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魂力没有恢复完全吧?真的要去吗?”
徐烬接过字条怔愣片刻才再次开口。
“我刚才被他们嚷嚷的昏头了是我的错,不过我现在冷静了一些…我们直接走也是可以的”
徐烬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被激怒后感到有些头疼,他看向了君长情等着他的回答,但君长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君长情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从站到这个赛场旁边开始他就在观察,那个男人作为擂台主能够连胜十场并仍留有不少余力,那么他对于体力和魂力的把控一定是极其精细的,即便是一对一的打斗这种控制能力也可以说是十分厉害。
君长情确实不满那个男人的挑衅,但他想更近距离的看看那个男人的打斗,如果能够学上点什么就好了。
只是…看终究还是比不上亲身体验,他得自己上才行场。
君长情已经确认了他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与之匹敌,如此一来倒是不用太担心他会被杀…
君长情还没有在学院以外的地方尝试一打多或者是这样的车轮战,一旦对上这样的局面,他就需要自行合理分配好体力和魂力的支出,从而留出足以应对后来危险的余力,在这个需要搏上性命的斗魂场中更是如此,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重伤。
他还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擂台周围起哄声不减,徐烬担忧的表情也没有缓和,徐烬这样的表情让君长情想起了焱。
但凡他要去做些什么有风险的事,焱就会用同样的表情盯着他和他对视许久,在他离开学院的那一天焱也是这样抿着嘴看他,像极了要被人抛弃的小狗。
君长情有些想念焱,但他并不能因为这种情绪打乱接下来的计划,他出来历练就是为了变强,只要再强一些,说不定就不会再让别人担心了。
为了让徐烬安心,君长情低头又写下一行字来。
没事,我会帮你把注册的钱赚回来。
“你可真是…我哪会在意这些小钱…”
君长情开玩笑一般的话让徐烬哭笑不得,他没办法,只好放任君长情上了擂台。
“哎呀我们宝贝怎么亲自上台,你不能仗着你是赌注我舍不得打你就过来骗我认输啊?”
男人不断的撩拨言语让君长情一阵恶寒,君长情的沉默也让周围的人更加变本加厉的讥讽。
君长情把徽章递给了擂台旁的裁判,裁判在手边的机器上一番操作,很快君长情的名字和信息就转投上了光屏。
“喔哟…这是个什么武魂…相思断肠红。”
男人的目光被跳出的信息吸引大声念着光屏上的字,君长情也趁此释放出了掌心的武魂还有他的魂环,男人两三句读完了君长情的信息,君长情便微微躬身行礼,这是他的习惯以此表明他无法执行那道自我介绍的流程。
“魂宗啊魂宗…”
正当男人念叨时光屏上双方信息此时全部显现,君长情这时才看见那男人的名字和等级,愚泽,四十一级。
等级太接近了,这表明他们之间没有差下魂技,君长情需要应对的是四个未知的攻击性魂技,而且可能会是一个疯子的四个魂技。
“等级挺高那么平时锻炼应该也不少吧?想必是比平常的女人还要**吧?”
