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晔背完台词,自己的脸都红了。
好在来之前背了好多遍,现在几乎是靠着本能就背了出来,一点卡顿也没有。但凡再不熟练一点,估计就因为羞耻背不出来了。
只要不是谈情说爱的话,再无耻澹台晔也说得出来。但是这区区四段台词,反而让澹台晔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到土里。
尤其是面对沈鸿雪说出来,简直要了半条老命。
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在脸上戴个面具。
由于澹台晔说的话,信息量实在太过庞大。沈鸿雪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澹台晔愣了好一会儿。
许久后,沈鸿雪才好不容易,自己勉强从澹台晔的一堆话里,提炼出了自己听得懂的意思。
——澹台晔的意思是,他要和自己成亲,而且说了一堆威胁的话。
成亲???!!!!!
沈鸿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成亲……?”沈鸿雪颤声确认了一遍。
“别让本尊说第二遍。”澹台晔已经不敢去回忆自己刚才对沈鸿雪说了什么,将手中的嫁衣一扔,正好落到沈鸿雪面前,“穿上。”
成亲在沈鸿雪心目中,是两情相悦的事情。而且一旦与对方结为道侣,就要相守一生绝不背弃。
难道在魔族的心里,成亲是一场想成就成的游戏吗?与自己一个相识短暂,又无交情的仙修,成亲这件事竟然说得这般容易。
沈鸿雪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火红的嫁衣,咬了咬牙,坚决道:“不可能。”
澹台晔盯着沈鸿雪,问道:“你说什么?”
沈鸿雪的手暗暗紧握,望着澹台晔说道:“不知魔尊又想怎样,在下知道自己问不了。咳……但是请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澹台晔冷笑一声,看着沈鸿雪道,“本尊真心实意对你,你虚情假意骗了本尊和别人逃跑。本尊对你掏出了心你也假装不懂,却跑去和别人卿卿我我。”
“如今本尊真心要和你成亲,你反倒说本尊欺人太甚。你倒是说一说,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诚然自己骗过澹台晔,被抓回来他要杀要剐都无话可说……难道这世上竟还有逼着人成亲的惩罚吗?这个魔头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沈鸿雪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袖,蹙眉道:“魔尊若要追究,在下随魔尊怎么处置。但我绝不会和你……”
“可是本尊已经昭告天下了,现在全修真界都知道本尊要娶你。”澹台晔看着沈鸿雪,勾唇笑道,“玄天剑宗可是连聘礼都收了,你不会要让你的师门反悔吧?”
“出尔反尔失信于人失信于整个修真界,这可不像是名门正派的作风?”
“不可能!”沈鸿雪后退了一步,锁链哐当作响,“咳……咳咳咳……不可能……”
“咳……咳咳……”沈鸿雪捂住胸口猛咳了一阵,咳得眼角湿红。
像是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兔子。
当年一剑独当千万追兵把小魔崽子护在身后的人,如今连说句话间就能咳出泪来,柔弱的模样仿佛可以任人欺负揉搓。澹台晔一见他现在的模样,心中便疼得厉害。
刚才又惹他生气了?
也是,澹台晔派人送聘礼的时候,本以为玄天剑宗好歹会象征性地拒绝一番。想不到玄天剑宗连拒绝一下都没有,直接就收下了聘礼,甚至听说连宗主都同意了。
别说沈鸿雪听了不敢相信,澹台晔自己都觉得有些诡异,一向清高自持的正道第一宗门会如此爽快地应下这门亲事。
若是站在沈鸿雪现在的处境里听起来,宗门非但不想救他反而答应把他送给自己,估计有一种被宗门抛弃一般的感觉。
方才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又没注意现在这小仙修的身体不能受刺激。要是气坏了可怎么好?
澹台晔走上前,凑近沈鸿雪,想把人抱进怀里安慰一下。
沈鸿雪警惕地盯着一步步靠近的魔头,手中紧紧捏住了冰凉的锁链。
一个想抱一抱对方,安慰一下。
一个却想等对方靠近时趁机偷袭。
澹台晔完全没想到,这副柔柔弱弱模样的小仙修,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反抗怎么对敌,刚一靠近想伸出手抱他,脖子上一紧。
“哗啦——”一声,澹台晔一时不防备,整个人被沈鸿雪掀翻仰躺在床上,脖子上被一条锁链死死缠住。
“帝尊!”周围的侍女都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想喊人救援。
澹台晔道:“退下。”
吓得手忙脚乱的侍女们也不敢多话,连忙一窝蜂地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沈鸿雪和澹台晔两个人。
一个仰躺在床上,脖子上被人缠了一条锁链。
一个趴在他身上,手上死死握着锁链,缠住对方的脖颈。
澹台晔仰躺在床上,看着趴在身上的沈鸿雪,心中不怒反喜。
这还是第一次不是自己勉强他的情况下,他主动靠得自己这么近。
沈鸿雪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被自己锁喉按在床上的魔尊,竟然似乎勾起了唇角,目光中甚至透露出几分愉悦?
