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书现在没时间去教训两个小子,他现在全部的心神全部被这些日发生的事情占据了。
从黑雨开始,这个世界就开始不正常。
不,准确来说,是在他们认知的时间,从得知费吉曼的存在,甚至更早,这个世界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迹,朝着毁灭的方向急速发展。
费吉曼,黑雨、身体出现的变化、还有这些食人怪,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人类遭受这场灾难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天灾还是人祸呢?
*
两辆越野车在国道上一前一后飞速行驶着。
前面俞明朗领路开车,付芷坐在副驾驶,付妈妈和身体还很虚弱的付嘉木坐在一辆车;后面付爸爸俞爸爸和付嘉禾一辆车。
付嘉禾手里拿了一个对讲机,听着明朗姐说话。
“现在天也逐渐亮了,亮了之后,人的活动范围会变大,人流更多,我们要避开人多的地方。我们不能走高速,一旦丧尸爆发,高速路就会出现连环车祸,直接把路堵死。”
“必要时我们走小路,跟紧我!前面要经过一个大学,过了大学我们就可以脱离市区!”、
俞明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
前面是海市大学。
从家往市区外,最快的是高速路,其次就是这条路。
高速路不能走,一旦堵住了就插翅难飞。这条路唯一的险处就是这所大学,路过这所大学门口,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
她赌的就是这两三分钟,这两三分钟,她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安全通过。
从丧尸爆发,到学生们明白要逃离学校,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还来得及。
丧尸爆发,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俞明朗狠狠踩下油门,车加速轰响冲向海市大学的门口。
后面负责开车的付爸爸,见前面的车突然加速,也狠狠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付芷侧着头看着一闪而过的学校建筑,并未关紧的车窗只漏进来风呼声。
白色的象牙塔还是一片宁静。
其实,她和付嘉禾还没有毕业,今年也才是刚刚大四,要不是明朗重生告诉她末世要来了,现在也是她们姐弟上学的日子。
车子载着她从这里离去,好像,也和她以前的生活,彻底割离了。
直到车辆驶离了三四公里,明朗才算是缓了神。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有几个从她重生到现在都未曾谋面的故人,都在那个大学里。
方楚、陆呦呦、苏子彦,还有一些白眼狼,好像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呢。
只可惜,据苏子彦说,末世爆发那天,学校组织艺术专业的学生出去采风,不在学校里,他们几个人才从几千人的丧尸潮里捡了一条命。
啧,陆呦呦是艺术专业,可苏子彦不是啊。那为什么会跟着艺术专业的学生出去采风呢?
呵,上辈子怎么就那么听男人话呢?果然,蠢死了。
俞明朗想起苏子彦和陆呦呦这对渣男贱女,心里诡异极了。
回想往常一幕幕场景,仿佛观戏一般,脑子还有另外一股声音在点评。
瞧瞧他们的演技有多拙劣?看看你的脑子进了多少水!你看,他们背着你如何苟合算计。
你看,他们在合伙要你的命!
明朗突然冷笑出声,眼里一片冰冷。
所有算计她的人,她来要账了。
还不起的,拿命填吧。
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俞明朗重新露出一抹微笑,小梨涡挂在脸上,清甜可人。
付芷看着明朗的半张侧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下有了猜测,默不作声。
车子一路行驶着,很快出了市区,朝着既定的w市路线而去。
陆亦书可不知道两个小姑娘已经带着全家跑路了,他正整理着从俞明朗头上薅下来的头发丝。
栗色长软的发丝一看就是小姑娘的,被队长小心翼翼的放进密封袋里,藏进口袋。
旁观的猴子和老虎在一旁挤眉弄眼,在内心疯狂嚎叫。
不得了了,铁树开花母猪上树队长谈恋爱了!
队长他藏女孩子头发!
陆亦书没管两个旁边眉眼抽搐的家伙,直接去找了老熟人,老狐狸叶秋许。
叶秋许接过密封袋,笑意盈盈的瞧了陆亦书。
啧!
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做人要有原则,我不能违背国家意志铁律,擅自查公民基因信息是违法的。”
陆亦书懒得跟他哔哔,嗤笑一声:“你想要的秘密。这个人知道。”
叶秋许扶了扶眼镜,温和的反问:“瞎说什么呢,我能想要知道什么秘密?”
陆亦书看了看他精心打理的头发,一丝不乱,还定型了。
一丝小火苗悄悄跳上了叶秋许的发梢,很快,叶秋许就闻到了从头上传来的一股焦糊味。
他脸色一变,狠狠瞪了陆亦书一眼,挥手一盖,瞬间头发湿漉漉的。
叶秋许气得跳脚,抄起旁边放着的扫把,就往陆亦书身上砸。
“赶紧查,再晚人就难找到了。”陆亦书轻松躲开,好心提醒。
“我接了命令,带队搜寻变异者和食人怪,你最好赶快,否则我可没时间把人带回来见你。”
说完,人就溜了。
叶秋许看着人走的潇洒的背影,牙痒痒的很。
这人,实在欠揍。
*
从天明到再次天黑,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人们已经欢呼雀跃了。人在毫无光线的黑夜里连续呆了三四天,精神已经高度紧张了。
不少人趁此机会走出家门,出门采购或者找人交流。
可是,很多人出了门,就再也回不去了。
街道上一家便利店的落地窗上,溅满了一片血迹,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看着窗外的世界。
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乱一地。
店门大开着,没人敢进去。
收银台旁有两个人,一个仰躺着,一个趴跪着,伏在身上疯狂撕咬。
远处有人双股战战贴着墙走过,生怕惊扰到正在进食的怪物。
小巷里藏了一个清瘦的少年,戴着头盔,手套,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长刀。
他的眼睛黏在贴着墙的中年男人身上,慌的头上掉下豆大的汗珠都不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