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情思索片刻点头应下叶泠泠的邀请,随后收回武魂在手背空处写上他的姓名给叶泠泠看,又翻掌写下相思断肠红几字来。
“相思断肠红…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武魂。”
“那这就和我们九心海棠一样,算是极其少见的武魂了,这还真是不小的缘分啊。”
一旁的老人摸着下颌看着君长情写的字,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我们九心海棠宗现居天斗帝国,如果你要找泠泠就去天斗皇家学院吧,泠泠会带你来宗门的。”
两人离开的意思很明显,君长情便向他们告别,随后又继续跟着吴征一起赶路。
君长情换下了他满是污血的外套并从魂导器中取出另一件新的换上,衣服一拢,里面一层衣物的血迹刚好也能遮个严严实实,这样起码在进入下一个村庄时他不会收到奇怪的眼神。
君长情伤势已好,吴征便兴致勃勃的打算教君长情如何策马飞奔,本来只用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就足够,结果让君长情没想到的是踏雪一跑起来就像是疯了一般完全不肯慢下来,君长情紧拽着它的马鬃,手心攒出汗了都不敢松。
等君长情到了下一个村庄,他身上各处骨头都开始酸痛,要不是君长情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他甚至觉得他这是要旧伤复发了。
君长情从踏雪背上爬下重新站立到地面上时只觉轻松许多,他扶着踏雪的脖颈叹了口气。
虽然他确实是学会了如何骑马,但这也太折腾人了。
踏云和吴征比君长情要晚到一会,这时踏雪用脑袋使劲的拱蹭着君长情似乎在为他飞快的速度邀功,君长情被它这么一拱身上骨头更疼了,扶着腿勉强拍了拍踏雪的脖颈算是夸奖。
住下旅店后君长情要做的事情就突然变得多了起来,除了洗澡洗衣和修炼,现在他还需要在下一次突发事件来临之前想起他上午释放过的那个魂技。
秋季的夜晚气温很低,君长情脱下上衣丢进水桶时由于没来得及再披上一件衣服直接被从窗外吹来的风弄得打了个喷嚏,手臂一动,险些把水桶也给掀翻。
身体感知到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蹲在地上的君长情突然在这一瞬的肌肉紧缩中想起了什么。
他不可能在紧急情况下突然凭空创造出一个魂技,那么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肯定又在那个护盾魂技上做了什么。
君长情掌心上沾黏着有着细密气泡的洗衣泡沫,像是聚成坚实护盾的魂力,君长情在晚饭过后他的魂力就已经恢复完全了,现在倒是可以再尝试一下。
魂力浮现包裹周身,君长情耗费了比平日里释放衍生魂技更多的魂力,只听啪的一声靠在君长情腿边的洗衣桶就被弹开并且在桶沿还炸裂了个口子,和平日里释放衍生魂技的效果是一样的。
本装满水的木桶此刻正在往外渗水,漏了君长情一脚,君长情觉得不能再用水桶作为实验对象了,不然他就真的要去河边洗衣服了。
君长情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似乎最便宜的东西就只有手里这个水桶了,横竖也是被他弄裂了,与其再赔老板一个别的东西还不如就只赔这一个。
君长情不死心,既然只有第二魂技的衍生魂技能与那天的攻击魂技沾边,那一定只是魂力使用的方法有变。
君长情再一次对那可怜水桶痛下杀手,直到君长情把那水桶弄得只剩下半截君长情还是没能试出来什么。
君长情又搓洗了一下衣服,拧干后将其抖落开来,腰侧、衣领、袖子上的破洞更为明显,甚至在破洞处还有一些血渍已经渗入衣物布料完全搓洗不掉。
与那男人战斗的画面历历在目,君长情把手中衣服攒的更紧了。
这只是一个开端,城外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这种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而谋财害命欺凌他人的家伙。
君长情或许有足够好的运气的可以躲过一些威胁,但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在危险来临时足以保命的手段。
君长情想要再试一次,他的衍生魂技就是通过消耗大量魂力来达到隔开空间的效果,那么只要输入更多,消耗更多使其排列更为紧密...
君长情颈间被那男人掐过的地方似乎还隐隐作痛,这是他受制于人的标志。
手间衣物飘忽落地,君长情似乎被脚下的什么孔洞给卡了一下,于是脚踝就这么崴了一下,君长情低头一看,是只要贴近他的物体都被整整齐齐切了一块下来,君长情捡起那件从肩膀处少了两块布料的衣服,从方才站的地方移开脚,一块脚状木块就被他从地板里给翘了出来。
君长情心中一喜,他会用那个攻击魂技了,只不过要赔这个旅店老板的钱又要多了...
