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牧白忽扇着手，日光的斜照之下，灰尘舞的正欢。
显然这位孙长老平日里惫懒惯了，已不知多少时日没有打扫。
映入眼帘的是高可接顶的书架，依墙而置，高不下七八丈，罗列着无无数的书籍。
四层走廊样的步道，环绕四周，便于人登高挑选。
牧白目瞪口呆，这些竟都是武技？怕不是数万之多？
“天下武技，不知凡几，即便是寻常武夫的招式，也尽皆在此。”孙长老打了个哈欠。
“剑法在此处！”孙长老打量一眼牧白腰间的佩剑，伸手一引，指向一处书架。
孙长老直接踏上了楼梯，“凡品上阶的剑法在四层！”
牧白眼花撩换，跟着他上去。
“自己选吧！”孙长老指着一方书架道，“最好别选太生僻的，修行起来极难。即便有你的师尊指导，也是事倍功半，瞎耽误工夫。”
“话说，你的师尊是哪一个？”他好奇道。
“姬墨！”牧白随口道。
孙长老闻言，摸了摸光洁的头顶，“竟是哪个老不死的？！”
他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他可知他已久不收徒了，你的天赋应是不错？”
牧白望着他眼中隐含的深意，一闪而逝，心中忽的提起一丝警惕。
那孙长老却在此时岔开了话题，“你原本的剑法，想是已经到了瓶颈，但重新修行新的剑道，谈何容易。”
“即便天赋绝伦之辈，练至大乘，也要三两年，至于圆融之境，没个五六年拿不下来！”
牧白见其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再不理会，随手拿起一本剑诀。
“《落英剑法》，凡阶上品，修行至圆融之境，剑法如落英缤纷，连绵不绝，胜在持久。”
“《映江剑诀》，凡阶上品，映照大千，蓄势反击，重守不重攻……”
牧白粗略的看了几本，摇摇头，正如这孙长老所言，修习新的剑法时间成本太高了。
他叹了一口气，兴致缺缺。
走到一拐角处，见放置了一个小小的书架，极为的不显眼。
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本残卷。
“这也是剑法？”他好奇道。
“是也不是。”孙长老的话，听起来很有玄机。
“与剑法相关，但都是残卷，不好分类……”孙长老解释着。
牧白拿起角落里的一本，抖落灰尘，手中摸索着。
纸张厚重，纹理极粗，呈暗黄色，显然有些年头了。
“竟然是兽皮？”
牧白好奇心大起，依稀辨认出几个大字。
“《渡厄剑歌》？”
剑法都以剑诀或某某剑为名，另辟蹊径的如自己前世所创的剑经之流。
但剑跟歌能有什么干系？
牧白打开书页。
“剑乃大道，自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以剑作歌，动用自身精、气，妙合万物天籁，可修神魂，更可灭人神魂。”
“弹指间，敌手神魂俱灭，天人可渡……”
牧白愣住了，竟然有如此的剑法？世间自然有攻击神魂的法门，如天玑城大比时，赫连九子的魔龙吟，便是这样的招式。
但那也只不过是运用自身神魂，干扰对手神魂的粗浅法门而已。
“这《渡厄剑歌》可是一整套的剑诀？！”
“这样的无形之剑，谁人能防？”
肉身无伤，但神魂早已湮灭……牧白狂喜，这正是雪中送炭。
神魂之力极难恢复，他前世所留的碧玉环佩早已被他榨的空空如也。如今竟然有这样的剑法，正可修复他的神魂！
“可惜，只是残卷！”牧白快速的翻过寥寥数页，只有修复神魂的招式，至于那攻击的法门，不知遗失在世间何处。
但与他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孙长老面容变幻不定，他看了一眼那本兽皮古卷。
“可惜，这剑歌，看似妙用无穷，但也只是一本医书而已！”
“长老为何如此说？”牧白强压下心中的激动。
“修复神魂，岂不就是医治神魂？！”他解释道，“那些神魂受损的人，修行起来倒是有些用处。”
“但神魂受损的武者，十之八九都成了白痴，严重者连吃喝拉撒都成了问题，还能修习什么剑歌？！”
他强压下心中的好奇，望着牧白，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神魂受损的样子。
“他选择这《渡厄剑歌》，究竟为何？！”
牧白了然，这本剑歌可修复神魂，却并不能增长神魂，所以仅这半本残卷，的确少有人能用修习。
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牧白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梦中，这样的巧合，是如此的不真实。
他神色如常，道，“弟子，也是好奇而已，想来家族剑法迟迟无法突破，无聊之时，也能打发下时间……”
孙长老笑而不语。
二人至此都没有再说话，仿佛都怕泄露太多。
孙长老一脸的公事公办，记录在案后，待牧白抄录之后，吩咐此剑诀不可外传。
便又躺在门后的那张躺椅之上，挥挥手，让牧白自行离开。
牧白躬身一礼，便自去了。
“道尊妙算，此子果然取了剑歌，只是不知他是何身份，竟能让道尊眷顾，着实让人抓狂！”
孙长老最爱猎奇，什么事都爱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这事儿，显然超出了他能搞懂的范畴。
他懊恼的摸了摸自己的秃脑瓜，将那方灰布蒙在脸上。
堵着气，继续做他的白日梦。
一路之上，牧白显得极为急色。来到他暂住的木屋，推门而入，四顾无人，便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他的神魂虽已受损，但也远超常人，在武技阁时誊抄《渡厄剑歌》时，便已将法门熟记于心。
盘膝坐于榻上，数个呼吸，心神便已归于平静，波澜不惊。
尔后复起身，仗剑在手。
身体呈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盘屈如蛇，体内的真元依照法门，循经脉运转，传导至剑身。
同时，周身筋肉发力，长剑振出。
“嗡！”
识海之中，波澜顿生，平静的水面之下，仿佛蕴含着无尽的伟力。
在牧白观想之下，一条大蛇翻起波澜，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