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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当天,街上很热闹。
会议室里,闻屿觉得自己自家老板有点奇怪。
开会的时候走神就算了,被他提醒后还突然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完全没了之前那种上位者的气质,整个人就跟街上刚谈恋爱的小男生差不多。
虽然清楚老板和夫人复合的事,但毕竟这段时间公司很忙,也不见老板和夫人有什么来往,他就没往那个方向想。
报告的经理此刻早已讲完,但因为迟迟得不到应答,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闻屿只好低头小声提醒。
“老板?”
顾渊瞬间回神,尴尬地轻咳一声才挥手让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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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盛夏的晚霞红的盖住了半边天。
顾渊坐在办公桌后面,时不时就低头看看手机,可一直到了晚上六点,他也没能接到熟悉昵称的短信。
房门被人敲响,是闻屿来问晚餐的事。
眉头拧着,他摇摇头:“不用了,我晚上出去吃。”
闻屿:“哦。”
应完声他照常把公司里其他的公务交代一番,哪成话想刚说一半就被男人冷声打断。
“今天是七夕。”
有些不解老板为什么要说这件事,闻屿低头看了眼手机,确认后回答:“嗯。”
“所以你不过?”顾渊冷漠地挑眉看他。
以为老板是要考验他,闻屿顿时正色起来:“为公司工作是我……”
顾渊顿时抬眸,脸色已经铁青:“嗯?”
闻屿:“?”
昂头注意到桌上老板亮着的手机屏幕,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宋小姐今天晚上约老板吃饭吗?”
顾渊敛眸,像是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才低声道:“嗯。”
闻屿这下懂了,立刻回答:“那我现在就去把日程安排往后推。”
手机在此刻突然响起,顾渊立即拿着接了起来。
女人带着笑的声音进入耳畔:“我到了,在公司楼下。”
边套上外套边往外走,顾渊顺势问:“怎么不先上来?”
宋池鱼嗯了一声,拉长语调道:“今天不想坐车。”
低头看着包里的盒子,她眼角的笑意更为明显:“有个惊喜要给你。”
电话也没挂,不到一分钟那人就出现在了眼前,像是飞奔下来,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走上前去,笑着开口:“干嘛那么急,又不是没有时间。”
落日的余晖有些刺眼,顾渊轻笑,伸手拉过她的手指:“想早点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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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落日出现在长街的尽头,夏季繁茂的树叶遮住了微弱的光影。
七夕当头,街边有很多卖花的小贩,路过的情侣大多会买一束。
宋池鱼原本对这种东西是不在意的,可当垂眸瞧见男人手中鲜艳的玫瑰时,她平静的心脏还是微微有些悸动。
“不喜欢吗?”
瞧见她出神发愣的表情,顾渊心里顿时有点忐忑。
注意到他语气里紧张,她恢复神色,立刻接过那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摇摇头:“不是,喜欢的。”
低眸瞧着花瓣,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只是有点惊讶,觉得像我现在这样的年纪,竟然还能收到花。”
年岁渐长,宋池鱼对感情的向往就不再是轰轰烈烈举世皆知,或许普普通通平平淡淡,才反而是她一直所期望的。
同样的,对自己的认知也是。
低眸瞧她半晌,顾渊勾起嘴角,随后牵住她的手,十指交叉,笑:“你想要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送。”
他想和她再亲近一点。
低头轻笑了一声,宋池鱼随即把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
“先把你那花种出来再说吧。”
回国几天了,花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闻言顾渊眼神瞬间变了变,像是有点委屈,又像是有点不满。
“明明每天都浇水了,但就是丝毫没有长大的迹象。”
他语气哀怨,活像对方是自己的仇人。
鼻子凑近闻了闻花香,她毒舌倒:“说不定是你这人心不诚。”
无端就被盖上了这样的罪名,顾渊立刻出声辩驳:“我供那花已经跟供祖宗差不多了,它自己不乐意搭理我,那我能怎么办?”
被他的话语逗笑,宋池鱼用脑袋蹭了蹭他胳膊,“看样你还挺委屈?”
“嗯。”他果断顺杆爬:“委屈。”
微微挑眉,她昂首去看他。
顾渊一本正经地开口:“……所以需要惊喜来补偿一下。”
宋池鱼:呵。
从离开公司门口就一直絮絮叨叨地拉着她问惊喜是什么,比过生日要礼物的顾盼还要闹腾。
“太早拿出来就不叫惊喜了。”她依旧保持态度不变,“等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眼神有些失望,顾渊浅浅叹了声气。
“饿了吗?”她笑着问他,随后垫脚凑近他耳边:“吃完就可以看到惊喜了。”
脚跟刚想放下,腰间就被男人顺势拉过去,薄唇上烙下一道温热的痕迹。
“饿。”他低声说,眼眸闪烁像是隐隐的得意。
拿他没办法,宋池鱼只能故作生气地拍了拍他胳膊,眼神警告他这周围还有人呢。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胳膊收的更紧。
“刚抱的时间太短了。”他小声在她耳后抱怨。
“再抱一会。”
-
餐厅是宋池鱼订的,不仅订了,还包了一层。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有一丝的黯然。
宋池鱼不解,抬头问:“你不喜欢?”