沈鸿雪管不了这么多,看着澹台晔冷淡地说道:“请你放我离开。”
澹台晔看着沈鸿雪,勾起唇微微一笑:“不放。”
沈鸿雪盯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魔头,紧紧握着锁链的手微微颤抖。
“沈鸿雪。”澹台晔望着沈鸿雪的眼睛,温柔地问道,“你真的会下手杀我吗?”
沈鸿雪没有说话。
眼前这个魔头虽然喜怒无常蛮不讲理,却是从未伤过自己,反而曾经实实在在地救过自己的命。沈鸿雪还不至于恩将仇报。
但是与其被他关在这里侮辱逼迫,沈鸿雪宁可把这条命还给他。
“只要你答应不再用剑宗的安危胁迫我。”沈鸿雪看着澹台晔,回答道,“我不会杀你,我会立刻死在你面前。”
澹台晔一抬手,搂住沈鸿雪的肩,往自己怀里一按。
“咚”一声,沈鸿雪结结实实撞到了澹台晔怀里。
“不许说死,我不许。”澹台晔把沈鸿雪按在怀里,沉声说道,“以后再也不许说了,知道吗?”
沈鸿雪挣扎道:“放开……”
任凭沈鸿雪怎么挣扎,澹台晔就是不放手,死死地将人按在怀里:“沈鸿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一次话?不要撒谎,真心回答我一次,行不行?”
沈鸿雪道:“你先放开我。”
澹台晔松开了手。
锁链叮叮当当地一阵轻响,沈鸿雪立刻从澹台晔怀里坐了起来,连忙退开三尺远。
澹台晔也从床上坐起来,支着腿靠在床边沿,指了指自己身旁:“过来坐这。”
沈鸿雪警惕地看了澹台晔一眼。
“放心,不会碰你。你不过来,我们怎么好好说话?”澹台晔看着沈鸿雪,问道,“或者我过去你那边?”
锁链窸窸窣窣地响起来,沈鸿雪坐到了澹台晔边上,但并没有坐在澹台晔指的紧挨着他的位置,而是保持了可以容纳一人坐下的距离。
要想留住人,就得弄清楚他总是逃的原因。澹台晔也不会弄什么花里胡哨的旁敲侧击,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愿意留下,不论我如何挽留你,你总是想逃走?”
沈鸿雪淡淡地回答道:“若是受人冤屈,便站起来以证清白,而不是自暴自弃真的堕落,更不该拿其他人来发泄愤怒。”
澹台晔一怔,回头看着沈鸿雪,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魔尊一直在怨恨师尊没有信任你,不是吗?”沈鸿雪看着澹台晔,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做师尊,想让我代替师尊补偿你。若真的能补偿你,我没有怨言,但是我觉得你一开始便想错了。”
“若当年放出幽冥血海恶灵真的另有其人,也许他正想挑拨您和师尊的关系。如果您真的受人陷害,为什么不揭穿阴谋,反而自甘堕落真的如人所愿,让亲者痛仇者快?”
澹台晔盯着沈鸿雪的眼睛。
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没有第二个人说过这样的话。
当年清冷剑修独当万千,把幼年的徒儿护在身后,回头说:“我信你。”
一如今日沈鸿雪说:“若是受人冤屈,便站起来以证清白。”
可当年沈步云明明亲口说过相信自己,为什么又会将自己骗入天罗地网埋伏之中?
如今沈鸿雪这样说,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再骗自己一次?
半晌后,澹台晔沉声问道:“你信我?”
沈鸿雪看着澹台晔道:“我相信。”
澹台晔眼前沈鸿雪的身影,竟变得模糊不清,恍然与另一个人重合在一起。
澹台晔闭了一下眼睛,将眼中忽然止不住的湿热都摁了回去。
本以为自从受他欺骗暗算以后,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可一旦面对他,这颗心实在太容易被他击溃。哪怕只有短短的三个字,自以为对他冰冷坚硬不再打开的心也会溃不成军。
放眼这世上,又有何人曾对自己说过这简单的三个字?
