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上插入的银针越来越多,唐歆雨激烈的反应慢慢减弱下去,不再发抖,可双眼依旧紧闭,脸色无比苍白。
有效了有效了!
朱炎斌欣喜的叫起来。
段神医是他大老远请回来的,如果治好了唐歆雨,自然有他一份功劳。
噤声。
可唐东诚却并未露出喜色,而是皱起眉头道。
朱炎斌闭上嘴,转头继续看治病,这一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段成德脸上汗水滚滚,手上抓着的一根银针刺在唐歆雨身上,却仿佛遭遇了什么阻碍,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他手因为用力都开始发抖。
下一刻,嘣!
那韧性十足的银针陡然断裂弹出,于此同时,唐歆雨身上插的其他银针也全部飞出,如果不是段成德见势不妙,往后一倒,怕是要直接被扎成刺猬!
看看那满地的银针,再看看自己覆盖了一层霜气,传来冰冷刺骨疼痛的右手,段成德目瞪口呆。
这,这不科学!
段成德吓的连文纟刍纟刍的说话习惯都没了。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手上的寒霜和断裂的银针以及四周洒落一地,皆覆盖一层霜雾的银针,一时三观颠覆。
虽然他是老中医,还会不少看似玄乎的手段,但有一说一,他是个精研医理,信奉科学的人,逼急了操刀做手术也不是干不出来。
可唐歆雨的状况完全无法用现代医学来解释。
段神医,什么情况?
唐东诚目光不淡定了,看着再次喊着好冷,还满脸痛苦之色的唐歆雨,脸上浮现心痛,有些焦心的问道。
唐先生,我行医数十年,令爱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原以为她这寒症是曾受过寒气侵袭,痛苦根植于心,故此时常犯瘡……可这寒气却切实爆发……
段成德眼神凌乱,整个人都有些怀疑人生的样子。
这完全不是自我催眠之故,这寒症……我怕是无能为力,这世上,恐怕也无有医生能解!
末了,他苦笑着评价。
唐东诚顿时不说话了,走上前,爱怜的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呼唤。
唐歆雨依旧痛苦发抖,但随着唐东诚的呼喊,慢慢平静下来,最后,疲惫的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黯然和失落。
尽管早有准备,觉得这段神医治不好自己的病,可她
终归还是怀着一分侥幸希望的。
现在,这希望一如往常破灭。
小雨,你没事吧?
唐东诚问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唐歆雨缩着身子,麻木道,但那蹙起的秀眉让人明白,她绝不像说的那样轻松,痛苦正深深的折磨着她。
你先起来吧。
唐东诚扶起唐歆雨,她吃力的站起身,竟是连行动都有些困难了。
而在她起身之后,除了他俩,剩下三人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椅子。
椅子上,遍布一层白色寒霜。
这特么的!
谁见过犯病能把椅子冻上的,这春夏交接之际,气温已经不低了!
有劳段神医了。
唐歆雨在沙发上坐下,唐东诚又给她披上一件大衣后,才回神对段成德道。
愧不敢当。
段成德摇摇头,忍不住叹气,傲归傲,没治好病,他不居功,这丰厚酬金,看来也是泡汤了。
神医远来一趟不易,稍后我会为神医奉上一半酬金做感谢。
唐东诚又说道。
惭愧惭愧。
段成德不想推辞,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想了想咬牙道
:唐先生,虽然令爱的寒症我无法治疗,但我有一法,或可减少令爱发作次数。
哦?减弱频率怎么样?
唐东诚眼睛一亮。
具体未知,尚需测试。
段成德摇摇头。
不用了。
唐歆雨忽然用虚弱的声音道: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不能彻底治愈,就不麻烦段神医了。
段成德沉默。
大厅安静一阵,唐歆雨看着正蹲在椅子边观察那寒霜的林语道:还是让林神医给我看看吧。
几人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另一个名义上也是来看病的人。
但除了唐歆雨,没人对他报以任何期望。
唐小姐,恕我直言,我理解你祛除病痛的渴求,可你的寒症确实已是医学难解之症。以贵家底蕴,想必没少进行各种顶尖医疗,显然西洋医术无用才会求助于段某,而段某所传中医流派源远流长,可担保中医也无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