但与此同时君长情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剩下的魂力又像当时一样全花了个干净,君长情当时似乎只剩下了最后足以释放一个衍生魂技的魂力,但此时君长情的魂力完全可以再释放两次别的魂技,可现在还是全被这切割空间的魂技给吃了。
本已经解决了一个问题,但又有不断的问题接在后面出现,不过起码他能够从当时混乱的记忆里找到魂技的使用方法了,可喜可贺。
这一夜君长情没有全部用于修炼而是直接歇下了,或许是和他人生死斗实在太累,第二天君长情也没有醒的很早。
君长情下楼去马棚和吴征商量着该如何从别人手中买下一辆新马车的事,吴征摸着下巴在心里算了算账后向君长情提议要不他们两人干脆骑马赶路,单人骑马比驾驶马车还要快上很多,既节省时间也省去了新购置马车的钱。
骑马游历,意气风发、自由洒脱,听起来是不错的选择,但君长情觉得这个想法不可行,昨天只在踏雪背上待了一半的路程君长情都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如果他们今天再这样启程的话,君长情可就要直接骑着那个一跑起来就疯了的踏雪整整一上午。
君长情休息了一夜后身上的酸痛感已经消散了不少,但看见踏雪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还是觉得骨头在隐隐作痛。
君长情已经在马棚附近挑好了另一人的马车,正打算去商量价格,吴征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服
“要不我们再试试?你身上痛只是因为昨天是第一次骑马不适应,你看我把全套的马具都买好了,这次肯定比昨天要舒服些,踏雪刚放开步子跑了一天又要回去拉车,你就让他过次瘾呗,要是到了下个村庄还是腰疼背疼腿疼咱们再买马车也不迟,相信我,你绝对会喜欢上骑马的。”
披上全套马具后的踏雪和踏云像是找回了昔日在战场上疾驰的感觉,连姿态和眼神都变得和往日不同,君长情看着这两匹马,又看了眼吴征,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马背上颠簸说不定也算是一种锻炼骨头的方式,君长情如此安慰着自己,再次启程,
君长情又同吴征一起去了三五个村庄试图唤起他小时候对于家附近的记忆,只是历经一周仍搜寻无果,君长情觉得有些累,基本上每一次的希望都会破灭,地图上的叉叉越来越多,君长情愈发沮丧了起来。
君长情在这个暂留村庄里走了一段路,见路边放着一大石块,君长情索性就坐了上去,看着村里忙碌的人们发呆。
“这是谁家的小牡丹啊?怎么坐在这里啊?”
从旁侧传来的男声正喊着君长情记忆里那个绰号,而君长情也在此时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件让君长情一回忆就忍不住皱眉的事情叫做“带头给他起各种绰号的人竟是他的亲叔叔”,君长情侧过头去瞥,果然,是有着灿金狐眸的君贤。
君贤无论何时都是一幅得意的神情,上挑的眼尾、勾起的嘴角以及指间装模作样把玩着的折扇让君长情愈发觉得君贤又是来嘲讽自己的。
一见君贤,君长情幼时被欺负的事情就忍不住不断的在脑海里浮现,骗他去摸燃起的木条、唬他以后没魂力当不了魂师、带头和邻居小孩一起给他起绰号、假装不小心撞他下水又把他救起、告诉邻居他出丑的各种事...
被时不时就来家里的君贤欺负的那段时间难以忘怀,幼时的记忆总能影响现在,时隔多年,虽然自从他来到武魂城之后他们只见过一面,但君长情还是依旧对君贤没什么好感,君长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他身边,这个人难道有什么跟踪别人的癖好?
“不不不,小牡丹你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可是你亲叔叔,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君贤一见君长情正用一种“有何贵干”的眼神看着他,佯装伤心模样捂住了胸口摇摇头,随后又俯下身用扇骨敲了敲君长情的脑袋。
“我可是看见你被人家贴条追杀了才过来的,看我对你多关心。”
追杀?
君长情下意识警惕的环顾四周寻找着可疑的人,他在前几个村庄里购置物品时就总是收到来自他人的奇怪目光,如果君贤说的这个事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要杀他的人一定又是那个老板娘,而他被许多人死盯着的感觉也并非幻觉或是他人无意识的动作,而是他们在比对信息决定是否要出手。
君长情起身绕过君贤就要走,但却被君贤展开的扇面给拦住了,随之响起的是君贤一贯的笑音
“别看了,早都被我打发走了,雇佣兵之间的信息通的可比你逃跑的速度快多了,杀了人还敢在周围的村庄停留,你的胆子也是大得很啊”
君长情停了下来,又走回石块的位置,他很不满,分明是那人自作自受,现在反而成他错在先了
他虽然不太喜欢君贤,但眼下君贤帮他驱赶想赚他人头钱的雇佣兵,也算是救了他,讨厌的心情不会消失,但基本的礼貌不能没有。
君长情撇了撇嘴,向君贤行礼道谢。
“嗯,乖孩子,看来最起码在武魂殿里没学坏。”
君贤点了点头,看起来对君长情的行为很是满意,君长情拿出了新买的本子写字想询问君贤为什么会找到他,君贤在他刚提笔写字时就似乎知道了他想问什么,对于那纸页连一眼都没有去看,自顾自的在原地摇扇踱步。
“莫约十五六岁一少年,白发白衣一对橙眸,武魂则是白中点红一朵牡丹,杀害我丈夫卷财逃走,现出价,五十个金魂币。”
君长情没有抬头,他感受到了君贤的目光,那眼神让他甚至感知到了一丝危险,君长情的笔尖顿了顿,此时低沉男声又起。
“君长情,你可真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