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浮空车缓缓下落在刻着“林润仓储公司”的巨石前,身穿作战服的专员们提着手提箱与各式装备从里面走了下来。
这家公司是建在一个大型园区里,前面是负责办公的区域以及食堂,后半部分则是存储货物的大型仓库了。更远处的停车场则是摆放着一排红头重型卡车。
“魏队,我们真的不去处理那头地龙吗?”身穿作战服,身材显得有些单薄的韩银烛犹豫着问道。
身材如铁塔般壮硕的魏均摆了摆手,表情严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边交给二队处理就好。”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同样制式的浮空车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不远处。
两道身影从里面走了下来,一个是腰细腿长,容貌冷峻精致的金发女子,一个是留着圆寸,剑眉星目的年轻小伙子。
他们两人身上穿着和众人同款的作战服,只在某些细节处有少许差异,用于区分总局和分局专员的身份。
“各位又见面了,我是宁远思。”圆寸小伙子一上来就乐呵呵的打招呼。
“伍拾叁,人到齐了就进去吧。”冷艳的金发女子没有寒暄,下达了命令后就径直朝着园区走去。
这次的行动她是总指挥,而魏均和宁远思则为同级的副手。
骆兵翰颇有些不爽对方的态度,但也只是做了几个嫌弃的表情就跟上去了,不敢在眼下的场合太过造次。
“开门,特处局查案。”伍拾叁来到保安亭旁面无表情的举了下证件。
门口站了近十个全副武装的特处局专员,坐在里面的年轻小伙子何时见过这阵仗,手一抖就拍下了打开电动栅门的按钮。
众人走进园区,韩金鱼、韩银烛和骆兵翰三人,在魏均的示意下留在门口附近把守。
其他人往里还没走多远,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胖子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这家公司的某部门经理或者主任。
“各位...各位专员,请等一下......”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众人身边,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径直从旁边绕了过去。
这胖子一脸愁苦相,赶忙回身又追了上去:“那个,请问各位专员来我们公司是为了什么事?如果有需要协助的地方,我段俊美一定一定会全力配合。”
伍拾叁微微偏头看向他,语气冰冷:“有人举报你们公司存储大量违禁物品,且证据确凿,现在立刻封锁园区,不允许有任何车辆出入,然后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好好好,我现在就通知其他人。”段俊美连连点头,两颊的肉上下晃动。
伍拾叁没有继续理会他,直接开始分发任务:“我,石像和食神负责去搜查c区仓库,清风和硬币去搜查后面的货车。”
她的命令直接且高效,几乎想都没想就叫出了在场每个人的代号。
这次搜查仓储公司的任务对于魏均等分局专员来说可能太过突然,直到刚刚在车上才知道此次要搜查的是“红冰”,以及制备其的原料以及化学设施。
然而总局的伍拾叁和宁远思早在出发前半小时就收到了任务相关情报以及信息,因此目标十分明确,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这种紧急任务下,分局专员只需要听从总局专员的调遣和安排即可。
五人很快兵分两路,伍拾叁、魏均和钟萧萧径直往园区一侧走去,而宁远思和言泷两人则拐弯走向了停车场。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雷厉风行,不给违法犯罪者半点喘息的机会,这就是特处局的办事风格。
......
街道上人来人往,浮空车与轿车井然有序的穿梭在马路上与半空中,氛围祥和而安宁。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是,就在距这里开车约十分钟远的地方,正有一头成熟体地龙正在兴风作浪,而其隔壁的仓储公司正因涉嫌藏匿违禁物接受特处局的搜查。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暗地里负重前行罢了。
就很烦,我也想去负重前行...
言牧云在心里暗暗吐槽,停在了街边装饰华丽的咖啡馆门口。
他正想推门进去,却发现把手上挂着的告示牌“已打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奇怪了,唐武陵那家伙给我的地址没发错吧?
言牧云打算发信息过去询问一下,门却在这时自动打开了。
他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咖啡馆角落里有个人正朝自己招手:“这边。”
言牧云望过去,正是唐武陵。
对方今天打扮还算正常,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梳了个背头,脸上的胡子刮的很干净,看起来算是个颇有魅力的大叔。
在他对面坐着的身影有些熟悉,秃顶圆肩,体型有些发福。
言牧云走进去后没有先打招呼,而是压低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唐武陵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微微点头,随后朝旁边挪了挪身子,抬手示意落座。
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言牧云这才长舒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对面的大叔身上,随后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张...张叔叔?”
这个背影有些熟悉的秃顶中年男人竟然是老张湘菜馆的老板,也就是张惜雪的父亲。
老张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眼角皱纹挤成了菊花。
然而言牧云却是皱起了眉毛,只感觉眼前的男人今天气质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全然没有了以前那种踏实肯干的饭店老板的感觉。
“小言,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全名吧。”老张吸了吸鼻子,望向对方的视线平静而沉稳。
言牧云双眼微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心跳开始逐渐加速:“嗯,我确实没听张惜雪说过。”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唐武陵,然而对方只是端着咖啡小口小口的啜饮,似乎根本没有注意他的视线。
“那今天咱们就正式认识一下。”老张伸出粗糙厚实的手掌,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我姓张,全名叫张非雨。”
他的手掌在半空中举了很久,直到过去将近10秒也没有等到对方伸手过来,于是便缓缓地放下了。
坐在对面的言牧云仿佛变成了一座石像,目光失焦地看着深棕色的实木桌面,呼吸平稳,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唐武陵和张非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
“你们咖啡哪来的?”言牧云突然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偌大的咖啡馆里并没有看见第四个人。
“这杯我还没喝。”张非雨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推了过去。
言牧云拿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姿势一比一还原梁山好汉大碗喝酒,深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进了脖子里。
他把杯子放下,从桌上的纸盒中抽出两张面巾纸,一边擦着脖子一边轻声道:“张非雨,张非宇,不是张宇,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有你的啊。”
湖南人,50岁出头,姓张。
这本是三个再普通不过的因素,却硬生生拼凑出了一个让言牧云头痛欲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