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您的意思是已经有人遇害了?”简爱正在用笔记录的手一顿。
“快来,有人要杀我!”老人回复简爱的语气依旧很淡漠很平静,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但简爱已经警觉起来。通过对方的描述,她觉得对方此时的处境一定很危险。“爷爷,请你告知你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我们会尽快安排人前去龙宇大厦。”
“我在电梯里,有人要杀我!我的孙女已经遇害了!”
已经跟对方说不通了,简爱急忙接入巡逻车的电话线路。“好的,我们马上就来,请保持和我的通话状态。”
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惨案的女警官十分费解为什么有人会如此平静地叙述自己危险的处境。
【别啊,不要答应啊!】所有人听着这段对话,都齐齐为她捏了一把汗。
虽然理智上告诉他们历史无法改变,但情感上还是不想看到一位正直、温柔的年轻生命就这样离开。
而严雪这些智商颇高的精英们都已经警觉起来。
龙宇大厦,就是后来闹得沸沸扬扬的“自杀大楼”的诅咒源头。
原来这位年轻的女警官牵扯到了这个事件中。
“警官……这里很黑,你们快点来!”电话里还在不断传来老人的求救声。
“爷爷你冷静点,找个地方躲好。”
【学姐,学姐!你不要再听了!】人是拉不住历史的尾巴,那位男警官声对着已经很久未见的简爱,嘶力竭道。
仿佛与她们隔了一道鸿沟,处于过去时光的简爱听不到这位年轻警官声嘶力竭地呐喊,已经按下了另外一边巡逻车的通话线路。
“地点是龙宇大厦120层的电梯,有一位老人报案说有人要杀他,且凶手已经杀害了他的孙女,请附近的同志尽快前往查看。”
不多时,通话线路亮起了绿灯,耳麦里传来了又一位两年前英勇牺牲的郝国强警官雄厚的声音。不少认识这位老警官的人都泪目了。
“收到,编号7558巡逻车已赶往现场。”
“我们距离龙宇大厦还有五公里路程,马上赶到。”
过了一会,简爱再次接到了编号7558巡逻车的通话线路。“经过现场勘查,龙宇大厦最高楼层是119层,并无120层。”
“请确认营救者具体方位。”郝国强雄厚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人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简爱再次询问对方。“爷爷你在什么地方?”
“龙宇大厦120层,你们快来,电梯里好黑,没有声音……我已经听不到我孙女的声音了,我好害怕。”
“他说在120层。”简爱转达。
“先到119层顶楼看看再说。”郝国强沉吟了一声,随即挂掉线路。
【来了。】
这时候所有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们此刻就要见证历史上那个a级污染地的诞生。对生命的流逝都产生极致的不适。
通讯器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杂乱,显然是正在忙碌,很快通信路线再次被接通。“我们已抵达龙宇大厦119层,这里很黑,请帮我转接报案人电话。”
简爱微微一愣,道:“请稍等。”
片刻后,老人与郝国强的线路在嘟的一声后,显示已经接通。
“喂,爷爷,我是御河市第三中队队长,我们已经抵达现场,请问你现在的方位?”郝国强雄浑的声音再次从接收器里传了出去。
就在郝国强要重复刚才的话时,老人的声音传来:“电梯门打开了,我趁机走出来了。但这里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也找不到我的孙女。”
“等等,好像有脚步声在接近我。”
在通讯器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杂乱,显然是正在忙碌。严雪看了看表,发现现在此时已经到了凌晨五点——距离新闻报道的那几位警员遇害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那边郝国强对着身边的三位同事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全副武装,警惕地分头在119楼顶楼展开了搜索,最后循着电话的通话声在一个杂物间找到了那位老人。
老人的尸首还没有腐烂,死亡时间不超过6小时,依旧可以从衣服、鞋袜、包括发型、脸型、身旁摆放的乐器等特征辨别对方的身份。
育音大学退休的音乐教授,穆若辉。
就是严雪曾经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位民间乐手。
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咦,这不是穆教授吗?他是我们学校的一位老教授,听说孙女得了怪病。他死了吗?可是我之前还在公园里遇到他啊!】
恍然意识到对方两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位学生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严雪。
因为她每次重启与封沫宴会相遇的时间都是6月6日,唯一这次6月10日和对方去了公园,才撞到了正在拉二胡的莫如归。
这里就非常奇怪了。
真正的穆若辉在6月8日就已经死在了龙宇大厦。
她们之前遇到的那位老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电话里又传来了老人沙哑平静的声音。
“你们在哪…这里好黑啊!”
郝国强吓了一跳,看向老人的尸首。
老人此时脸上还残留着愤怒、怨恨、恐惧、绝望的情绪,左手死死攥着一把磨利了的尖刀,右手攥着一个电量已经耗尽的手机,保持着正在接电话的姿势。
而声音就是从那个电话中传来的。
意识到这点的在场四位警官齐齐地被吓了一跳。还是身为队长的郝国强勉强稳定下来,率先蹲了下来,检查老人的尸首。
他安慰同事说。“别怕,这世界上没有鬼,应该是有人在恶作剧。”
“你们在哪…这里好黑啊!”
“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为什么还不来啊?这里好黑。”
电话那边与接线员的通话路线一直没有挂断,严雪她们可以听到对面传来的衣服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显然正在忙碌。
“队长?!”
忽然电话里传出了一声惊呼。
郝国强正在给老人合上眼睛,没好气地转过身,问道:“干什么?”
“你,你刚刚身后有一个……”那位年轻的警员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