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畅嘴角抿了抿，垂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被子。

冷夜衡盯着她好几秒，“说话。”

江舒畅声音弱了几分，偷瞄他一眼，含糊不清地道：“这个病，不是三两天能治好的。”

看她这幅委屈巴巴，活像是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媳妇模样，冷夜衡只觉得头疼。

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三两天治不好，那就一个星期、一个月！总能治好！”

听到他这话，江舒畅大概猜到他还不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晚期的事。

“嗯……我会好好治的。”

她乖乖点头。

看她这样，冷夜衡都不好说什么斥责她的话。

“你说你都什么体质，三天两头进医院，这三年来，冷家没亏待过你吧？”

江舒畅摇头，“可遇阿姨跟冷爷爷对我都很好。”

要说不好，那就是这三年，冷夜衡从未关心过她一句，她是生是死似乎都跟他无关。

见她半点没提自己，冷夜衡眸色略显暗淡。

也懊悔自己这三年来对她的忽视。

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难得说一句肉麻到他自己都受不了的话。

“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

江舒畅闻言，神情略显怔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脑袋上传来的温柔的触摸感，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她没听错吧？

冷夜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嗯……她竟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他。

温柔？

关心？

对上他这张一如既往毫无表情的脸，真看不出他还有关心人的时候。

不过，想到这些日子他的变化，确实跟刚回国时不太一样。

倒像是十年前，她遇到的那个他。

她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躲开他的触碰。

“我身体好多了，能出院了吗？”

不敢与之对视，转移话题道。

“还不行，”冷夜衡面不改色地收回手，转身去拿了粥给她，“先喝点粥。”

菜都没上来，她就晕倒了，晚饭一点都没吃。

“我自己来吧，”江舒畅接过碗，又问，“你吃了吗？”

冷夜衡眉梢微微挑起，盯着她手中的汤勺，“你喂我？”

江舒畅：“？？？”

喂他吃饭？

她看了眼他的双手，问：“你手受伤了？”

方才见他行动自如，没见他手有受伤。

冷夜衡嘴角微微一抽，“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自己吃？”江舒畅蹙起眉，略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这么大的年纪，怎么好意思让人喂饭吃呢？

“……”

触及她眼里泛起的神情，冷夜衡深吸一口气，“你快吃吧，别冷了。”

江舒畅：“你也吃吧，别饿坏了。”

她就是经常不按时吃饭才落得胃癌，她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得了胃病。

俩人吃了饭就准备出院。

江舒畅看见冷明霁，见他有话要跟自己说，冲冷夜衡说了句：“我跟明霁谈谈，你先回去吧，晚点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就朝冷明霁走去。

完全没看见身后的男人脸色有多黑。

“你来了正好，我刚好想问问你，冷夜衡送我来医院，没发生什么事吧？”

跟冷明霁进了他的诊室后，江舒畅就开口问道。

冷明霁略微一想就知道她大概想问什么，摇了摇头。

“唐医生没把你生病的事告诉二哥。”

江舒畅略微一愣，“是唐医生救了我？”

“是，”冷明霁点头，“不过，你的病真的拖不得了，你真的不打算住院治疗吗？”

“明霁……”

江舒畅喊了他的名字，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冷明霁叹了口气，她不用说他都猜到她接下去的话。

“行吧，我不劝你了，免得惹你讨厌。

“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江舒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