愚泽再次发声,低俗恶臭的话语愈发下流简直是君长情完全没有听过的程度。
君长情此时此刻真希望他同时也聋了算了。
他上台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他方才当作没听见调戏而离开,日后的他在回忆起今日时说不定会给离场的他一拳。
哪怕愚泽有再厉害的本事,这猥琐而又好色的本性只要一显露就一定会惹人厌烦生恶。
他得想办法去给那个猥琐的家伙一拳…
愚泽的眼神一直盯着君长情使君长情浑身难受,所幸此时裁判放了比赛开始的口令,愚泽的目光这才改为对战斗的专注。
愚泽的武魂是有着三对眼睛的长爪巨熊,武魂附体状态下的他比起称作是人更像是一头巨大的野兽。
本处在君长情对面的愚泽一听见口令就扑食一般的先手突袭过来,君长情也早有准备,迅速取了魂导器中的长剑来防,但君长情和愚泽的体型和力量上还是有差距,健硕熊爪带来的压力迫使君长情后撤了半步,剑面上的力道让君长情也用了更多的劲来防御。
相同的等级阶段下他果然还是比不上力量型魂师,所幸愚泽和他的等级相差不多,如果某日他君长情遇到了跨阶段的对手那么他一定要先跑为敬了…
他果然还是太弱了。
君长情暗自反思一通后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战斗,君长情稳住重心蓄力一瞬,这才反击将那宽大熊掌掀开并与愚泽拉开了距离。
君长情观察到愚泽只释放了武魂却没有释放魂技,但仅仅是这样愚泽的力量就已经很明显的增强了,那么不难猜测接下来他应该也是单纯的依靠强化过的身体格斗了。
“嘿嘿…我就喜欢会反抗的,小孩你真的是无论长相还是身体素质都很和我的口味啊…真好啊,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半兽半人状态下的愚泽仿佛释放了野性一般发出了奇怪的低吼和笑声,君长情只见他后腿微动,下一秒带着烟熏和血腥气味的男人就再次冲到了眼前,熊掌厚实爪尖锋利,一通打法似是发疯实则次次都直冲要害,如此一来本还有人样的家伙更像是一头野兽了。
一旦把人看作兽类后君长情就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绪了,他所有的出招都是熟练掌握的东西,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在这头“野兽”的攻击下保命。
君长情仅是一刹那的出神,他的战斗计划还未规划完成,就见愚泽大臂间闪过一圈明晃晃的魂环。
黄色魂环,是第一魂技?
君长情看见魂环闪过立马反手攒紧剑柄做出防御姿态,掌心相思断肠红即刻展开重叠花瓣,为了抗住未知的魂技君长情同时也释放了第二魂技的护盾。
只是攻击性的魂技迟迟未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骇人熊脸在君长情眨眼的一瞬映入他眼中,恐惧情绪似针直钻脑海麻痹了君长情的身体肌肉。
这时君长情才意识到愚泽的那个魂技竟是精神攻击。
一闪而过的熊脸是幻觉,但君长情泛麻的肘关节和僵硬了一瞬的肌肉却是真实的,以至于当愚泽将他横扫在地前他甚至无法积起足够的力量去防。
君长情的太阳穴像是正被虫啃噬一般痛,所幸身体上并未受伤,只是君长情的护盾或许可以挡下大部分的伤害,却唯独防不了精神类的攻击,如果愚泽每使用一次强力攻击前都使用一次那样的魂技,他恐怕很难招架住全部…
愚泽并没有要给君长情喘息机会的意思,一拳一掌接连砸来,君长情从地上翻滚起身勉强躲过一击,只是不慎脱手的长剑被折留在了愚泽那一拳砸出的坑洞里。
“真好啊,又有活力,身体也柔韧。”
“我会忍住不杀你的,我太兴奋了。”
愚泽毫不遮掩的表达着他那低俗的欲望,君长情无法和一个变态共情,魂技攻击的后劲未褪,他只觉得一阵心悸,虽然他不会因此被激怒,但他仍希望他能够暂时聋一会屏蔽愚泽的声音。
愚泽自言自语的每分每秒都是可以拿来休息的空隙,同时也给了君长情能够观察战局的时间。
“你真的太好了,只可惜不爱说话,真想听听你的声音,我如果折你几根骨头…你会不会发出声音呢?”
愚泽本立在原地自我陶醉,下一秒又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攻来,熊掌剐蹭地面掀起地面碎石,携着方才的破碎剑刃也一同打来。
碎块状的威胁太多,君长情只得放弃匕首,再次撤退几分取了长刀扬臂抡起一圈刀花震去飞来碎屑,愚泽的利爪携风而过,君长情手中拿着的是他惯用的武器,心中自然底气十足,不再退缩观察,稳住身形后挥刀而上。
愚泽惯用肉搏,在君长情横刀与其对拼时常常突然用身体撞击而来,君长情自知力量比不上,便索性发动第一魂技隐去身形躲避。
一旦尝试了新的策略便足以能够让对手吃瘪一回,愚泽好像对隐身的君长情毫无办法,就像君长情无法抵御精神类的魂技一般,君长情似乎找到了诀窍,一番观察后便直接主动出击背刺要害。
只要君长情隐去行踪的时间不长,那他的第一魂技所花费的魂力就不算多,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愚泽耗下去。
君长情像只幽灵般时先时隐,台边已经有看热闹的观众在嬉笑着窃窃私语了。
愚泽本以为可以玩弄一会君长情后再速战速决,却没想到他才是反遭愚弄的那个人,
愚泽的第一魂技需要看见对手的眼睛才能发动,君长情一避战隐去身形,愚泽就失去了既耗魂力少又足以强制控制他人的东西。
如果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一对一比赛,愚泽完全可以直接使用更多的魂技打压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辅助系小孩,但他眼下需要留后路,如果一口气耗完魂力,那么他极有可能被下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打倒,给别人占便宜的事,他愚泽绝不同意。
“**,躲躲藏藏,你是觉得你可以趁此恢复魂力吗?”
