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那种恶意感却骤然消失,
目光所及处,除了那背对着他的层层石像,周遭再无任何活物。
没找到来源,张麒麟也没在意,重新转身去看中央那三个光秃木墩,
木墩不大,也就高处地面三十厘米,风吹雨淋下已有细碎裂痕的截面只比碗口稍粗,
看似平平无奇,张麒麟却莫名从里面感觉到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这种感觉似乎是叫,神性。
一种熟悉而想不起来,但又确实存在的东西,正在压制着地面土层下的阴气不至上涌起伏。
“……”
半蹲下身,他一寸寸摸过三个木墩各处,包括地面,
这三个木墩无法探到尽头,也无法摇晃取出,像桩钉一样,深入地下不知多深,
再度站起身,此时他倒觉得外面那一圈圈的完好佛像有些像是守卫,守着这里的东西不被破坏。
遥遥看向东北边远处那座他一开始想去的,只比这座山稍矮的山头,那里此刻依旧是云雾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正沉思着时,张麒麟听见吴协等人探讨的声音越来越近,
在重新汇合后,他们正不断穿过层层叠叠的佛像往上爬。
“我突然想起之前看的一些话,原本在案的佛像无头是有灾祸的表现,这种佛像会被认为是不完整的,缺少了佛的智慧和慈悲,说明是另有祸乱占据了头颅之所在,就像警示和上天预兆。”
“而且齐哥也说了这里是阵法,那佛像无头是不是代表这里的阵法正在被破坏?这样看的话,我觉得这地方的风水讲究更像是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但我们一开始进入的地方从这个方面来说反而是北斗阵眼,怎么会这样……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管咱从哪进的,闯进来了不也就那样,天真我看你也甭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别说是些被剁了头的石头,就算这里住着泰山娘娘,这地方儿今个儿也得闯一遭。”
张麒麟回头看向身影越发清晰的几人,对面也看到了他,纷纷招手走来。
【我协哥手上怎么老拿着那骨头棒?】
【不应该迷惑那骨头手指为什么和协哥手臂严丝合缝吗?】
【不觉得奇怪吗?这姿势有点像张哥之前拉骨头出来的姿势】
【日常舔屏这一队的盛世美颜,照得我胖哥都威武起来】
【其他队伍也在往这赶诶,看来这里真的很重要啊】
【不是,你们都这么想找刺激吗,为什么要都往这赶,像其他地方一样,搞生存,待过几天就拿着钱回不好吗?这里一看有很危险啊?】
【佛像的手伸的好奇怪,真是在给莲花吗?怎么感觉是在拦着东西不让进,而且有的手断了诶,谁弄的?】
【我任姐的手,一边在哆嗦一边快成了残影,怎么做到的?】
扫了眼那密密麻麻的弹幕,吴协假装没看到里面疑惑地东西,而是快步上前,
刚想问张麒麟有没有什么发现,他脑海里却隐约听到有声音在呢喃
明明听不懂,却奇怪的明白了意思:
‘映旧忆,映现在,映未来。旧忆聚魂,现在定身,未来引路。晨夕旦暮,三生台任选其一,明莲灯,驱鬼邪,照前路。’
他顿时愣在当场,胖子身形更是一弹,一边骂着“装神弄鬼啥玩意儿?”一边端着枪原地跟皮球一样,绕着转了一圈,试图找声音源头。
唯独已经听过一遍的黑眼镜一脸淡定,吊儿郎当的笑着看向茫然抬头的壬煋,
“呆煋,怎么样?现在你的手工活可就是我们全村希望了,要是成不了,晚上就得被喂鬼了。”
“什么?”
壬煋眨了眨眼,道:“刚才好像是有人在说话?我忙着上色去了,没听清。”
闻言,大牛一脸茫然的把听到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搓着臂膀有些战战兢兢道:
“小三爷,你们也都听见是这个吗?怎么听着跟鬼喊话一样,这还是白天啊?”
“你们也听到了?这声音源头是在哪?”吴协压了下耳朵,颇觉得不可思议,
【我壬姐手工速度快是快,呆也是真的呆,不过到底说了什么,谁在说话?】
【哑巴哥是真哑巴,这时候了还在闭嘴发呆。】
跟鬼呢喃一样的怪音他不是没听过,但在神志清楚的站在太阳下都能听到,还这么清晰的,这是第一次。
黑眼镜奇怪看了眼占前面不远处的张麒麟,笑着对吴协指了指后面那一圈的佛像和张麒麟旁边的木墩:
“这里除了我们,不是它们,就是它。”
“这鬼说的话,能信吗?”
胖子说着在边缘来来回回的试探,似乎在找触发声音的点:
“怪了哈,还小气吧啦就放那一遍啊?天真,你说说话的这到底是玩意儿,怎么辨认的人,不会啥东西过来都自带翻译器吧?那要是来的是兔子鸟那些咋办?它们可放不了灯。”
【我胖爷从来脑回路清奇。但真的能有动物上来吗?路上全是尸体好吧?】
【万一真有声音,不觉得很害怕奇怪吗?为什么要信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直接下山啊!】
【不管是什么东西在说话,既然它们的地盘,客人当然还是乖一点,先照做比较好,胖爷都说的很明显了,这是给人听的】
一边的张麒麟沉默看了眼边上的木墩,不管是刚才还是他们说话的现在,他都什么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