犹如一把利刃,只插在心上,割断了心头无数经年作痛的沉疴烂疮。
澹台晔看着沈鸿雪,好像久旱之下的枯树望着甘霖,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的话,和你做过的事。”沈鸿雪道,“虽然别人早已在我面前对你有所评论,但我还是会自己去看,而不是被人左右。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你。”
原来即使有那么多流言蜚语和成见,他竟然还会自己去看吗?原来失去记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澹台晔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些日子我对你这样,你为何还要这样想?”
“我从不计较这些。”沈鸿雪淡淡地叹息一声,垂眸道,“如果真的是正道误解了你,这些年你承受的应该比我这几日多太多了。作为剑宗的弟子,还你一个真相应当是我的责任。”
澹台晔望着眼前瘦弱的小仙修,他坐在那里,苍白得就像一捧随时会融化的雪。
即使知道他的身份以后,看着这副身躯和柔弱的模样,和他完全与过去割断的记忆,也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任意揉搓的小仙修。所以对他想如何便如何,从不顾他的感受。
但看这个起来依旧柔弱瘦削不堪触碰的人,此刻在澹台晔眼前,却与当年仗剑峰巅的剑尊再无分别。
无关乎与当初不同的相貌,无关乎如今瘦弱的身体,无关乎残缺割裂的记忆。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换了样貌没有了记忆,也依旧是那个让人朝思暮想割舍不断的人,那个令人仰望令人为之心潮激荡的人。
“我不需要什么真相,别人如何误解我都不在乎……”澹台晔看着沈鸿雪,颤声说道,“我想要的,从来只是你一个人。”
沈鸿雪虽不知道澹台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但望着他的眼睛,心却是猛地跳动了一下。
澹台晔说的有些话,沈鸿雪根本没法理解,只是看着澹台晔说道:“你若信得过我,愿意放我离开。正道若是真的欠你一个真相,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
澹台晔眯起眼眸,盯着沈鸿雪的眼睛问道:“所以,你还是想离开?”
明明之前说得好好的,怎么自己一提离开,澹台晔又是这般反应?沈鸿雪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链,问道:“魔尊是想一直这样锁着我吗?我能不能问一问为什么?”
澹台晔道:“因为你想跑。”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沈鸿雪想,亏自己方才的一瞬间以为,澹台晔又讲道理了,能说服他放开自己了。
原来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沈鸿雪轻轻叹了一声,道:“那我不跑。请魔尊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回来任凭处置。”
澹台晔问道:“回来成亲,你愿意吗?”
沈鸿雪轻声道:“……我听闻成亲要和自己喜欢的人。”
澹台晔道:“我就是在问自己喜欢的人。”
沈鸿雪的脸颊一烫,手心暗暗握紧。
……喜欢?澹台晔在说什么东西?
澹台晔凑近沈鸿雪耳边,低声说道:“不答应不放。”
“我现在无法答应你……”沈鸿雪的脸通红,“现在我答应了,也是哄骗你,你不会想听的。”
澹台晔期待地看着沈鸿雪:“那你就骗一骗我。”
沈鸿雪犹豫了片刻,垂下眼眸,轻声道:“……算了。”
澹台晔若有所思地看着身边的人。若是他的性子果真没有改变的话,那么澹台晔那些年对付自己的师尊,早已经验十足。
澹台晔试着像从前对沈步云说话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鸿雪:“你现在连骗一骗我也不愿意了。”
沈鸿雪最受不了的就是在梦中坏坏那样可怜兮兮的眼神。澹台晔在自己面前突然可怜巴巴像个孩子一样,偏偏还那么像坏坏,沈鸿雪招架不住道:“那好……”
澹台晔像个听到大人允许买糖的孩子一般,一双金色的眼睛认真地望着沈鸿雪,又确认了一遍:“回来和我成亲?”
沈鸿雪:“嗯……”
澹台晔摊开手,对沈鸿雪道:“把手给我。”
沈鸿雪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澹台晔握住沈鸿雪的手腕,忽然说道:“我再说一句话,你会不会相信?”
