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听到眼前的人就知道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世时,像是头顶当头一棒,被砸的有些懵了。
先是激动,后来又有些近乡情怯。
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难不成就是因为认出了他,所以才会有那种见了鬼的神情吗?
江夜先是思考了一阵跟自己有关的事,后来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脑子里的那个龙,怎么知道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怎么知道那个人的身世的?这不是说明他脑子里一直跟他对话的龙,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情况吗?
那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江夜集中了注意力想要跟那只龙对上话。
脑子里的巨龙有点傲娇地憋了一阵,才开口道。
别着急。我也没想瞒着你,我一开始确实没回想起来,是你最近的精神力成长了许多,我才能记起来一些,这是你记忆深处隐秘的匣子,不过只限于打开了我帮你看了看,给你看还有些麻烦。
这个人很了解我现在已知的那部分记忆,所以你问他应该可以得到答案。
这个人了解作为人类的江夜。江夜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正要像脑子里的龙口中所说的那样,向这个人问“江夜”的时候,他脑子里的龙又开口了。
对了,江夜,你以往的名字,好像不叫江夜。
啊?
江夜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嘴巴,问道。
那我叫什么。
你叫,江初阳。
“江初阳。”
江夜一边听着这个名字,一边捂住了额头。
这个名字,他分明在哪里听过。对了,是元帅蒋子辰说,这个叫江初阳的人原本是被他看好的学生,后来自己主动前往了教廷参加审判军的选拔。
他是江初阳?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又改名成了江夜呢......他从那个蛋壳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是江夜。
这件事也只是他丧失了记忆之后,留给自己的错觉吗?
江夜的头越发疼了起来。
他知道了。
他想起来了。
留在树精族长家的照片,是他的背影,那句开玩笑似得解释,便是他之所以在重新成为江初阳以后,坚信不疑地相信自己就是江夜的主要原因。
他说人就是缺什么就爱补什么。
所以审判军的衣服是白色的,而不是黑色。
作为江初阳的他,潜意识的觉得自己是游走在黑夜之中的秘密军人,叫江初阳这个名字不合理,叫江夜更合适一点。
所以他就将江夜这个名字刻进了骨髓。
一时间脑子里涌入了太多的讯息,江夜不得不一直捂着脑袋痛呼,程集本来还想着怎么解释自己要越狱的事,看到小孩突然痛苦缩在一起,连红彤彤的,像是天边的晚霞,升腾这火烧云。
他看着情况不太对劲立马凑了上去。
伸手拨开了小孩带着的萌宠兜帽,捂住了小孩的脑袋,测了测温度。
竟然是高烧!
程集的眉头猛地一跳。
这怎么会呢!他刚刚还好端端地,人怎么会突然就烧的这么严重。
正在程集百思不得其解准备不顾中间那个被他一拳打出来的洞口,直接打开给他们准备好的求救信号,传个信息流过去时,他听到了小孩口中的喃喃声,和随之而来的,沐浴在圣光底下的温暖。
程集感受到这种暖意时,眼瞳微微一缩。
这......这是!
是首席的光系异能,绝对不会错的,他在出任务的时候,经常能够感受到江首席的光系异能,绝对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江首席的光系异能了。
一个黄金龙的异能怎么会跟首席的异能一模一样。
程集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将少年和他的玩偶服一起拖抱到了水晶墙包围的山洞的石墙旁边,
程集忙拨开了绕在少年白皙脸颊上的发丝。
定定地盯着那张幼嫩的孩童脸颊盯了好久。
怀疑了半天,首席是不是破了教廷审判军需要禁欲的教条守则,跟一个女人秘密结婚生子,所以才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所以才背叛了他们教廷,但是又想到他们首席绝对不是那种人。
他就没看过江首席对其他男女产生过任何超出过友情的情感。
可是这张脸。
仔细看看。
确实和江首席有种说不上来的相似感,活像是江首席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生下来的混血儿。
程集正摸不清这个小孩到底和江初阳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小孩又开始喃喃了。
“江初阳。”
“原来我是江初阳。”
程集刚刚的所有疑惑都有了答案。
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也不是江初阳的儿子,他就是江初阳,那个能够解开疑惑,让他这个追一个问题的答案追寻了很久的人释怀下来的。江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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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科特大闹了一场。
地面崩塌,桌面上的文件七零八落地全部都扫到了地上,整个实验室弥漫着大量的雾气,随时都可以化成水雾,变成一场水刑。
他不懂什么江初阳,也不懂他们说的什么dna鉴定实验。
他听着那些研究学者说的话,只有一个感觉。
他们是要对殿下不利的人!他们都是坏家伙!!
所有的资料包括蜥龙的资料他要全部都带走,而这些邪恶的两脚兽,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
奥尔科特的水雾,逼得刚刚还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教授慌慌张张地躲到了地下,可是他们再往下躲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奥尔科特的水雾,可以变成水,直接渗入地底。
不用多长时间,水将土里的氧气空间全部都逼干净了,藏在下面的人类没有换气装置,还是会死!
安诺作为科学家忌惮地上的龙族的实力,但是当然知道继续躲在地底也是死,所以他最后在助手的制止下,还是踉跄地爬了出来,不再继续躲着。
看着那边浑身溢满了危险的精神力的男人,他冷喝了一声。
“你们龙族很聪明,这一招的确出其不意!”
“这里的通讯场都已经被雾气影响了,况且本身就是地底,讯号不好,我们根本传不出讯息,你们赢了,你都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能够留我一条性命,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助手听到老师的话,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老师!!!不能这样啊,一切都是为了神临。”
我们怎么能够为了那些野蛮的生物,背叛神明!他们绝对不能妥协,哪怕是现在立刻服用衣服领子里面的毒药,都比将情报交给这些危险的异兽要好!!
他们研究的东西势必是不能给这些异兽看的。
安诺看了眼阻拦他交付资料的助手,直接伸出了手,抓住了桌子上的钢笔。
助手笑着看着他,以为他会用钢笔结束他自己的生命,来维护教廷的利益,结果这一钢笔就直接扎到了他的气管里。
他不甘心地瞪眼睛,缓缓地抓着老师的衣袍倒在了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
奥尔科特那张冷淡的面孔之下藏着愕然。
人类对自己人都这么狠的吗?他都没有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