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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拯救秩序重建末世文中的暗恋脑(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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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斯酒屋

“邱梁死了,邱梁居然死了,邱梁真的死了!”

欧布什左手扶着酒瓶,右手紧握着成拳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桌,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条麻绳,被麻绳挤压下的五官透露出些许震惊以及毫不掩饰的快意。

“要我说,这么大好的事情,今晚必须喝个痛快!”

欧布什说着就要给几人倒上烈酒,到严顺时,酒杯却被人用手掌盖上。

这是几个意思?

“严顺你人都来这了,你别告诉我你特么戒酒了?!”

“不是戒酒,只是不想喝。”

“为什么啊?”

欧布什这绝不是在装不懂,他是真的感到纳闷,怎么还会有喝不下酒的时候?心情不好,就特别想喝酒,心情好了,就更想不醉不归了!

严顺深深看了欧布什一眼。

欧布什不蠢,他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信号,拿着还剩下一半的酒瓶,欧布什回到了座位。

没人举起酒杯,众人只是沉默着。

“接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欧布什这样问着,但心底却是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接下来一定会出什么大事。

严顺将手抚上空的玻璃酒杯,握着酒杯是为身体寻找一个支撑点。

邱梁的死,对于他们这些早有二心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但问题是这太突然了,他们甚至没有选择站队其他阵营的思考时间。

于是,他们成了没有阵营的散户。

在联邦总局内部作为散户生存是极为艰难的,具体体现在,在不同阵营争夺利益时,最先被牺牲的就是散户。

散户不属于任何阵营,不受阵营的庇护也不受阵营的束缚,也因此散户被所有阵营无差别地视为敌人。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散户的存在本身也属于一种阵营,他们有许多共通点,例如都不被已成形的阵营所接受,都被视为公敌,都有同一个目标————活下去。

“欧布什,你跟我们不一样。或许在邱梁还在的时候,你没法名正言顺地脱离他的阵营,但现在他死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有你家族庇护的阵营当中了。”

严顺的话让欧布什安静了下来,他低着头看向酒瓶,像是沉思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欧布什抬起头看向包括严顺在内的五人。

“那你们呢?我回去了,你们准备加入哪一方?说真的,我不太想跟你们成为敌对方。”

没人回答欧布什的提问。

看着五人坚毅得有些过分的神情,欧布什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该不会、你们都选择去当散户吧?!”

很好,眼神更坚毅了。

“疯子!一群疯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当散户是什么下场,你们...会被撕碎的!”

“他们几个都听你的,严顺你就准备这么带着他们一起去死吗?!”

欧布什咄咄逼人的架势像是要逼得面前的人立即马上就做出另外的抉择。

但严顺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发火的迹象也没有要出言反驳。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喝口水冷静会儿吧。”

“别想岔开话题,这不是能回避的问题!”

许多事情其实都没有必要讲得太过清楚,因为一旦被解剖的太过清楚,就势必会撕破来之不易的体面。

只可惜,欧布什从来不会学着懂得这些。

“我说过了,欧布什,你跟我们不一样。”

“你的出身,你来自的家族,你亲近或是不那么亲近的家人都是你强有力的后盾,你可以在危险将至之际随时回到庇护所。你将永远是安全的。”

“可我们不能,没有任何一间庇护所会愿意免费为我们这些人敞开大门,即使现在有庇护所愿意收留我们,那也一定是我们支付不起的高昂价格。”

“你不用试图改变我们的想法了,这根本就不是能改变的事情。”

你还不明白吗?

从你我出生的不同起就已决定了今日选择的不同。

说完,严顺喝了一杯冰水,既解渴,又缓解大脑内正在升腾的燥热。

欧布什很想拿起手边的酒瓶就这么灌半瓶下去,喝醉了就好了,醒来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回原样?

但他知道不会了,邱梁已经死了。

“...那今晚,至少今晚大家再一起喝最后一晚的酒吧。”

严顺看了看终端,明天的日程安排并不允许他喝上一整晚的酒。

“只能零点前。”

这个回答换做之前的欧布什肯定会忍不住发脾气,因为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只喝一个小时的酒对他这样的酒鬼而言根本不尽兴。

“好,还剩一个小时,我们最后再喝一个小时的酒。”

告别有时候不需要太长时间的,一个小时足够了。

甚至都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彼此碰杯瞬间发出的清脆声亦是语言的一种。

严顺难得没有克制自己,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当回到公寓时,严顺进门在玄关躺了好一会儿。

在似醉非醉的微醺状态之上,严顺即使躺在地板上,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他多么想让时间就停在此刻,为他停在云端之上。

上帝如果能在此刻为他的人生划下句号的话,严顺觉得这应当是对他的嘉奖。

只是这不是湿漉的街道旁,也不是狭小肮脏的巷子里,他回到了他的家,恒温系统在他进门时就已经打开。

他是不会失温而死的。

严顺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早知道就答应欧布什喝上一整晚了。

喝到彻底烂醉,彻底失去意识,喝到分不清回家的路,这样上帝才有机会将“意外”降临到他的身上。

严顺躺了很久,躺到他的睡意向他堂堂来袭,在他已经半阖上眼睛的时刻,黑暗中格外刺眼的白光让他不得不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他的终端亮了。

应该是欧布什他们发来的信息。

瞳孔费力地在黑暗中辨认信息的发出者,不是个熟悉的名字,又来?这诈骗信息究竟还要发多少次才能放过他?

中心区有钱人多的是,能不能别逮着他薅?

下一秒,屏幕被熄灭,严顺被困意打败了。

在早上醒来后,严顺十分庆幸他没有在即将睡着前查看这则信息。

不然,他可能一夜无眠。

严顺迅速从地上爬起,冲到盥洗室的镜子前,憔悴的面色,乱糟的短发,但这都抵挡不住那扬上眉梢的兴奋。

打开水龙头,冷水倾泻而出,手心捧了一把水毫不留情地泼向脸颊,冰凉的水滴顺着发梢流淌滴落,打湿了胸口的衣服。

无论是冰冷的水温,还是发梢在往下不停滴水,或是衣服胸口被洗漱的过程打湿,严顺都很厌恶,但这厌恶的感觉也让他更加真切地认知到上帝没有在昨晚给他想要的嘉奖,因为他还活着。

此外,切身的厌恶感还让他清醒地认知到那一则信息是真实存在的。

西淮竟然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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