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实在太大太大。
㦸苍作为非人的存在，只能按着简单的规则行事，还完全没有复杂到封沫那种已经会思考了的程度。
所以祂本不应该感到恐惧，也应该无法理解这种情绪。
但生物的本能却让祂瑟瑟发抖。
恐怕在㦸苍以亿光年计算的漫长生命里也没有如此恐惧过，毕竟高维生物遇到同类的概率甚至比遇到生命星球的概率还小。
尤其还是比祂强的同类……
此时，封沫泄露了一丝卓娅的气息。
哪怕只是渗露出一丝，卓娅那恐怖庞大的污染体积都足以让世界为祂颤抖。
所以肉眼可见地，那些青铜鼎上的眼睛如开锅了的气泡，恐惧地眨动着，拥挤着，爆裂开，所有人都在狂笑着。
现场压抑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甚至连只是在屏幕前观看这场直播的观众都察觉到了㦸苍的害怕——对方就仿佛闯了祸后的孩子，那般惊慌、害怕、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那位令他们恐惧害怕的诡异存在也在害怕？
祂害怕的存在又是什么？
难道还有更加恐怖的东西降临了吗？
那些观看直播的人们仿佛接触到了不该他们所知的秘密，嘴角纷纷向上弯起，露出狂笑的表情，但在狂笑中却反而遗忘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切。
记忆篡改成：
【这位一直狂笑的神灵才是一直迫害他们的存在。】
严雪也在观看着这场直播。
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惶恐，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但哪怕她的精神阈值很高，都在抵抗卓娅的污染中痛苦地捂住脑袋，晕厥过去。
“记忆都篡改好了吗？”封沫问。
“篡改好了。”
“那送她去华科院吧。”封沫下达了指令。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对高维生物太友好了，很利于祂们的污染。
——封沫按照规则就可以随意驱使自己的傀儡，然后借助到这些傀儡的眼睛，看到女主的昏厥。
她远程传达自己的指令。
在接收到“将严雪送到华科院”的指令后，微笑之都的人纷纷放下了自己手中正在做的事。
如同一部无声的默片。
逗小孩的不再逗小孩，聊天的不再聊天，玩游戏的不再玩游戏。
他们纷纷围到了严雪身边，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微笑着抬起她。
没过多久，华国科学院的保安们就看到这一幕：一群挂着同样弧度笑容的诡异人们出现在监控中。老老少少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将一个东西扔到了他们门口。
看那形状，像是一个人。
看到这古怪又恐怖的一幕，保安立马报了上去，请求指示。
另一边大楼里，邪神㦸苍正在挣扎着。
祂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封沫手中挣脱，只能用力抬起头望着她。
满脸的惊骇。
封沫将章荷的尸首放平，问祂。“你知道她在向我求救吗？”
“你知道被你附身的老人临死前也在求救吧？”
“你知道那些无辜被祭祀的孩子在求救吗？”
“是的，你知道。”“都知道。”“但你不在乎。”
封沫耸了耸肩。“我们都一样。”
“杀好人、杀坏人或者残杀一群人对于你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都是碾死一群蚂蚁。”
㦸苍如同一块即将被切割的案板上的肉，又好像离开水面的鱼，被封沫攥在了手心里。
封沫笑着说。“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随意一个眼神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
“那只是你随手而为的事。”
“因为你足够强大，所以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虚幻里，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你的脚步。”
“可是，宝贝，我碾死你也如碾死一只蚂蚁呢。”
封沫微笑地抹去嘴角的血水，又咳嗽了几声，再次把她刚擦干净的脸染脏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心的鲜血，又按了下电梯键。
“叮！”数字再次从一攀升到二，电梯门打开。
封沫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地扫过章荷的下半身，任何将她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拼在了一起，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好孩子。”
封沫是真的被惹生气了。
“祂打扰了我绝佳的演戏体验，系统…”封沫扭过头，征询对方的意见，结果扭头看向了一个吓得惨白、瑟瑟发抖的棉花糖。
封沫：“……”
“你在做什么？”封沫将棉花糖从角落里扒拉出来。
“我又不会向你出手，你躲什么？”
“我们是互惠互利的，不是吗？”
“再说，你背后还站着那么庞大的主神空间，我也不敢向你出手。”为了安抚这位胆小的急欲跑路的棉花糖，封沫把系统空间都搬出来了。
再次伸手按住了虚无。封沫将空中的棉花糖扒拉下来，盘在自己脖子上，绑了一个死结，边绑边商量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祂打扰了我绝佳的演戏体验，我不想和祂合作了……”说着，封沫危险的眼神又看向了那位老者，可见对方的行为是真的让她非常恼火。
“反正我之前也被严雪当成了祂。要不把这东西宰了，我来当全世界对抗的真正的恶龙。”
先前封沫不是怕红雨衣。相反对于神灵来说，作为祂们附庸的神侍都相当于看门狗的存在。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去招惹狗的？
封沫不招惹别的神侍，就是不想与这些神侍背后更厉害的主人对上。毕竟即使是高维生物也有强大和弱小区分，她得慎重一些。
【别再遇到比自己还年轻恐怖的存在，经历一次美梦被打碎的遭遇】
但就在刚刚的观察中，封沫却发现祭苍祂完全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然后就没有了这个顾忌。
【比她弱还怂什么？本来剧本里的高维生物她就可以当，又不是她不想当。对方都惹她生气了，还忍什么？自己上位啊……】
“行，行吧。”
看着想要强行加戏，把反派戏份也演了的戏疯子，棉花糖勉强地笑道。
“帮助女主永久性解决威胁，还有两颗本源石的奖励。”
“这你不早说。”封沫沟通了自己的本体卓娅。
她本体比恒星还大，几乎可以媲美两个太阳，算不上多美丽，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剥去皮肤的巨大女人，五官仿佛被强酸腐蚀得坑坑洼洼，模糊不清，乍一看非常恐怖。
就这样，卓娅携带无比恐怖诡谲的辐射场，空间跃迁到了㦸苍本体附近，捏住了对方。
瞬间十几亿公里的宇宙产生了一场可怕的爆炸！
厚厚的风暴围绕在那里。
正在观测突然出现的血色恒星的天空局瞬间观测到了这一现象，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高倍望远镜中记录下了一只一晃而过的巨大的女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