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情和徐烬是在第二天早上离开宗门的,城中的市场早上刚开门,蔬果也最为新鲜。
徐烬向熟识的店主要了个空木箱,有了箱子格挡,肉类和蔬菜大概是不会弄脏君长情魂导器里的其他东西了。
“现在还早,厨房也不急这次的菜,我们可以在外面玩玩再回去,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徐烬把木箱里的蔬果整理好后平放在了地上,君长情伸手催动魂力就将其收进了魂导器中。
君长情听完徐烬的话后抬手指向了商业街的方向,虽然现在只是冬季但是君长情已经开始琢磨该给焱处在夏季的生日买点什么礼物了。
夏日气温热到烫手,焱的性子也正好应了那酷暑的热烈。
前几年君长情送了焱一些有助于修炼的小玩意和一些装饰,和焱待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在逛街时看出来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现在离得远了也不知道焱的喜好有没有变,明年的礼物忽的就变得有些难选起来了。
在商业街的众多店铺中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店铺引起了君长情的注意。
那招牌上刻有三种图案,剑、锤、龙,这三种标记是武魂殿令牌上会有的东西,这是君长情第一次在普通的店面上看到武魂殿的标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熟悉之感,于是便推门走了进去。
君长情和徐烬一进店铺就被微弱的魂力所笼罩了,徐烬打量了一圈店内,墙上挂着桌面上摆着的大多是一些旧物,和这个店铺外面的模样十分符合,都是些老古董了。
“感觉是个古董店,长情你还有收集古董的爱好?这种东西是有钱人才玩的起的。”
徐烬唏嘘着,看向君长情的眼神不由得又复杂了几分,虽然店内东西看起来很旧但徐烬也不傻,天斗城商业街里的店铺如果做的是赔钱买卖那绝对活不过两月,这家店铺能存活到让铺子外面的漆面都老化,那一定是能赚大钱的地方。
君长情笑着摇了摇头,他虽然身上有点钱,但他并不会用于捣鼓古董之类的东西,他写下一行字来给徐烬看,表示他只是来逛逛。
唯一没有挂着商品的那面墙旁边有个躺椅,一个莫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这样舒舒服服窝在椅面上歇息,君长情和徐烬推门进来他也没有睁眼,像是睡着了。
虽是是个所谓的古董店,但店中并没有卖一些珍奇异宝,唯一能和珠宝沾上边的,只有那个缩在墙角的一块暗黄水晶了。八壹中文網
在桌面上有一个看起来一碰就要马上散架的木盒,在其中央躺着的是一个蒙了层灰的暗金手镯,君长情取出了用于擦拭剑面的软布,小心翼翼轻擦一角,镯子原本的模样就显露了出来,虽有磨痕但丝毫掩盖不住其本身烈阳般灿金的色泽。
焱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但君长情知道有一个人会喜欢,那就是他的老师月关。
“金魂币一百八,还有个配套的,黑金的,一起拿算四百。”
君长情刚低下头写字想询问那个中年男人手镯的价格,店内就响起了低哑的慵懒声线,声音来源是那个躺椅上的店主。
虽然店主仍没有睁眼但君长情还是向其微微躬身,这样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百八十个金魂币买普通的首饰确实有些贵,但如果是古董的话就并不算什么了,更何况这是他要送给他老师的礼物,月关年年给他怀里塞的大小礼物不计其数,他为他老师花去的这些金魂币根本比不上。
既然还有个配套的那不如一起也买下,毕竟在月关身边还有一人,他总不能就只单送月关礼物而不管鬼魅吧。
君长情听完价格后轻托起装有手镯的木盒,另手则是从魂导器里取出了分好金魂币的钱袋,沉甸甸的两个钱袋里面装好了对应的金魂币,君长情将钱袋放在了离店主最近的桌面上,并等待着店主为他取出另一副镯子。
“???你还真是个大少爷,你怎么有这么多钱?你都不还价的吗?那个黑的多少钱你还没问他,万一也是一百八那你不是被坑了?”
徐烬看见君长情那么果断的就付了钱显得有些震惊,站在他身旁小小声的说着话。
“这就花出去了那你怎么赚回来?”
徐烬的惊讶表情持续了许久,君长情笑着提笔写字,说要和徐烬去斗魂场上赚钱,有他辅助包徐烬场场赢。
而徐烬只看了一眼那纸面上的字就直摇头。
“算了吧,我才魂尊,和你根本组不上队,没打头。”
“不过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的啊,你又不能一个人去比赛,你怎么赚钱?”
徐烬不断发问,而君长情只是笑笑,没回话,除去他曾和伙伴们在斗魂场赚来的奖金,君长情身上还有跟他们一起猎杀魂兽时卖掉魂兽骨肉换来的钱,当然,他的魂导器里还有一些额外的钱币,这是月关在他走之前塞给他的。
君长情身上的钱甚至足够支撑他在外再待上好几年,但具体有多少…他是不会告诉徐烬的。
钱袋落在桌面上,金魂币相互碰撞发出了财富的声音,躺椅上的男人这才睁眼,只见他慢悠起身收了钱袋,在一个柜子里摸了摸就取了个一样的破烂盒子递到了君长情手中。
店主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瞥了一眼徐烬。
“你想的没错,黑金的也是一百八,但在我这里两个一起就得四百金魂币。”
“?”
