫指着地板也不说话,被盯着有些不自在,脸上温和的笑容也凝滞下来。
“我还有哪里没打扫干净吗?”说着,她的眼睛就如探照灯般扫视了一周。紫色的三角,完美,绿色的正方形,完美……完美,完美,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打扫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封沫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有问题的女主,沉重地拍了拍棉花糖的头,真诚建议道。“我建议你去检查下女主的精神状态吧。”
“为什么?”
“我怀疑女主已经被感染了。”
封沫看着摆盘整整齐齐的桌面,手指有些发痒,随手在那些摆盘精致的甚至让人怀疑到底能不能吃的像是艺术品的菜品中取出一盘,对调了下。
瞬间破坏了整个餐桌上和谐的布局。
严雪还在疑惑哪里得罪了封沫,结果就看到对方将桌子上的清炒蔬菜与红烧肉对调了位置。
本来桌子上一边规规整整地放着的全部是绿色的蔬菜,一边全部是暖棕色的肉菜,现在这一对调怎么看都怎么破坏了平衡。
女主的笑容裂开了一瞬,几乎在十秒内快步走来,弯腰将餐盘对调了回来,然后还特别仔细地将这盘菜都摆成六十五度角。
结果等严雪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松了口气后,转身就发现封沫已经将另外一道菜品给调换了,这简直是让强迫症抓狂的节奏。
然后,就是她排她换,她换她排,两人都固执得很。
于是到了最后,肉菜乱七八糟地摆着,封沫与严雪坐在桌前面对面而坐,各自看着自己冰冷的已经没有一点温度的饭碗,都没有吃饭的意思。
宛如两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肚子还在叫唤的雕塑。
————
与此同时,封家主宅。
“这宅子怎么阴嗖嗖的,是不是闹鬼啊?听说封家好像经常换保洁。”一位刚入职的女保洁打了个激灵,跟旁边的保洁大姐说道。
“不过大方也是真大方,这工资足够我家那口子和孩子们的学费了。”她拉着保洁大姐冰凉凉的手。
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口,她还不忘对那位保洁阿姨嘱咐道。“大姐啊,我有点害怕。你守在外面,千万别离开啊。”
厕所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冲水声,年轻的女保洁松了一口气。在听到里面“吱呀”一声门开了的声音,她也在尿意的催促下进去了。
女保洁借着昏黄的夕阳光芒,按了按开关,灯却没有亮。她朝外边喊道。“姐,厕所灯好像坏了,一会咱拿个灯泡来修吧。”
厕所外,那位麻木的保洁大姐看到里面一闪而逝的红色,呆滞的目光深处闪过深深的恐惧。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与此同时,厕所内的年轻保洁在昏暗的光线下摸索着前进。她有些夜盲症,灯光的光线一旦弱下去,她就很难看清周围的环境。
突然,她双手摸索中碰到了一个湿乎乎的东西,朦胧间她只能看见是一个人的轮廓。“姐你进来了吗?”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她声音的回响。
但还没等女保洁细想,她就感觉到对方身上那湿乎乎的粘稠水滴滴到了她身上,紧挨着对方的布料都浸透了这冰凉的液体。
女保洁打了个寒战,将手伸到自己眼前。
“你弄脏了我的红裙子。”
女保洁扬起头,看向这位高挑的女人,嘀咕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突然厕所的灯嗞嗞闪了一下,亮了起来。
女保洁刚刚还有点不安的心当下就是一喜,然而下一刻,在看清面前女人的模样后,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你要赔我一条新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