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兄弟,你很聪明。”
罗汉雄小声夸奖着小猴子,他扭转身形,把胳膊凑过去。
小猴子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低头去啃那绳子的结头,绳子是麻制的,猴子的牙齿并没那么容易咬开。但是小家伙甚是顽强,一口一口地咬着,很努力。
罗汉雄心花怒放,没想到,这小家伙能够救命。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啊……
“兄弟,别乱啃,可着一处下嘴,对对,你咬开一半,就行了……”
动物的牙齿咀嚼肌,远比人类发达,论咬与啃的本事,人,几乎是所有动物里最弱的。
“嘣,”绳子咬开了大半,罗汉雄用力一挣,挣断了。
他抚摸着小猴子的脑袋,“好样的,兄弟,我说话算话,请你喝陈年女儿红。”
这只小猴儿,太给力了。
小猴子一低头,又要去啃他腿上的绳子,罗汉雄笑了,“哈哈,兄弟,这个不用了。”
他脱出双臂,解开腿上的绳索。
活动活动筋骨。
很好,身上没什么硬伤。
把小猴子抱在怀里,摸着它的小脑袋,“兄弟,我决定,给你起名就叫‘酒鬼’了,怎么样,这个名字你还喜欢吧?多威风的名字啊,今后,你跟着我,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吱吱,”猴子乱叫。
“好了,现在咱们想办法逃出去。”
罗汉雄放下小猴子,走到门口,他推了推,门是从外面反锁的,这难不住罗汉雄,因为这些房子都是陈年旧房,看上去足有上百年了,木门虽然厚重,但是结构却是老式门枕石,用一点技巧,就可以从下面“端”开。
他往门轴上抹了点唾沫,然后将手伸到门下,使劲往上抬。
“嘎——”老式的木门,发出摩擦之声,罗汉雄怕引起注意,停了停,侧耳倾听,外面并无动静,他继续抬门,把门轴从石臼里抬出来。
门扇,被端掉了。
他探出头来,向外打量。
外面是个走廊,长长的,两侧各有好几道门,有大有小。
这格局有点像鸽子笼,甚是阴暗,走廊的墙壁上开着安放烛台的壁龛,还有的地方挂着物品,有的地方挂着一顶凉帽,有的地方挂着雨伞,还有的地方挂着箩筐,看上去奇奇怪怪。
但罗汉雄并不以为意,自己这间屋里挂了好多动物的头和脚,至于挂些帽子箩筐,那还算什么?
反正这座古堡处处透着怪异。
重要的是,他并没有看见一个人。
把酒鬼抱在怀里,罗汉雄蹑手蹑脚地走出来,他并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只能试探着往前摸索。走廊里,昏暗,透着一种令人紧张的气息。
前面,是一道门。
关着。
门侧放着一把顶门杠,罗汉雄操起来,提在手里当武器。
他用手推门,发现并没上锁,门开了。
进入了一间大厅。
这间大厅格局很怪,是六角形的,每一面,都有一个门。中间,放着一张屏风,绘着一幅游春图。罗汉雄从来没见过这种六角形的房间,他望望那几扇门,形状都差不多,该走哪道门?
他想:如果走错了,大概又会掉进翻板陷阱了。
到底该从哪道门走呢?
这事儿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想,这个古堡,大概是故意修建成这样,按照古代的奇门遁甲之类的规则,搞得像是迷魂阵一样。
对于这一套,罗汉雄并不太懂,但是他跟着舅舅岳益发,学过一点关于风水五行学的知识,因此算得上初窥门径。
乾离……水运……朱雀转巽……
他慢慢推算。
这六扇门,既不符合五行,也不符合八卦,应该是有生、死、开、惊,然后再附以掩人耳目的假门。
准不准,没把握,但是只能试一试,闯一闯。
朝着最右侧一扇门走过去,罗汉雄知道——此刻,危机四伏,既然这间厅室设计得如此古怪,必定是暗藏凶险。因此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先用门杠试探地面,看看有无翻板陷阱,然后再往前迈。
酒鬼蹲在他的肩膀上。
他们俩已经成了“好朋友”了。
推开右侧那扇门,罗汉雄发现,前面又是一个走廊,而且辨不清方向,曲里拐弯,就像个迷宫一样,往前有分岔,令人看着很迷惑。
怪哉!
这座古堡的设计,太奇怪了。
它被建造成了迷宫。
罗汉雄一边试探着,一边向前走,走到两条通道分岔处的时候,他又在心里默默推算了一番,“下乾上巽,九五,谦……”
继续走右边。
走了十余步,前面是一道门。
上着锁。
不行啊,走不过去了。
难道自己算错了吗?罗汉雄知道,有时候推演并没用处,因为在设计“生门”和“死门”的时候,为了有欺骗性,建造者可能按照“五行”,也有可能按照“反五行”,甚至“变五行”。
他正想原路返回,忽然听到门内传出声音来。
“呃……呃……”
似乎是一种痛苦的呻吟声。
嗯?
罗汉雄心里疑惑,自己刚才并未看见一个人影,怎么这间屋里传出人声?是什么人?听上去,声音并不正常,难道是自己一样的落难人吗?
这一刻,他想到了阳无离。
阳无离,失陷在这座沙门堡,那么屋里发出呻吟声的会不会是他?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走上前去。
门,是古式的,但是关得很严实,手伸不进去,他又没有钩钉等专用器材,没办法从底下给“端”出来,不过,这难不住罗汉雄,他瞅了瞅门上那把铁锁,异常古旧,是那种长型的老锁。
从衣袋里掏出两枚带弯钩的铁丝,捅进锁孔里。
话说罗汉雄在老家的时候,学过一些锁具方面的知识,这种旧式锁芯并不复杂,会点手艺,能够捅开。
“嘎崩,”锁开了。
但是他并没急着推开门,而是朝后面张望两眼。还好,安安静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用手轻轻推开屋门……
这是一间小屋,同关押自己的那一间,非常相像,只在上方开着一个小小的气窗,屋内同样没有任何家具设施。因为光线不足,显得有些昏暗。
屋角,躺着一个人。