徐烬听见店主明摆着坑钱的话面上疑惑神情更甚,但店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他嘴角扬了扬,冲着徐烬又说道。
“如果你买那就得五百。”
“好一个奸商,我不会在你这里花钱的。”
徐烬抱臂站立着,他没钱买这些东西,但他表现的十分理直气壮,君长情看着徐烬这幅样子掩唇偷偷笑着,他收起了两个小木盒,向店主再次行礼告别后就把徐烬拉着走了。
君长情买下了心仪的物件后又在商业街里待了一会新购置了几件春季可以穿的薄衣才和徐烬往宗门走去,在回九心海棠宗的途中君长情又想起了徐烬刚才提及的有关比赛的事。
在正规的斗魂场上君长情只参与双人的斗魂,从来没有试过一对一战斗,当然,正统斗魂场上也不会允许他一个辅助系组个人队伍。
但是小城市里的地下斗魂场就不一样了,不禁各类武器,而且裁判也不会管参赛者的生死,裁判唯一的作用就是宣布输赢和喊人收尸而已。
君长情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腰侧的尖刀,如果不禁武器的话那便和他在外应对敌人是一样的,或许他可以去那里试试…
当君长情和徐烬两人走到了宗门口的牌坊时看见了三个少年像个稻草人一样正拎着水桶在罚站。
正当君长情疑惑时那三个少年也看见了君长情,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三人立马开始鬼哭狼嚎
“君哥!君哥帮帮忙,给个恢复魂技吧——”
“君哥我真的拎不动了,给个恢复魂技吧呜——”
“我…的手真的…要断了…”
那三个挨罚的人所站的地方正好是一个风口,君长情和徐烬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几近落日时分,只见三个少年冻的哆哆嗦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君长情诉着苦。
“都拎水桶呢,你们这一定是惹到老宗主了吧,站多久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见你们在这站着呢。”
徐烬没忍住笑出了声,幸灾乐祸的在三人身边背着手转悠。
君长情也很好奇这三人是个怎么一回事,他见过在墙边罚站的弟子,但从没见过被丢到宗门门口来罚站的,于是写下问题递给了徐烬。
徐烬两指夹过字片看了一眼,又冲三人开口道。
“你们犯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久个子最矮的一人才开口。
“我们之前在那个,那个厨房后面偷了鹤爷爷的酒坛子腌酸笋打算当咸菜吃,然后和他在厨房后面埋的其他酒放一块去了。”
矮个少年说完后另外两人也接上了话。
“呃…今天上午还是中午来着鹤爷爷心血来潮去那后面把酒坛子挖了两坛,就、就有一坛刚好是我们的酸、酸笋…”
“也不是刚好不刚好的事,主要就是我们那个泡菜他比较独特,鹤老爷子一开坛子可能是被熏到了,我们那个泡菜给砸地上去了,把他另一坛酒也给磕碎了,我们本来也要挖来吃来着,就撞上了,然后就…他先承认的!”
有人带头开口,另外两个少年也跟着说了起来,三人看起来也不累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叽叽喳喳闹了起来。
“屁,鹤爷爷吼你你不怕啊…那哪止一坛,那么大的洞里都是破坛子片,起码两坛”
“闭嘴吧你,再多两坛出来咱头上非要再多两桶水不可,你说你承认做什么,糊弄一下不就过去了么。”
挨在一块站着的两个少年突然就开始吵了起来,要不是因为两人手上都被水桶占着非打起来不可,两人吵吵嚷嚷,剩下那个泪流满面哆嗦着的少年则仍是在可怜他的泡菜,三人看起来丝毫没有一点认错的意思。
“我的酸笋…我费好大劲挖的笋…呜…一口都没吃上…拌面吃多好啊…”
君长情安静听完了他们在宗门里捣乱的故事,又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三人,瞧他们还有力气吵架,想必应该还没有累到昏厥的程度。
君长情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管他们几个比较好,于是往通向宗门内的台阶上又走了两步。
“君哥救命!别走啊!”
其中一个少年见君长情要走连忙又开口喊着他,徐烬在那风口只站了一会就又回到了君长情身边,君长情又和徐烬一起往宗门里走了一段路,最后实在是因为身后痛哭流涕的声音过于扰人,君长情这才给他们放了个第四魂技。
听见身后几个少年欢呼雀跃,徐烬无奈的耸了怂肩
“这样给不到教训啊,万一下次再气到老宗主怎么办”
君长情指了指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写字条解释。
鹤知春酒坛子被打,按照他对鹤知春的观察和了解,他心里不高兴一定是会出去喝酒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三人肯定起码要站到午夜或是凌晨等鹤知春喝够了回宗门才能被放走,而入夜后才是最冷的,真正的惩罚说不定还没开始…
“嚯…想不到啊君长情,这样就从本以为获救的舒适圈掉入了地狱,反差才是最折磨人的,你这比原来的惩罚狠多了。”
徐烬唏嘘,似乎刷新了对君长情的看法。
君长情笑着摇头,他没有那么狠心,这魂技是那三人苦苦请求来的,他只是看不下去顺手帮忙,后续是支撑不住还是勉强熬过…这就不管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