有着兽类武魂的愚泽在武魂附体后嗅觉增强许多,却依然只能捕捉到君长情轻微的气息。愚泽有些烦躁的骂着,他不想被一个没有来头的小孩断了连胜。
君长情自然是不会轻易被激怒,他在听,同时也在继续攻击。
君长情的第一魂技需要持续引导,他暂时还没有办法一边维持魂技一边分出精力来进行不间断的进攻,能够像现在这样在隐身魂技和连贯刀法间无缝衔接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努力。
愚泽妄想在君长情显出身形的几秒间再次使用第一魂技进行震慑,但君长情并不会在同一个套路上被伤害两次,他躲的很快,魂技也发动的很快,在愚泽释放震慑前他就已经隐入空气拉开了距离。
从五感入侵入体的精神系魂技君长情见过不少,但至今为止他唯一无法抵挡的只有胡列娜的魅惑,虽然其中的原理他听胡列娜讲过很多次,但每次但凡被胡列娜抢去了先手,他都会结结实实的被唬住挨上一顿打。
胡列娜的魅惑攻击靠的不仅是视觉,而且还有听觉甚至不仅仅是这两种感官在内,胡列娜突然袭击的话想要防住还是有点困难的…当然,在四人的小团体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人防不住胡列娜的魅惑,同样被魅惑缠住被揍的嗷嗷叫的还有焱,君长情还记得焱曾经扬言要和胡列娜切磋时把自己包成粽子。
不过君长情不知道现在他们三人的实力如何,以前是邪月排老大,后来胡列娜也赶上了,也不知道焱有没有在好好修炼,有没有在打完比赛后好好敷药…
君长情短暂的出神后才再次上前攻击,愚泽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蠢蛋,他在承受了君长情的几次攻击后粘稠的血液和想要赢的欲望逼迫他开始思考。
君长情逮住机会再次上前挥刀,愚泽不再想着法子防御而是直接徒手去对抗锋利刀刃,人的手掌哪能与刀刃相抗衡,很快愚泽的虎口就被压出了血。
当他人的血液顺着刀面滑下,君长情突然意识到他不该被对手限制住武器,但在同为魂宗的情况下他的力量似乎仍比不过战魂师,他的长刀很难从愚泽手中抽出。
刀面在颤动,君长情猜测他的武器可能很快就会断裂,于是他在继续向刀施力的同时又取出一柄匕首来横刀上前。
当君长情用匕首突然刺穿愚泽的臂弯之时那柄被愚泽紧扣的长刀也应声断裂。
君长情的动作很快,他和愚泽之间的距离过近本就十分危险,而长刀的断裂意味着愚泽即将空出手来进行新的攻击,他不能等着愚泽使用更多的魂技,必须先限制他的身体。
君长情刀尖抵着的是愚泽的手筋,刀片下压几近贴骨搅动,愚泽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
此时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愚泽痛苦的声音几乎是吼叫出来的,匕首仍卡在愚泽的骨间,他仅剩一臂,但力量并没有被减少,愚泽就是在等着君长情贸然上前,即使他需要为此付出手臂。
君长情知道他可能已经完全激怒了一个疯子,迅即放弃尖刀后撤,但早已做好准备的愚泽似乎比他更快,他扯住了君长情的头发将他砸向地面。
君长情只感头皮被拉拽着发疼,眼前天旋地转过后带来的是额前的剧痛,血液几近模糊视野。
君长情第一次觉得他的长发好像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