“不是。”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最后落到两人牵着的手上,低着头,语气有些莫名的颓丧:“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被包|养的。”
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不至于连吃饭都要她来出钱。
没料到他是这样想,宋池鱼勾起嘴角,笑:“怎么?被我包不开心?”
顾渊没作声,几秒后露出一个颇感无奈的笑容。
“只包我一个就开心。”
晚餐用毕,彼时夜色已经笼罩了窗外的天空。
坐落在几十层的餐厅外有一个阳台,微风轻拂,宋池鱼的长发随风而起。
手指紧张地攥着口袋里的方盒,顾渊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面上努力地保持平静,但偏偏心跳声咚咚响,怎么也控制不住。
第不知道多少次求婚了。
虽然从回国到现在一直在被拒绝,但顾渊反而越挫越勇,提前准备的腹稿也越来越长。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说不定有天七老八十,头发都白了,他还在向宋池鱼求婚。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恐怖的事情。
毕竟也算是变相的说明,即便到那个时候,她还在他身边。
这样就足够了。
女人像是听到动静转身。
“年……”他刚开口,名字都没叫完,就被宋池鱼径直打断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挥着手机轻声说。
顾渊也不好拒绝,沉默几秒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应了。
宋池鱼随即转身离去。
紧绷的身子缓缓松弛,手里冒出的薄汗也在微风的吹拂下慢慢消失。
他转头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目光带着贪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宋池鱼依旧没有回来。
他有些担心,转身就往餐厅里面走,大厅里的灯光却在这一瞬间突然灭掉。
半晌过后,微光亮起。
洁白的婚纱最先出现在他眼前,宋池鱼披着长发站在从二层下来的台阶上,白净的妆容和回忆里的样子慢慢重叠。
顾渊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连一步都挪不动。
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注意到台阶下的男人始终没有动静,宋池鱼莫名地就有些尴尬。
婚纱是之前顾渊找人订做的,因为求婚没成功一直都放在店里没有拿出来,她这算是第一次穿,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指尖紧张地攥着婚纱面,她低着头开口,语气都在颤抖:“你不喜欢这个惊喜吗?”
她答应了他的求婚。
不算惊喜吗?
还在思量这莫名的沉默是因为什么原因,男人就已经几步跨到了她的身前。
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的手指都在抖。
“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低声喃喃,明明嘴角勾起在笑,眼眶却慢慢湿润。
抬眸瞧见,宋池鱼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无奈,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短发,像是哄小孩一样开口笑:“多大人了还哭。”
面上这样说,她的眼角却也还是紧跟着变红了。
精心准备的结婚典礼就这样变成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二人对着哭,很快宋池鱼就强迫自己回神。使劲吸了吸鼻子,她努力保持语调平稳地开口:“没准备戒指吗?”
怎么可能没准备。
顾渊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方盒,手指依旧在发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
好不容易戴上了无名指,男人的眼神依旧有点迷糊与不着调,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无奈失笑:“伸手。”
顾渊垂眸,有些迷糊:“嗯?”
晃了晃手里的对戒,她浅笑着开口:“给你戴。”
指尖相触,宋池鱼低头看着,眼泪不知觉就流了下来。
从十五岁到三十岁,兜兜转转,身边依旧还是这个人。
“年年。”他出声叫她,手指紧紧握住,语气低沉到有些沙哑:“戴了戒指,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以后不能再丢下我。”
听着他有些反过来的话语,宋池鱼哭声也止住了,嘴角勾起笑出了声。
“你这话怎么跟在耍赖皮一样。”
顾渊见她笑,眼睛里泛着光,纤长的指尖微微拂过她脸颊,勾去了泪水。
“赖皮你也没办法了。”他笑着说:“我这辈子都只为你停步,年年。”
“你是我此生的欢喜。”
话语重叠,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窗帘纷飞,月光皎洁,男人微微低头,小声开口:
“我可以吻你吗?”
宋池鱼昂头,呼吸交错,清透的女声落入他耳畔。
“可以。”
室外星光璀璨,夜色漫长,黎明总会到来。
--完
作者有话要说:《才乖》开了,在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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