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垂手问道：“大王有何事吩咐？”

女人这警惕的模样，让他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陆湛然眼神中流露过一丝玩味，清了清嗓子：“刚才秦相在，有些话不方便直说，你可别当真了。”

什么意思？罗绮心里咯噔一下，他要反悔？

当着秦潮生不方便说？也就是说他刚才只是不好驳秦潮生的面子，根本还是不同意她开设学堂！

罗绮顿时急红了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大王的金口玉言。既已答应，岂有再反悔的道理！”

“罗绮，注意下你对孤的态度。”陆湛然就猜到这人会掉脸子，站起身来指着她，“你几次三番地辱骂孤，孤没有治你的罪，你就要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明明是说好的事儿，这么快就又反悔。枉她刚才空欢喜一场！要不是现在身份悬殊，罗绮真想指着他对骂。

可她不能。

人在屋檐下，她只能忍住胸中的怒火，说道：“民女不敢对大王有不敬之意，从前无知冒犯，还请大王宽恕！”

陆湛然朝向她迈了一步，挑了挑眉：“罗大小姐，赔罪也要有些诚意吧？”

诚意？

罗绮一愣，屈膝要往下跪去，结果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生生拦住。

抬眼，仍然是初见时那个如松柏般挺拔的男人。

相比当年的睥睨天下，执掌天下之后反而多了几分仁善。

可惜这仁善，却不是对她。

她抽回手，深吸一口气：“大王要我如何赔罪？”

“我要的诚意，可不是下跪磕头这么简单。”陆湛然背手，绕着她走了一圈，语气中带着玩味，“上次孤亲自上门求亲，罗小姐拒绝了孤，这般的羞辱，孤要讨回来。”

罗绮皱眉，那他想要怎么羞辱回来？

他凑近她，亲近的距离，彼此身上的气息清晰可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挑眉一笑，微微弯腰看着她，“当初是你拒绝孤，现在是孤拒绝你。”

合着就是公报私仇呗！

“这可不是一回事儿啊大王！”罗绮急忙拱手，“咱们以前那是私事，这可是公事，不能混为一谈。”

“罗大小姐误会孤的意思了。”陆湛然唇边笑意更浓，坐回了他的宝座，抿了口茶，“孤说的，也是私事。”

看他那坏笑，罗绮似乎明白过来，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

“求孤娶你，很困难吗？”

早知道这家伙心胸狭窄，却不如竟如此促狭。连退婚这种仇都要报回来。

他的意思，是让她向他求亲，他再拒绝，也就挽回了当初的面子。

现在罗绮眼里，面子不值一文钱，韩信还能受胯下之辱呢，只要能把学堂办起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只不过，这种话开口，还是有些难为情……

她用手背轻轻抚了一下滚烫的脸颊，咬了咬牙，轻声道：“大王……大王可愿意娶我？”

陆湛然哈哈大笑，脸上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喜悦：“你大点声儿，我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