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快来看呀,”
罗汉雄向方胡子和张二狗招手。
他满脸兴奋,用手指着卧牛石,“快看,我发现宝贝啦,这块石头,看见了吗,它里面很可能是鸡肝玛瑙,你们看,露出的这一块墨黑皮子,多好看……”
方胡子和张二狗走过来,疑惑地瞅着巨石。
“啥宝贝,就这块石头?”
“对呀,”
张二狗拍拍石头,“你开啥玩笑,这不就是大个的鹅卵石么,有屁用。盖房子都不好使。”
“你看看,这一块多润,泛着细光,这是鸡肝玛瑙。”
方胡子摇摇头,“罗先生,我们不懂这个,不过……你敢肯定它是什么玛瑙?哪有这么大的玛瑙?我见过的玛瑙最大的也就茶盅大,平常做烟袋嘴。这块石头……不象,不象,它就是块石头,做猪槽子的料。”
“是呀,我也很奇怪,它太大了,不过,我相信我的眼光。”
张二狗也不信,“罗先生,你那是走累了,眼睛花了。”
“这和累不累没关系。”
三个人争论几句,却也没啥结果,因为事情明摆着,不论它是不是鸡肝玛瑙,也搬不走,只能任由它继续留在这儿。
罗汉雄有些担心,“它会不会被别人弄走?”
张二狗道:“这个,我敢给你打保票,保证不会,第一,它就是块河卵石,没人会来搬它。第二,就算它是玛瑙,或是玉石,燕子峡荒凉得连老鼠都没有,险得樵夫都进不来,谁会来搬石头?你放它一百二十个心,再过一百年,也没人来动这块石头。”
“什么一百年,等我腾出功夫来,我就来搬它。”
“嗤,你不嫌费劲,尽管来,这样的石头,你要多少有多少。”
“你怎么就不信呢。”
无论罗汉雄怎么解释,方胡子和张二狗,说什么也不相信,这块巨大的石头,与玛瑙玉石有任何关系。
……
吃过干粮,歇了一阵脚,大家继续赶路,穿过荒凉的燕子峡,到达鹰愁涧。
鹰愁涧十分险峻,山路根本没有,攀着石崖石坎,拽着山间老藤,在峭壁沟壑时缓慢前进,罗汉雄叹道:“怪不得叫鹰愁涧,果然是连雄鹰都要犯愁。”
他也明白,桑丹凤给自己选择这么一条路线,虽然难行,但却安全得多,可以避开李国辉的部队阻截。
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台上,有一个漂亮的小松鼠,“倏”地从石缝里跳出来,瞪着大眼睛,摇头晃脑。
张二狗一见,调皮心起,伸手去捉,那松鼠灵活得很,“嗖”地一跳,便钻进了一条窄窄的石缝。方胡子道:“你不嫌累啊,逮它干嘛?”
“好看,我逮住了养起来。”
张二狗兴致勃勃,伸手去石缝里抠。谁知道手刚伸出去,就惊叫一声,赶紧缩回来。
原来,石头后面爬出一条绿皮大蛇。
这条蛇吐着舌头,一副恼怒之状,口里发出“嘶嘶”的叫声,蜿蜒向前,做出进攻之状。显然是受到了惊动,激发了兽性。
三个人都慌了,这块平台,面积并不大,没有回旋余地,周围则都是陡峭的山崖,稍不小心就会失足跌落,方胡子和张二狗都赶紧从腰里抽出短刀,罗汉雄腰里也有一把司刀,但是太短,对付蛇不太好用,情急之下,搬起身旁一块大石头,朝着绿皮蛇的脑袋便砸过去。
这一下,还真准,“咣”的一下,将蛇头砸了个稀巴烂。
松了口气。
但是接下来,三个人又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这块石头搬开之后,下面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一个山洞。
山里有洞,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这块大石头正好就挡在洞口,却是有点巧合。而且,一般情况下,山上的石头,都是与山体连接一体的,散乱的碎石并不多见。
更令罗汉雄惊异的,是洞口里现出平整的石板,他趴在洞口向里望,依稀可以看到,有一级级的台阶,斜着通向下方。
此事极不寻常。
台阶,显然是人工修建的。
方胡子和张二狗,也瞧出了异常,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惊讶。
“二狗,这里不是没人住吗?”
“不但没人住,十年八年,也没来过一个人,药农都不来。”
“那这个山洞里怎么有台阶?”
“你问我,我问谁?”
罗汉雄已经隐隐想到了。
他兴奋地说:“两位,这可能是古人修建的。”
“古人,秦始皇吗?”
“我不知道,我要下去看看。”
方胡子劝道:“管他是不是秦始皇修的,与咱们都没关系,就是这么个半山腰里的小洞而已,看那有啥用。”
罗汉雄说:“有用,肯定有用,如果是古人修的,很可能藏有玄机,或者是个古墓,也未可知。”
张二狗倒是蛮积极,“下去看看,我听说古墓里都埋有好东西,咱们说不定发个小财哩,时间还早,看明白了再赶路也不迟,我保证天黑前,能到流川驿。误不了事。”
撺掇之下,方胡子也同意了,三个人找了些枯枝,当作火把,点燃了,慢慢顺着小洞口,钻入里面。果然,火把照耀下,台阶一直斜向下方,共有二十余级,走到底时,竟然发现,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洞厅,洞顶有一丈来高,最宽处约有五米,很多处都有斧凿的痕迹,洞底也修整得平平整整。
而且,洞还不知道有多深,一直通向远处,看上去就像个宽阔的地道似的。
“我岑,”张二狗惊奇地叫道:“这个洞好大呀,前面还远没到头哩。”
“那有啥,”方胡子说:“山里的洞,有时候好几里长,一点都不稀奇。”
“可这个洞不一样,洞底是平的,好几处都加宽了,罗先生说的对,肯定是秦始皇修的。”
“他什么时候说秦始皇了,二狗,古人里面,你除了秦始皇,别人就再也不知道了吧。”
罗汉雄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被洞壁上的一幅壁画,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片凿平的洞壁,用各色颜料,画着人物图案,画中人有好几个,男女都有,都穿着宽袍大袖的古代服装,梳着高发髻,其中一个穿着盔甲的武士,手里拿着一柄大戟,胡须扎撒着,看上去十分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