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面，季景明用尽了他毕生所学，向许哲言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从蒋欣欣的办公桌底下出来。

蔺天材不知道从哪里拉了张靠背椅坐下，五指交错在办公桌面上，不言不笑，愣是有种听得津津有味的观众感觉。

可惜，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如果仔细入微的观察，可以发现蔺天材一双历经沧桑岁月的深邃眼眸之中，映射的对象始终是许哲言，而非叨叨个不停的季景明。

“咳咳咳……”

未几，许哲言实在忍受不了蔺天材的目光，他右手掌遮住嘴巴，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这才打断了季景明望不到头的解释。

“老师，我们说正事要紧。”

闻言，季景明神色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不久前还手舞足蹈，现在却变得手足无措，变得僵硬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情绪太激动了。”

许哲言不知道季景明是不是激动过头了，他只知道自己眼前这个，曾经对恋爱嗤之以鼻的男人……

脸颊两边有点泛红。

什么情况？

在这个青春洋溢的年华，潘嘉德会喜欢上与自身性格大相径庭的陶初，许哲言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

一向以理智为主导情绪的季景明，竟然对校园内大名鼎鼎的蒋欣欣，会有心动的感觉。

许哲言表示自己不能理解，或者说打心里的不敢相信。

“浪费了不少时间，我们说正事。”

语毕，季景明揉了揉眉心处，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噜的大口灌了下去，

许哲言嗯了一声，终于是将不知道放在背后多久的rc细胞自愿报名表，往办公桌上轻轻地按了下去。

“全班人都填完了。”

他又补充道：

“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季景明扫了眼报名表，没发现什么问题，随即，他朝着许哲言摆摆手：“快走快走。”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许哲言喜不形于色，扭头就走。

哦，已经不能用走来形容，他这个步伐迈的得是小跑了。

“等等。”

刚刚握住门把手，许哲言的背后就传来了季景明的声音。

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季景明坏习惯吧！

许哲言回过头，其间，他还瞥了眼蔺天材。

发觉到对方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许哲言心里难免会有点发毛，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现场。

“今天的事情，别给我到处乱说。”季景明的眼眸中闪烁着淡淡幽光，“要不然，我会让你抄校规手册，抄到手断掉。”

最后几个字被季景明咬得很重，丝毫不像是在跟许哲言开玩笑。

“老师，想要杀一个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如果眼前只有季景明一个人，许哲言或许就会说出上面那句半开玩笑的话。

可惜，蔺天材的目光让他感到不太舒服。

“我保证不到处乱说。”

“嗯好。”季景明点点头，“我也保证如果你到处乱说，我不打死你。”

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恶狠狠地补充道：

“保证折磨你到生不如死！”

“那……我先回去买保险啦？”

许哲言面露微笑，一点点倒退，直至后背靠到办公室门。

简单摸索了一下，他握住把手，拉开办公室门。

“哈啊……哈啊……终于出来了。”

许哲言的呼吸节奏，以及嘭嘭直跳的心脏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恍惚之间，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季景明刚刚的话。

“老明呀老明，来家访的时候，我可得好好招待你。”

许哲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短短五秒钟之内，他已经构思出了十几种整蛊方法。

“等等。”

走着走着，许哲言背后再次传来了那个意思很简单，同样令他情不自禁厌烦的词语。

“又怎么回事啊？”

“呵呵，年轻人，你的语气中充斥着不耐烦呢。”

蔺天材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块，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