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

余进履行承诺，把收枪从王凡脑袋上拿开，并交还给对方。枪重新回到手中，王凡终于又有了安全感，有些意外真这么简单放了自己的同时，倒也没就此反击，而是收起笑面虎的姿态，略带着真诚问道：“老弟，真的完全不考虑跟我走？”

余进摇摇头。王凡继续争取，道：“你放了我，秦家更觉得你是为虎作伥，本来已经结下梁子，这么一闹更不可能放过你。而且，那帮家伙的眼神你看到了吧？”

他指了指大棚门口被勒索过的人质们，那群人俨然从砧板鱼肉完成了众怒难平的转变。“你猜，他们眼里的恨，是只针对我，还是也有你的份？你这个明明擒住我，却轻轻松松把枪还我的人，留在春阳，对你而言绝不是明智的做法，数不尽的大麻烦小麻烦。”

余进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门口成排蹲着的人质，转而又瞥了眼表情明显不怎么柔和的黑里俏，扭头向岑云鹿问道：“你带我来砸她家场子，没有不想后果吧？”

岑云鹿颔首道：“她肯定要生气，但这是我们两个小辈女人的争端，过去好几年我们也并不是相安无事的。两边的家族不会插手，最多是她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我能应付的。”

话已至此，王凡自然不会再试图拐走余进，应要求将先前在廉价区域花二十五万买的玉石还给余进，当作放他一马的回馈，便驾驶着那辆老悍马准备去追自己的大部队。车子拐个弯刹在余进身旁，他从车窗露出脸，说道：“老弟，天大地大，不出意外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面了。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我不记你闹得我少搬半车石头的仇，要是哪天国内的人逼得你走投无路了，记得来投奔我！”

“当然，还是希望你如愿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好生活着。走了，但愿你我，后会无期！”

算是道别，过后王凡一脚油门，那辆估计比余进岁数都大的悍马疾驰而去，又掀起一阵飞沙，潇洒去追他的亡命天涯。匪徒们来得突然，去也匆匆。百米长的大棚前空地上，只剩下成排捆着的人质、靠在铁皮墙上的秦倩、拎着两个玉石盒子的余进以及劫后余生眼神温柔似水望着他的岑云鹿。安全了。余进看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眼角余光，是那具被当作杀鸡儆猴之用的尸体，尸身下渐有干涸的血迹，已然不再鲜艳。他眼神冷峻。看得出来，王凡是非常欣赏余进的，最后关头，甚至对这名本事不俗的少年有了些许善意。不过余进对这个人却是没什么正面评价，可以说很反感。草菅人命者，该不得善终！“我们回去吧。”

顿了顿，余进拎着两个盒子朝那辆玛莎拉蒂走去。解决掉麻烦，此地无谓久留。然而当他刚刚转过身，身后骤然传出很多声音留住他，唯一没被束缚的秦倩更是气势汹汹追了上来，拦在他和岑云鹿面前。不满和怒气毫不掩饰写在精致艳丽的黑脸上。意料之中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放他走？他那些手下都不在了，你手上有枪控制着他，明明可以直接把他带去警局！”

身后那些指责乃至谩骂的声音，大抵也是这个意思。余进微眯着眼，看了她几秒，觉得她那颗脑子又不好使了，便没心思迁就蛮横的大小姐脾气，迈步绕过她继续朝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