沈鸿雪看着澹台晔,没有说话。
澹台晔沉声道:“你现在的师尊,是假的。”
沈鸿雪看着澹台晔,微微蹙眉,还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不会让你做什么。”澹台晔手中“咔擦”一声,开了沈鸿雪手腕上的锁链,“但你记住我的话,千万小心他。”
沈鸿雪点头:“好。”
“记住我们的约定,一个月。”澹台晔对沈鸿雪比了一根手指,轻轻凑到沈鸿雪面前,“一个月后你不回来和我成亲,我是会亲自抓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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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剑宗
沈鸿雪直到离开魔界回到剑宗,都浑浑噩噩地没想明白。
明明上一刻还关着自己死不放手的澹台晔,为什么突然这样轻易地答应让自己回来。
沈鸿雪回到宗门,先见了宗门长辈,没有提再次被抓回魔界的事,只说是从莫陵山师伯那里回来。
各位堂主都和颜悦色,关心问候了一番沈鸿雪最近身体如何。只有华先生依旧没有好脸色,非要各位堂主接见人证,彻查上次沈鸿雪被传言和魔尊勾结一气的事。
各位堂主都迫于华先生提的罪名实在太大,只好让沈鸿雪暂时禁足在清竹居,派两名外门弟子守在门前看守。等改日华先生的人证到了,择日再接见华先生所说的那些人证。
沈鸿雪不能出门,但一下午都有师兄师姐们陆续上门问候。
傍晚,好不容易送走了上门关心的各位师兄,沈鸿雪终于松了口气。打开柜子,想找一身换洗的衣服,到后院浴池去洗个澡。
“咚、咚、咚。”身后的门被敲响了三声。
这个时间,其他弟子应该都去上晚课了。沈鸿雪因为被禁足,倒是不用去晚课。
沈鸿雪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面前是一名身穿内门弟子服侍的少年。少年身后夕阳霞光万道,映着肤白如玉。他倚门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师兄,听说你回来了,我能进去坐坐吗?”
守在清竹居门口的两个外门弟子虽是看守,也只负责看着沈鸿雪不能出门,其他事情一概都管不得,看到这吊儿郎当的少年走进清竹居,还是忍不住在他身后悄悄地低声议论道:
“年纪轻轻就敢逃华先生晚课,啧啧。”
“还不是鸿雪师弟讨人喜欢吗?”
沈鸿雪听到外面的轻声议论,伸出手将少年拉进自己房中,立刻关上房门。
沈鸿雪看着眼前的少年,蹙眉道:“你怎么……?”
少年径直坐到了沈鸿雪房里,悠悠然给自己倒了杯水,笑道:“我说了放你,没说过不可以跟你回来吧?”
的确是没有说过他不可以跟来……沈鸿雪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难怪他会答应得那样容易,原来不过是换个地方看着自己罢了。
沈鸿雪看着澹台晔,说道:“你在这里,只怕多有不便。外面的师兄都发现你了,万一若是……”
“你放心吧,我不会干什么的。”澹台晔抬头看着沈鸿雪,少年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我很乖的,我只陪着你就行。”
沈鸿雪:“……”
“你是要去沐浴吗?”澹台晔垂眸看到了沈鸿雪捧在手中的衣服,起身道,“正好一路上风尘仆仆,我也想沐浴了,一起吧?”
沈鸿雪心道,谁信你的鬼话,你来不过是一个缩地法阵的事,哪里风尘仆仆一说……
“既然如此,远来是客。”沈鸿雪道,“你先请吧。”
“早晚都是我的人,推来让去的做什么,一起不好吗?”澹台晔俯身将沈鸿雪抱起来。
“放……”沈鸿雪刚说了半个字,只听澹台晔在耳边轻声道,“外面有人,你想喊出来让他们听见吗?”
沈鸿雪住了声。
澹台晔抱着沈鸿雪到了后院。
后院清幽静雅,几株翠竹靠着白墙。皎洁的月色下,墨色的清影映在雪白的墙上,别有一番不可言说的意趣。
多年没有见过仙宗这般宁静的夜晚,不禁想起当年还在剑宗时的情景。
那时每日奢望的,就是有一天将怀里这个人,据为己有。
现在怀里的人安安静静,一点也不挣扎。早知道放手才能得到,就应该早些想到以退为进。
澹台晔的手上抱着人,抬起长腿踢开了一扇木门。
浴室内简单整洁,浴池是小小一方,不比魔宫的浴池那么宽敞,看起来两个人一起会稍显拥挤。
不过,很合澹台晔的心意。
池水上热气氤氲,看起来温度正好。澹台晔将沈鸿雪放进浴池里,自己抬足垮了进去。
沈鸿雪往后退了退,可浴池实在不大,即使身子都贴到了池壁,还是几乎与澹台晔挨在一起。
在剑宗百年,沈鸿雪一向都是独自一人沐浴。今日忽然多了一个人在身侧,还是澹台晔,多少有些不自在,拘束地挨着池壁,背过了身去。
“你沐浴都不脱衣服吗?”澹台晔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鸿雪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只手已经从背后搂过沈鸿雪的细腰,探到了沈鸿雪的腰间:“我帮你。”
沈鸿雪的腰敏.感得很,浑身本能地颤了一下,连忙说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