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请注意，1104号橱窗，客户已支付四万零一千元，选择现场开石，请注意服务。”

机械的女士音全场播报，这时几名工作人员才走了过来。“先生，请您跟我们移步开石台，我们会根据您的详细要求，制定开石方案。”

穿着西式小背心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对余进鞠了一躬，说道。余进听着这温柔尊敬的语气，像特么做梦一样，刚才他招手的时候，这些人就在不到十步开外的地方杵着，跟瞎子似的。“不急，我先问问，我买了石头，能吃你们那儿的东西了吧？”

“呃……”对方愣了一下，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花四万多买了石头不关心开石，先要干饭？不过毕竟是拿高薪的人，临场反应还是快的，立刻又鞠一躬，回道：“是的先生，消费之后，我们准备的美食都是免费提供。先生您可以先去那边等着，您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帮您盛好送过来。”

这体贴的服务态度，余进要是不想着刚才招手没人搭理，倒真想给他们个五星好评。不多时，对方果真按照要求将他要的东西都送到开石台旁，为了让他吃着方便，小推车上面还铺了层桌板，并且带来了椅子。一名长相七分往上，穿着十分凉快的妹子，双手递上餐具盒，筷子勺子刀叉都有，并优雅地问道：“为了您能专心观看和指导开石，我有很专业的喂饭手法，有幸为您服务吗？”

“啊？”

余进眼睛瞪得差点比鸡蛋还大。这他喵花点钱还有这种服务？那要是再多花点，是不是还能享受成年人心灵治疗套餐了？他赶忙挥手拒绝，一来，过去十多年没少麻烦沈燕给他喂饭，好起来之后心里对被人喂饭有本能的抵触，认为那就是傻子才会有的标准待遇。二来，身后某人的眼神闷着冒火，都快把他衣服点着了。“你还挺洁身自好的呀？”

岑云鹿目送着凉快美女走远，笑语清甜，老阴阳怪气了。余进往嘴里刨了满满两大口米饭，就着两片回锅肉粗嚼猛咽后笑了笑，回道：“我身体没有残缺，不喜欢再被谁喂着吃。而且，这种买来的温柔，谁会真心喜欢？先敬罗衣后敬人，挺没意思的！”

岑云鹿看着那前一秒还颇有深沉，后一秒又低头猛干饭的背影。那背影充满该吃吃该喝喝，有事不往心里搁的豁达。那眼中满是心疼与柔情。眼睛的主人很想向那背影问一句，那如果是只图他这个人，甚至哪怕哪天他突然又变回傻子，依旧愿意给他温柔如故的呢？话到嘴边，却成了句轻轻的附和：“嗯，这世界有些现实，是很讨厌。”

……悬吊的所有屏幕画面全部转换，集中直播开石台这边的实况。大灯都亮了起来，灯光交辉，照射着偌大的玻璃台。这的确好像一场表演，怪异的是，买原石的主顾花钱，做给观众们看，而后网络观众又在直播间里进行打赏，转了一圈，好处都让幕后主办方挣去了，其余两方都有点像冤种。这合理吗？这不合理，至少余进很难理解，网上的人看着小则几万、动辄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交易，究竟抱着何种心态花钱往直播间砸礼物的。而且出手格外的豪气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