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沫看着他们，她的两颊因患病凹陷下去，但更显眼眸明亮。

国家安全局的张雪和情报局的王浩龙也没想到封沫一下子就道破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谨慎地打量着对面的少女。

“你比我想象的厉害。”周雨泽目光复杂地看着封沫。

如果说之前看到封沫和封俊楠那张不像是聪明人的漂亮脸蛋时还有几分疑虑，但在封沫近乎道出他们真实姓名后，那疑虑彻底消除了。

周雨泽是受到严格保密的，就连曾经生存的痕迹都被国家动用手段抹除掉了，对外都是按失踪处理。

而安全局和情报局的两位同志证件上亦是假名。

但封沫能调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就代表这个孩子拥有越过无数天才防线在国家网络畅通无阻和恢复历史数据的黑客能力。

此时周雨泽的心情格外复杂。

谁能想到刚见面他还没有开始考核，封沫就给他了一个大惊喜？

其实在封沫被钱老举荐上来的时候，张雪和王浩龙他们就有调查过封沫、封俊楠和他们父母、养父的档案。

当时还在封沫生父上用红色笔画了一个大圈。

是的，被考核这么久，不是因为封沫、封俊楠在网上糟糕的名声。

那种东西他们两三天都能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真正令他们头疼犹豫不决的是她们的生父封冷。

封冷，恢复高考后的省状元，却因为被同期一个大官的儿子顶替成绩，从此一蹶不振沉迷于赌博之中，最终妻离子散。

封沫、封俊楠就是那位状元郎乡下的孩子。

就是因为牵扯到了这桩陈年旧案和许多政治敏感因素，所以他们在犹豫，这才导致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过来找封沫、封俊楠。

“抱歉，上报上去用了一些时间，让您久等了。”王浩龙快步上前，对封沫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封沫看着眼前的这只大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握上去。“你好。”

他们对这俩孩子的分析都倾向于天才儿童，但因为环境剧变，姐姐对周遭无认同感，有隐藏成绩的嫌疑。

而弟弟存在自杀倾向，曾经当众自杀过一次。

所以刚见面，王浩龙就展现了极大的热情，握着封沫细弱的手用力摇了摇。“你好，初次见面，允许我再做下自我介绍。”

“我是情报局的王浩龙，这位是国安局的张雪。还有周雨泽。”

少年周雨泽也对两人友好地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封沫被封俊楠扶着站起来，微微颔首。“你们在这里直接报真名，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们刚刚已经探查过了，没有监听装置。”

“不过，这里说话还是有些不方便，我们移步到其他地方交谈吧。”王浩龙警觉地环顾四周，张丽君带着封沫、封俊楠往外走。

……

王浩东把封沫、封俊楠带到了一个门外站着几十个军人的房子外，朝两个孩子招招手。“里面有一些领导，你俩别紧张，进来坐，坐。”

一同被带过来的陈丹青不敢动。

封沫见这些人都不进去，看着自己，便径直打开门，坐在了一个爷爷对面。

封俊楠看到他姐姐进去了，也就跟着进去，坐在了沙发上。“爷爷好，奶奶好。”

“严爷爷好。”

把好学生的礼仪品德学进骨子里的封俊楠，第一时间便对坐在那里的几个老人打了招呼。但显然在座的领导，他就认识其中一个人。八壹中文網

封沫也对那几位老人笑了笑，然后掏出电脑，旁若无人地敲击起来。

坐着的几个老人：“……”

刚进来的王浩东和张雪：“……”

“张老好，李老好，严老好，王奶奶好！”周雨泽不以为意，走进来，熟练地对在座的每一位老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封沫身后。

他也没有坐下，就那么站着沉浸在封沫打的代码中。

最后进来的陈丹青见状，冷汗都流下来了，连忙干笑两声，帮着打圆场。“那个，各位领导别介意啊，封沫她有灵感，就会不分时间地点记录下来……”

之前乖巧打招呼的封俊楠也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证明。”

严老看向正微微垂眼看屏幕的封沫。“是个好习惯呢。”

“封沫，能不能先麻烦你停一下手头中的工作，我和这些老伙计有些事想要问你。”

封沫微微抬眼。“严老，只是高考两天没见，不必这么客气。”

“你说吧。我听着。”封沫做出洗耳恭听状。

“就是你之前和你弟弟制作一些有生命的ai宠物，它们能够瞬间清扫房屋和自主思考问题，待机时还能超强隐蔽，是不是？”严老问。

封沫点头。“对，现在已经研究到吞食塑料垃圾的地步。”

严易听见封沫说她在这两天未见的时候，已经做到海蝴蝶的食谱转化，苍老的面容上露出惊愕的神色，语气不免激动起来。

“那你能脱离这个活体ai，制作出可大量繁殖的，可以精确制导的便携式武器吗？做出来能保留这个机器人几成自主思考能力？”

封沫眉毛皱了皱。

她初衷是往民生方面思考的，还从未往军事方面设想，看着眼前这位激动的老人，她思考了一会，说道。“能，九成半。”

“九成半？九成可以了啊！”

严易语气激昂道。“足够了！”

“我的意思是说…”严老看向周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老人们。“老伙计们，这孩子的研究光用于民生就非常可怕！”

他激动地拍着桌子。“你们能想象吗？”

“如果机器存有不低于人的智能，但受人控制，而且可以随时控制这种ai生命，一旦出现反主行为，便可使它崩解。那大概有多么宏大的前景！”

旁边那位王奶奶率先反应过来，点头。“是啊，没错。如果再过几百年能源危机，必然会大力发展核电，但核泄漏这种危害是难以估量的。”

“而这种ai生命的存在，能大大减少地震等突发事件带来的影响。像历史上那种切尔诺贝利核泄漏‘让英雄们拿人命去填’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我倒觉得发展在军事上更有前途。”李老摸了摸胡子。“海蝴蝶这种生物体积小，完全透明，隐秘性高，只需要一个小杯子就能带走一大群。”

“许多危险任务都可以让它们执行，敌人再怎么防也不可能防地面随处可见的水吧？”

“不过……这种武器安保措施绝对要过关，不能被黑客篡改程序。”

“封沫，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诉求，你听懂了吗？”严老看向还端坐在沙发上没有作声的封沫。“能做到吗？”

封沫倚靠在沙发上，捏捏有些酸涩的眼睛，淡淡点头。“可以。”

在场几人：！！！

“哈哈哈！”严老嘴瞬间都快咧到耳根处了，旁边那位同是计算机天才的周雨泽脸上也露出了浓重的感兴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